第3章 活的不是时候
心电图上的波纹堪称完美，整齐的不能在整齐了。
“护士，抽血”
随着牧原清的一声令下，早已经备好东西在床旁边等候的护士，快速上前，麻溜的抽出血液。
护士拿血去化验，作为医生的牧原清在一旁也不再说话，整个房间安静的有些可怕。
死寂的沉默让严初瑜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医生，这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听这话，牧原清简直想原地爆炸，何止是不正常。
能证明心衰晚期的化验单，现在还在他病历里面夹着呢。
牧原清是年轻不是傻，自己床位上的病人这么重，怎能不小心谨慎呢。
不光请科主任带查房，还让科主任给他修改治疗方案，检查病例，就是害怕人死后出现医疗纠纷。
甚至在半小时前还给科主任汇报病人的病情，告知737床严初瑜今晚死亡，至今没联系到家属。
牧原清整个一个大无语，嘴巴几次蠕动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干巴巴的说：“等化验值出来再看看吧。”
话落，两人再次陷入无言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严初瑜整个人不自在到快抠脚的时候，护士匆匆来到病房将化验单递给牧原清。
牧原清有些怔愣的盯着检查结果，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久久没回过神。
两个小时前病人心衰的脑钠肽值还＞35000，现在就0了。
牧原清也是毕业于医学名校的高材生，就算年轻经验不足，但也不至于病人基本病情也能判断错吧？
牧医生在严初瑜住院期间对他很是不错，知道他经济窘迫经常上下班给他买饭，甚至今天因为病房的问题还维护了他。
严初瑜从内心十分感激他，现在看牧原清一脸大受打击的样子有些不忍，故作感激的开口说道：“多亏牧医生了，我觉得我病都好的差不多了。”
牧原清闻言嘴角僵硬的勾出一抹笑容。“是，是么，那真是太好了。”
牧原清大脑一片乱麻的走出病房，几年的行医经验让他今晚，已经将眼前的青年纳入死亡的行列
他甚至已经早早的将病人的死亡病程都写好了，后台都是有记录的，现在人活了。
牧原清现在只觉的天都快塌下来了，鬼知道半个小时前他才和科主任通过电话，告知737床严初瑜挺不过今晚了，尤其重要的是还没联系到家属。
明天科主任来的时候，他该怎么和他说呢，说自己医术高超把人治活了？
这不是逗人呢么。
牧原清有些忐忑的翻看着病人的病历，绞尽脑汁想要找一个比较靠谱的说辞，一页页的病程记录和检查单十分规整的放在一起。
看着每天的化验指标，牧原清的脑子突然清醒起来，他做的所有判断都是有医学根据的，再说病人活的好好的，他怕个毛啊。
牧原清也是被今晚严初瑜奄奄一息和生龙活虎生龙活虎的两副模样吓得。
就在牧原清调整好心态准备去找严初瑜探索下他的病情的时候，严初瑜先他一步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牧医生，我想出院”
“出院，你病成这样怎么出院？”牧原清现在怎么可能给他办出院手续，这不开玩笑么。
先不说严初瑜病情异常痊愈，就是他日后病例归档，这病例得咋写。
“牧医生，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必须要出院”严初瑜坚持说道。
“为什么？”
“因为我交不起住院费。”
牧原清闻言直接闭上了嘴，这个理由真的很好很强大，根本无力反驳。
在严初瑜的强烈要求下，拧不过他的牧原清也只得给他办理出院。
严初瑜将身上所有的钱拿了出来，又联系上自己的好朋友王大春借了些钱添上，才堪堪凑够钱交了住院的费用。
交完钱看着手机余额为0，秒变穷光蛋的严初瑜，默默的在心里抹了一把心酸的泪水。
又倔强的回到病房，在之前两位大妈、大爷震惊的眼神中，慢悠悠的收拾自己的住院物品。
一边收拾一边故作小声的发着牢骚：“这医院也真是的，哪有男女混住的。”
“混住也就算了，左右两边的病友还年纪相仿，知道的以为我是住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当点灯泡的。”
严初瑜那一脸嫌弃的样子，就差明说他们有私情了。
这话给那大妈气的，当即扯着嗓门就开始嚎了起来：“你说谁通奸呢？”
现在本就是深夜，整个病区的病人都在睡觉，她这一嗓子直接把一层楼的病人都惊醒了。
“通奸，谁通奸？”
“搁哪通奸？”
这个大瓜让患者们都躁动起来了，纷纷走出病房顺着声音就走过去了。
此时的大爷和大妈站在统一战线还在和严初瑜吵呢。
“你怎么说话的？真是一点家教都没有”
“怪不得没人看你，你在医院也就只配吃咸菜稀饭”
各种难听的话从那两人的嘴里涌出来，严初瑜都当听不见，张嘴就在一旁举例说两人之前怎么怎么亲密。
医生开化验单两人都要结伴一起去，家里人送饭都分对方一口，说的有理有据的。
住院患者很多都是附近的，特别巧的是还真有人认识他们，彼此交流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一番言论下来，赶来看热闹的听的那是津津有味。
严初瑜当然知道两人没有私情，可这两人实在是太恶劣了，从住进病房的第一天就多次明里暗里讥讽他是穷鬼，不配和他们住在一起。
甚至还污蔑他偷东西，在他濒死的时候，还无情的将他撵出去。
瞧着这恶劣的两人因为他的话，在原地愤怒跳脚的样子，严初瑜直觉的心中畅快极了。
说不过严初瑜的两人直在一旁咒骂：“你这是污蔑，你怎么不去死呢”
严初瑜微笑不语，心情愉悦的在旁边，看两人手舞足蹈的向周围人解释，企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突然一道声音在严初瑜的脑海中毫无防备的响了起来。
“我想要那两人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