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意识防线
不管何念有没有后手，小白反正是准备使用自己的后手了。
身为副本boss，它并没有压倒性的力量，它所拥有的只有超越选手的信息差。
然而，哪怕坐拥全部标准答案的它，在何念面前，都感觉自己的裤衩子露出来了。
“我不得不承认，你是这些人里毫无疑问最聪明的一个。”小白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刚刚暴揍过同类的它，已经深刻体会到了被取代者智商差距所带来的实力差距，而眼前的何念，简直像一条金黄喷香的烤鱼，让它口水直流。
“多谢你的夸奖，如果你也包含在这些人里，我想那就更好了。”何念似是完全没有听出小白话里的贪婪之意，依旧一脸轻松的开着玩笑。
“死到临头，还在徒逞口舌之快。”
话是这么说，可是小白的语气中并无丝毫愤怒。
毕竟没有人会和摆在面前的烤鱼置气，鱼身上有几根刺不是很正常吗？
“啊？”何念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我怎么就死到临头了？受伤的似乎不是我吧？”
小白没有再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它内心的怒意。
明明自己身上的伤就是拜何念所赐，他还非要一而再再而三火上浇油。
众所周知，人吃烤鱼的时候是不会生气的，但是如果不小心把油溅在了身上，那就另当别论了。
何念并没有因为小白的沉默而停止揭伤疤行为。
“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刚刚不小心伤到脑子了？”
“伤到脑子了可要早点去医院检查啊，万一去晚了，说不定就治不好了。”
“也不一定，我们人类的医学还是挺发达的，治好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可能以后说话会流口水。”
“会流口水也不要紧，因为”
“够了！”小白终于绷不住了，咆哮着打断了何念的话。
何念看着眼前这个身高还没到自己胸口的小孩愤怒的模样，略微顿了顿，然后说了一句话。
而这句话，也成了压倒小白的最后一根稻草。
“你生气的样子，怎么这么像撒娇？”
“够了！我说够了！”小白感觉自己的脸已经涨红了。
何念也是一阵好笑，论气人的功夫，一个才成为人类没几天的小白，怎么可能比得过常年在网上和杠精对线的他呢？
而这番言语刺激，也并非只是为了过口瘾。
他要做的，是尽可能的激怒小白，
越愤怒，精神状态就越不稳定，也就越容易出现纰漏。
所以，何念还是没有停下自己的嘴：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闭嘴啊啊啊啊啊——”
小白的精神已经到了要崩溃的边缘，明明何念嘴里一个脏字都没有，但是落在它耳中，却比辱骂更有杀伤力。
涉世未深的它，根本抵不住何念的阴阳怪气。
何念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声震的大脑一阵眩晕，不过他知道，小白此刻的精神状态只会比自己更差。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灵体从小白身上分离了出来，猛的扎进了何念的脑袋。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废话，我就撕碎你的意识！”
小白的声音在何念的脑海里响起。
本应是危急时刻，何念脑海里却莫名产生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这个直接在脑海里说话的方式，怎么感觉和系统这么像呢？
不过，现在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因为自己的脑子里，有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何念感觉，此刻一股一股的眩晕感正在疯狂冲击着自己的意识。
“该死！为什么进不去！”小白突然说道。
“嗯？”何念一怔，对方怎么会说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此刻的状态，就好比两人共用一个大脑，其中一人在想什么，另一个人自然也听得到。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类，居然这么快就想到了。”
眩晕感突然消失，小白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这道意识防线似乎并不属于你？”
“意识防线不属于我？”何念咀嚼着这句话的同时，突然想起了园长临死前的话。
“本来，我还有我的妻子陪着我，可是为了我们的孩子，她贡献出了最后的力量”
“虽然你带走了我的光明，但是却给我留下了希望”
心念电转之间，他想通了此间的缘由。
办公室里的东西不多，自己带走的，很有可能就是桌上那盏夜灯的灯罩，这也就是园长说“你带走了我的光明”的原因。
而在夜间，“它们”在服务区里，旅馆又要求顾客开着小夜灯睡觉，那么小夜灯的作用，很可能就是帮助顾客抵御来自“它们”的污染。
这也就是为什么园长的变异程度如此可怖，其他选手却可以稳定维持在兽首人身的状态。
而小夜灯的力量，恐怕就是来自于园长的妻子。
那么自己带走的灯罩去哪了呢？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此刻小白口中“不属于自己”的这道意识防线。
或者说，是园长妻子的意识。
几乎是下意识的，何念就将这个问题理明白了，然而下一秒，他却突然为自己引以为傲的思考速度感到了后悔。
因为他想明白，就意味着小白也知道了。
“哦？这道意识防线居然真的不属于你吗？”小白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惊喜。
“本来我还担心，强行摧毁这道防线会伤到你的大脑，既然不是你的，那我就再没有顾虑了！”
一股比先前任何一下都要强的晕眩感传来，何念感觉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这股冲击下不断的震颤着。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小白的声音已经逐渐由欣喜变为了癫狂。
用如此坚固的意识防线保护起来的东西，用脚指头想都知道，绝对是至关重要。
如果此时何念身边有其他人的话，那么他就会看到，何念的脑袋正被一层柔和的光芒包裹。
而这层光芒，却是忽明忽暗。
“咔嚓！”
明明自己的意识还清醒，但是何念却听到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而伴随碎裂声一起袭来的，还有如潮水般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