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别怕我在

    宋允旭气冲冲猛地一开门，秦月晚没防备，被宋允旭撞了个正着。

    “大嫂好手段啊，挑拨关系您太拿手了。”宋允旭见是秦月晚，也彻底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秦月晚装听不懂，一脸无辜：“宋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不是大嫂把消息透露给大家的吗？”宋允旭咬紧牙关，憋着一股气对秦月晚说。

    “宋允旭，事实就是那样，怎么还怨我说呢，如果我不说，事实就不存在了吗？”秦月晚反唇相讥。看宋允旭吃瘪的样子实在太爽，她还想多看几眼。

    “而且，宋先生，我不是说了吗，你们得到的，我都会一点点收回来。你要生气，就得好好想想，为什么觊觎别人的东西呢？”秦月晚在话的末尾还一字一顿地说了三个字，“杀、人、犯。”

    宋允旭愤怒的脸上突然褪去了血色，直接拉着秦月晚就走。

    “宋先生不会在这所酒店里杀人吧？”秦月晚心里是有点慌的，她力气肯定比不过宋允旭，更何况还是一个浑身充满怒气的宋允旭。

    宋允旭直接拉秦月晚到了酒店的顶楼，酒店的防护做的很好，顶楼四周都围了一圈厚实的水泥台子，还贴了一层好看的瓷砖。只有一个地方没有水泥台子，那是一个往外突出的平台，不过建了防护栏。如果不是故意往下跳，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你刚刚说什么？”宋允旭急了，顾不得什么和戚家交好，他听见那三个字之后就失去了理智。

    “说，你不会要在这个酒店杀人吧？”秦月晚故意咬紧了杀人这两个字。他知道宋允旭想听的自然不是这句话。

    “别装神弄鬼的。”宋允旭一下子掐住了秦月晚的脖子，几乎是把秦月晚推到了天台的防护栏旁边。

    秦月晚的腰背抵在栏杆上上，身上穿的毛衣都没能阻隔防护栏金属的凉气，金属特有的冷气几乎是钻入秦月晚的肌肤。

    “哦是我误会宋先生了。”秦月晚说出口的话冷静又清晰，“我以为宋先生既然敢做杀人放火的事情，就不怕鬼神报应呢。”

    宋允旭的脸白了又白，现在几乎是白纸的颜色。掐着秦月晚脖子的手，青筋暴起，能看出他用了很大的力量。

    “说，你到底是谁？”宋允旭的声音就在秦月晚耳边响起。

    秦月晚无力地笑了一声，“我说我是穆笑初，你信吗？”

    “还想再杀我一次吗？”秦月晚笑着问宋允旭。

    宋允旭手上的劲突然又紧了一下。他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秦月晚。

    “宋允旭，你在干什么？”戚时远愤怒的大吼传过来。

    宋允旭瞬间松开了手，空气突然灌入，秦月晚一阵又一阵地呛咳。

    小张在戚时远身后，已经叫了警察。

    军高于警是默认的规定，戚时远为了以防万一，在秦月晚被宋允旭拉着上楼的时候就叫了警察。

    戚时远看着电梯的数字一直往上，他几乎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走路慢，撑着拐杖，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不顾形象地大步走路。

    肩膀一高一低地随着他走路的步伐耸动，一定是很丑的。

    其实他可以不用这么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了赵副官发给他的资料，资料是很空的高楼，底下是打了码还能看到的大片红色血迹。

    好在电梯来的够快，他直接按了顶楼，一般情况下，天台空旷，说话没人听见，并且没有摄像头，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他震惊自己在看到宋允旭掐着秦月晚脖子的时候，自己还能打开手机的摄像头录像。

    “戚时远。”他听见秦月晚叫他。明明声音微弱。在他耳朵里却轰然乍响。

    戚时远姿势怪异地走过去。一瘸一拐的，拐杖打在地上，哒、哒哒。他听着嘲哳难听。

    秦月晚一把抱住了他，头埋在他的胸口。无声的抽泣。

    眼泪汹涌，把他的毛衣都浸湿了一大片。

    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哭这么多眼泪，就像是把从小到大的眼泪都哭出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戚时远说，他知道自己在对不起什么，他明明可以早点出声制止，却为了留下证据，任由宋允旭掐着秦月晚的脖子，威胁她。把秦月晚推到天台的栏杆。

    他不知道这几声对不起秦月晚有没有听懂，或者说，不知道穆笑初有没有听懂。

    “戚时远，我害怕。”秦月晚撑不住了，强装出来的气势就像是漏气的纸老虎，散的一干二净。

    她听见了呼呼的风声，似乎又一次感受到了从27楼坠落时，风在耳边变了调子的呼啸，就像是一种尖利的哨声。

    她又一次看见了宋允旭狰狞的脸，似乎下一秒，她就要被宋允旭推下去。

    “我害怕。”秦月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戚时远紧紧地抱着秦月晚，宽大的手掌在秦月晚的后背一下一下轻轻地拍。

    “别怕，我在这。别害怕，都过去了。”戚时远翻来覆去地重复。

    却怎么也哄不好。

    这是戚时远见过最能流眼泪的人。

    过了很久很久，秦月晚终于止住了哭泣。脸从戚时远的胸口抬起来。她实在太能哭了，就像是一场发泄，本来精致的妆容被她哭花了，斑驳的泪痕遍布在小小的脸上。

    小张也是第一次见少夫人这么能哭。准确的说，他是第一次见少夫人哭。在他的印象里，少夫人从来都是笑着的。

    身为受害人，警察需要例行问话。但秦月晚一哭就是这么久，宋允旭就被两个警察架着，晾在旁边半天。小张自作主张地先让警察到了楼下去。

    楼下的大厅里还都是参加满月酒宴的客人，看着警察就这么带走了宋允旭。

    这场满月酒宴，算是以这个画面匆匆收了尾。

    戚时远温柔的给秦月晚擦眼泪，他的心脏好像都被秦月晚的眼泪泡软了。酸胀酸胀的。

    “好点了吗？”戚时远问。

    秦月晚点点头，又摇摇头。

    秦月晚哭够了，才想起来宋允旭的去向。

    “不用担心，他被警察带走了。”戚时远像是能听懂秦月晚还没说出口的话。跟秦月晚说。

    秦月晚点点头，哭累了。后知后觉才被天台的寒风吹得打了一个寒颤。

    戚时远的大衣早不知道遗落子在哪里。小张会办事，怕少夫人受凉又受惊，直接给少夫人和领导开了一间房。想让少夫人先休息一下。

    他把房间号发给了戚时远。戚时远应该是忙着安慰少夫人，没回。

    又怕少夫人想直接回家，特意把车停在酒店的正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