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间赛太岁

    一踏入大黑山的山洞，众人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即便是茕夕也未曾料到会如此。在这个时代，谁能想象五十余名土匪竟然能够将整座山掏空至如此境地。

    没错，大黑山的山腰处确实藏着一个山洞，但内部的宽敞程度却远远超出了众人的想象。显然，这里经过了人工的精心扩建。仅仅深入二三十米，便来到一个宽敞的大厅，想必这便是土匪所谓的“聚义厅”。

    再往前，道路开始分叉，出现了多个岔路口。于是，茕夕果断下令，众人两两一组，分头行动，寻找那传说中的粮仓。而茕夕与长义则选择了正中央的道路继续深入。

    踏入屋内，二人瞬间目瞪口呆。眼前的装潢之奢华，简直令人瞠目结舌。顶梁采用的是珍贵的紫檀木，吊顶灯则是用玛瑙精心制成，床铺以白金打造，凳子则是用玉石雕琢而成。更令人惊讶的是，连擦脚布都是用上等的绸缎裁制而成。

    看着眼前这奢靡至极的卧室，茕夕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恨得牙根直痒痒。他愤怒地一拳砸向桌上的金酒杯，将其砸得扁平变形。随后，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粗布口袋，开始将室内一切值钱之物统统装入其中。

    “硕鼠硕鼠，死不足惜！”茕夕一边装着财物，一边恶狠狠地咒骂着，心中的不满与愤恨溢于言表。

    长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原本对茕夕的那份好感此刻已被失望填满。他心中不禁想道：“难道这便是嫉妒吗？嫉妒他们过得比自己好……国君，你似乎和自己刚入伍时那个只知道喝兵血的军曹没什么两样。”

    长义的内心充满了失望与困惑，他不明白茕夕为何会变得如此贪婪与狠毒。他原本以为茕夕是一个有抱负、有理想的国君，但现在看来，他似乎也被权力和财富蒙蔽了双眼。

    长义的思绪渐渐飘远，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充满热血与激情的曾经。那时，他凭借一己之力，将那个军曹打得奄奄一息，英勇无比。他的双臂尚存，力量充沛，因此被白安国慧眼识珠，提拔为夫长。在那个时候，战友们时常提及那位神秘的国君，然而却无人真正见过其真容。直到那一天，全军欢庆，将军在犒赏之时，跟他谈及国君，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崇拜与自豪，那份情感深深烙印在长义的心中，至今仍难以忘怀。

    “长义，长义？”茕夕的呼唤打破了长义的沉思，他急忙回应。

    “你怎么了？刚才一副呆愣的样子。”茕夕轻松调侃道，随后话锋一转，满怀期待地问道：“对了，你会写字和算数吗？”

    长义坦诚地回答道：“会一点，但并不多。”

    茕夕听后，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郑重其事地说：“那就好。一会儿我会让所有人把战利品都交到你这里，然后由你登记在册。再去县里取来人丁簿，按照人口均分给这些被严虎欺压的百姓。”他似乎对这些财宝并不在意，对他来说，功名利禄都不过是过眼云烟，真正重要的是为民除害，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可……可是……”长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从未想过茕夕竟然能够如此坚定地拒绝这样的诱惑。

    “没有可是。”茕夕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你们的功劳，我都铭记在心，等到来年自会有封赏。但这些财物，是百姓们越冬的保障，任何人都不得染指。违者……”茕夕的眼神骤然变得冷冽，他强迫自己毫不留情，站在国公的角度，以白狼的思维冷静思考，“杀无赦。”这三个字虽然沉重，却也让长义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安心。

    长义心中暗自思忖：“或许正是茕夕的这种率性而为，才让将军对他如此折服吧。”接着，一股惭愧之情涌上心头，“自己怎么能够用那种卑鄙的想法去揣测国君呢？”他与生俱来的正义感不断拷问着他的良心，他不能当作这一切没有发生过，即使他不说，茕夕也不会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良心不会允许自己这样做。

    他鼓起勇气，一五一十地向茕夕坦白了自己的疑虑和想法，随后单膝跪地，准备接受应有的惩罚。然而，茕夕却呆愣在原地，仿佛被长义的坦诚所震撼。

    茕夕缓缓举起手臂，轻轻落在长义的肩头，这出乎意料的举动让长义感到错愕不已。

    “不愧是长义，连这种事都肯坦诚相告。”茕夕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责备之意，反而带着一丝赞赏，“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百姓已经因为我而受苦，我饶恕了自己，你也就宽恕了我罢。我会尽力补救这一切的，你愿意帮我吗？”

    茕夕不安地向长义伸出手，祈祷着他能握住。在这一刻，长义心中的重担仿佛被卸下，那个一直被战争折磨的他，终于逃离了战场的阴影，他也宽恕了自己。

    死亡是容易的，活着或许才最难。生者势必要去承受一切。

    众人在山洞口齐聚一堂，只见长义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土匪的账本，正认真地对照着战利品一项项进行清点。

    “哈哈，真有意思，连土匪都有账房先生了。”茕夕一如既往地开着玩笑，想要缓解紧张的气氛。然而，就在这时，山洞外突然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令人心惊胆战。

    长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迅速将茕夕推向众人之中，自己则手持利刃挡在最前面，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

    “黑瞎子要来了！”长义大声喊道，声音中充满了紧张与警惕。众人闻言，立刻紧绷了神经，他们将茕夕紧紧地围在身后，保护着他的安全。

    就在这时，一声愤怒的咆哮声紧接着传来，那声音比先前的咆哮还要震撼人心，让人难以想象声音的主人究竟有多么愤怒。众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但他们没有退缩，而是默契地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准备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与众人惊恐的表情截然不同，茕夕只觉得那声咆哮十分耳熟。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罡雄便拖着一只千斤重的死熊走了进来。

    “主公……”看到茕夕安然无恙，铁塔般的罡雄眼中涌出了热泪。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哽咽道：“臣救驾来迟，望主公责罚。”

    茕夕迅速挤开众人，一个滑步跑到罡雄面前，急忙将他搀扶起来。“先别说这个，”他兴奋地问道，“兄弟，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把这头熊弄死的？”

    罡雄低头回答道：“臣在救驾来的的路上，这畜生突然拦路。一时心急，便一拳将它打死了……”

    众人听了这话，无不目瞪口呆，惊叹不已。茕夕努力消化着这一切，缓缓地说道：“你是真厉害，你比泰森都牛逼。爷们，你才是人间太岁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