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途
沙特审讯点
男人胳膊被吊绑在屋顶，手腕处被粗糙的麻绳磨出血痕，身体支撑不住虚站着，头垂在前方看不清脸，透过身体上的斑驳脏污的血迹也能看出他遭遇的折磨
“为什么背叛组织？”
男人始终垂着头不肯应答
陈兵抓起他的头发，低头打量他的脸，红的青的肿成一片，嘴巴无力的张开血迹混合口水粘稠地淌了下来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哈苏，如果不是老大，你他妈早就跟撒尔库那老混蛋一起死在巴基斯坦了，能在沙特谋个位，不磕头感恩，还反咬一口？操你妈，说，你怎么知道任务目标的？”
“你们背后还有谁？”
“告诉我目的，你们到底有他妈什么目的？”
男人被他抓着头发，被迫仰起脸，眼睛闭着，艰难地吐出一句话，
“我要见傅哥”
“去你妈的，这时候了，你还提要求？我早就跟老大说，一条狗不会认两个主人，你以前在撒尔库手底下做事，怎么可能会效忠新首领，没想到，蛰伏这么多年，埋了两颗大雷。”
陈兵弹开一把折叠刀，刀尖对着男人的腹部扎进去，浅浅豁开一道口子，用力拨开，伴随男人痛苦地低吼，一小块生肉被他挑拨出来掉到地上
“你应该了解组里的审讯手段，以前都是你审别人吧？这次自己切身体会什么滋味，怎么样？给个评价，哪里需要改进？”
“我要见傅倾之”
陈兵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折叠刀扔到地上，刚要把人塞进水桶里浸一浸，审讯室的门从外面打开了
他回头见到老人，收回动作身子侧了侧
“傅哥。”
傅倾之扫了眼里面的人，脱了外套扔到旁边的审讯椅上，露出里面的深灰色短袖，腰间别了把枪，慢悠悠地缓步到刑具架前靠住，看了眼停住动作的陈兵，淡淡道
“继续审你的。”
嘴里叼了根烟，低头点燃，也不看他们，只慢慢抽着烟
“傅哥，我能不能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几句说完以后，要杀要剐，我都认”
哈苏说话间几次咳血，断断续续说完，也不见男人给他任何回应。
傅倾之像是没听见他说话，嘴里叼着烟，低头摆弄架子上的刑具，刚毅的侧脸透着无边的冷漠。
陈兵见状，给身边使了个眼色，手下把人放了下来，他拖着男人虚弱的身体按进角落里放置的特制水桶，几次反复
“哈苏，把你背后的人说出来，你可以死得痛快点。”
“没有人指使”
见他还在嘴硬，陈兵不耐烦地朝身边的人指挥
“插上。”
又把男人按进水桶，松开手，电流加水，被按进去的哈苏，颅内窒息脑神经一片混乱，身体抽搐痉挛不止，几秒钟，电流关闭，陈兵把人拽上来
此刻的他已经面色惨白，脸上血迹斑斑的伤痕也掩盖不住他血色尽褪的面容，他无力地躺在地上，勉强抬起头朝那边沉默不语的男人
“真的没有人”
“老首领走之前确实见过少文东，但他们绝对没有合作，我可以保证，他不是针对你”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其实都错了老首领不想你重蹈他的覆辙”
虚弱的声音勉强说完整句话，也不知道男人听没听见，他无力的把头磕在地上，看着审讯室的屋顶，疲惫地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倾之扔掉燃尽的烟头碾灭，随手拔出腰间的枪，走到男人身边，低头看了他一眼，蹲下身，握着枪托，枪口对准他腹部那块伤口按了进去，缓慢研磨式地转了一圈，男人疼痛而醒
“他觉得我会重蹈覆辙，你呢？”
哈苏睁开眼，呼吸微弱，摊在地上的手指动了动，终是没能回应男人一句
“我确实错了。”
他眼底的冷结成一片片冰霜，阴冷地注视他，哈苏绝望地闭上眼，他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做错的事情，就是放了他和撒尔库一马
死在傅倾之手里，哈苏不后悔，只不过他和老首领终究不能让他醒悟，其实，他早就想过了，这件事根本就是无解的
一个深陷沼泽，泥水已经淹没脖颈的人，还有什么机会自救呢？
他们都一样，醒悟与否，都无法自我拯救。老首领明白这个道理，却还要放手一搏，他临走前对他说，那个女孩，也许会是新的转机。
他选择孤注一掷，他便跟随，就算最后失败或者死亡，对于两个人来说，也不过就是一场因果报应。
见哈苏脸上一副看透的释然，身体完全放松下来，好像在期待灵魂的解脱，只要他现在给他一枪，送他一程，就算最后成全了他
可傅倾之却觉得他此刻的模样，碍眼极了，他冷笑着，擦了擦枪口上的血迹，又站起身，朝陈兵摆了摆手
后者拿出平板接通视频，对面是一个女孩头上围着白色的头巾，看起来有些慌乱，嘴里在大声呼救，英语夹杂着阿拉伯语，让地上的人瞬间惊醒
不可思议地看向一脸漠然地低头擦着枪身的男人
“傅倾之，看在这些年我为你卖了这么多次命的份上，就算我这一次做错了，你怎么折磨我都可以，你想知道的，我都说了，你还想让我做什么，怎么对我用刑能让你发泄都行，我求你，我求求你，你能不能放过他们？行吗？”
他想从地上爬起来，想跪到男人脚边求饶，可身体没有一丝力气支撑他起身，哈苏急促地喘息，像是岸上干渴的鱼，水流就在面前，却无力翻身
终于见他不再是那副淡然的表情，想解脱？凭什么他背叛了自己，还一副豁然顿悟的模样？他不允许。
“我知道你妹妹很久不和你联系了，为了她的安全，十几年前你就跟她断绝了关系，她现在过得很好，嫁给当地的石油大亨，日子过得滋润又幸福，确实离开我们这样的人，是会过得更安稳。”
“但你刚刚的话，提醒了我。”
傅倾之在他身体周围绕了一圈，厚重的军靴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动
“是不能再重蹈覆辙，你懂规矩，背叛组织不留活口。”
“不，不是，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妹妹都不知道我还活着，你放心，他们绝对不会威胁到你，我求你”
“陈兵，可以了。”
男人冰冷的声音打断他虚弱的求饶
陈兵有些犹豫，都杀了，动作有点大，男的家里有些势力，几十口人全弄死一定会上新闻，沙特不是他们的势力范围，搞出太大动静，不好收场。
“不要，傅哥，求你，别杀他们，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他们一条生路”
傅倾之看了眼还未有动作的陈兵，冰冷地语气又开口
“杀。”
陈兵抿了抿唇，朝视频那头打了个手势，瞬间枪声四起，突击步枪的射速快到一屋内的几十口人瞬间被射杀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