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暗里（1）
夜深人静的书房内。
晨曦一如既往坐在窗前静静观摩着手中的魔法书，不过和以往不太一样的是今天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时不时飘向书页之外。
但他林也一如既往的缩在角落之中，不过和以往不一样的是他的目光从头到尾都在书房内多出的那个人影身上。
而让两者如此的罪魁祸首、在书房正中沙发上翻阅手中书籍的琉璃，对此没有并没有任何的自知。
只见她靠着一边的软垫两腿交叉侧躺在沙发之上，左手撑着头、右手拿着书，浅灰色的长发只是简单的用发带束了一番就任其散在身后，丝毫没有平日里的皇家公主模样。
不过其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毛毯，长裙外加小袄的覆盖下除了如玉石一般圆润的脚踝外，并没有露出多少肌肤，当然屋内其他两者在意的地方也不是这些。
似乎是撑着有些久了，琉璃突然合书坐了起来，同时晃了晃有些酸的左手。
屋内的另外两者都被其的动作所惊动，本应该是房间主人的晨曦，一时间反而变得像来客一般，一言一行都颇为不自在。
略显慵懒的掩面打了个哈欠后，琉璃揉着眼睛喃喃道：“交代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
随着琉璃的动作，原本就只是披在身上的小袄顺势滑落，露出来雪白的香肩。
晨曦十分绅士地低头钻研于手中的书籍，并没有对着冬日书房内乍现的春光所吸引：“抱歉，我没有能说服维尔小姐。”
晨曦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沙发处传来了轻微的声响：“哼。”
低着头的晨曦听到了对方不满的鼻音，没有抬头的他并没有看见琉璃脸上的表情。
也不知对方在责怪晨曦没有办成自己交代的事，还是对方在责怪晨曦无视自己的美颜，或是两者皆是。
琉璃看着书桌后恨不得把头埋到书页中的青年不满道：“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说话的同时琉璃不忘拉了拉下滑的小袄，以及将毛毯盖在腿上。
另一边晨曦并没有为自己的辩解什么，虽然他很想开口质问面前的少女，换成她是否能做成，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没有得到晨曦的回复，又见对方一脸阴沉，琉璃也就没有再提及此事：“算了，维尔小姐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人，能这样简简单单的达成此事反而有鬼。”
随后她摆出一副颇感兴趣的模样开口道：“先不提那件事情了，我还有关于因克兰的事情要问你！”
听到了对方的话晨曦正欲开口拒绝，琉璃就又出声道：“若是你多回答一些的话，那本《蔚蓝之星》也不是不能给你看上几眼。”
说罢琉璃还特意晃了晃手中的书籍，脸上充满言笑之意，虽然那只是一本普普通通的小说罢了。
琉璃的这番补充让晨曦欲言又止，左右思索了一番后才堪堪憋出了一个字：“好。”
见晨曦拜倒于自己的威逼利诱之下，琉璃满心欢喜道：“算你识时务。”
与琉璃脸上笑意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另一边晨曦愁眉苦脸的叹气，以及躲在角落里巨灵的幸灾乐祸。
和晨曦不同，没有忍住的巨灵笑道：“您怎么没有前段时间那种淡薄了，还是说您已经拜倒于公主殿下的裙摆之下了”
下一秒熊熊火焰自巨灵身下的沙发上燃起，和之前一样这一次晨曦释放咒术并没有借助任何的法阵以及咒术。
但与前几次不同，这一次巨灵迅速的躲过了这一击道：“下次还是换个咒术吧，宅邸杂物的管事已经抱怨过书房老是换沙发的事情了，再这样下去怕是全宅邸的备用沙发都要被你烧了。”
见到这一幕，已经对晨曦与但他林之间关系有所了解的琉璃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略带玩味的看着两者的日常拌嘴。
“闭嘴！”和面对琉璃时那种想要发怒又必须克制的神色不同，现在晨曦脸上的怒意可谓是栩栩如生。
同时晨曦也在心底叹气，就因为那本书对自己而言意义非凡魔法书，不知不觉间已经向琉璃做出了诸多妥协。
见晨曦有要发怒的架势，巨灵也果断闭嘴，从两人眼中消失，隐入了更高的界层之中。
而在巨灵选择了退让之后，晨曦也没有再开口，迅速的调整好了情绪。
直到晨曦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怒意之后，琉璃才缓缓道：“你昨天说你之前还在因克兰的时候一直呆在伦敦附近，伦敦和帝都布拉格相比那边更繁华？”
“伦敦。”晨曦道“帝都除却人口外，各方面面都不如伦敦。”
晨曦没有见过全盛时期的帝都，当他来到帝国的时候，瘟疫已经开始在帝国全境蔓延。
但去过帝都的他还是在各方各面感受到了帝都的缺陷之处。
“为什么这么说？”琉璃端正了坐姿问道。
“就拿帝都的街道来说，帝都只有内城区的街道经过精心的规划，砖石道路的宽度可供六辆马车并驾齐驱。
而外城区的大部分的道路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泥巴路罢了，再加之错综复杂的小道，整个城市看起来杂乱无比。”
琉璃身子略微往靠近晨曦的方向挪了挪，随后弯腰撑在了沙发的扶手上问到：“那除却首都之外其他城市呢？”
晨曦回想了一番之前去南边庄园时路途上经过的城市，皱了皱眉道：“更加不能和因克兰比，因克兰所有的城市、乃至于小镇都有煤气灯与标准的道路。至于帝国”
不需要晨曦开口，琉璃也知道帝都大多数城市的不堪，且不说煤气灯和标准化的道路，大部分城市都没有任何规划。
交错复杂的小巷以及躲在其中的老鼠，随意倾倒在路面上的垃圾让路面甚至高出了两侧建筑物的房门，随处充斥着恶臭与腐烂的气味
“那帝国的人呢？”结束了前一个问题后，琉璃继续开口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晨曦没有任何的犹豫，指了指窗外道：“相信公主殿下自己也看得到帝国上下的现状。”
在内大部分贵族都只是一味的争夺权利，以至于现在整个帝都都因为行宫伯爵与宫廷首席魔法师的斗争而人心惶惶。
在外普通平民除了饱受各方面的压迫，还要面对正在帝国肆虐的垓勒瘟，以及随着瘟疫而上涨的物价。
些许沉默之后，琉璃突然语气低沉的开口问道：“你觉得现在的帝国怎么样？”
对于琉璃的问题晨曦并没有回避，直白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一棵正在渐渐腐败的大树罢了。”
虽然这棵树的枝干仍然粗壮、枝叶仍然茂盛，但其内在已经坏死，枯萎也只是时间问题。
琉璃在听到了晨曦的回复后并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晨曦的说法。
只听琉璃继续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就只是为了贵族的身份而抛弃因克兰的优越生活？我看你对贵族的身份似乎并没有多少在意。”
晨曦看着一脸疑惑的琉璃道：“不过这里有需要我的人，当初那些跨海来因克兰找我的家臣需要我。
他们不满女侯爵的治理，找到了远在因克兰的我，如果我再回绝他们，他们将会无路可走。
再者就是想看看让我母亲心心念念的国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就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琉璃有些不解道。
“对，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晨曦浅笑道“当时并没有想过这么多，只以为来帝国继承完爵位后就可以回因克兰了，万万没有后面发生那么多事情。”
“所以帝国让你失望了。”琉璃有些不满道“毕竟帝国在你眼里应该称得上一文不值。”
“一开始的确并没有什么归属感。”晨曦看着嘟起了嘴略有些生气的琉璃道“不过要说现在的话，如果我可以拿下公爵的爵位，至少我会留下来试着改变自己的领地。
不求治理成因克兰的样子，至少也要让人人都能吃得起粮食。”
琉璃看着泛泛而谈的晨曦白了一眼：“希望你刚刚说的话属实。”
还不等晨曦再说什么，琉璃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今天就到这里，已经太晚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不容晨曦开口，琉璃纤细的身影飞快的从书房中离开。
就当晨曦叹了口气，感叹终究是没有从琉璃那里要来那本《蔚蓝之星》时，沙发上在高阶中散发点点微光的书吸引了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