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未知何处的声音（13）
猎鹰的羽翼飞快的划过空无一物的天空，在只有点点星光的黑暗里猎鹰精准地向着晨曦所在的地方而去，只求可以在一切阴谋发生之前赶到那里。
可当它远远看到寂静的营地时，它就已经知道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果然是蓄谋已久吗。”看着地上已经凉透了的篝火，巨灵并没有急着去查看主帐内晨曦的情况。
原本应该守夜的护卫不在原地，而且看起来已经离开许久，四周还没有任何交手的痕迹，巨灵已经猜到了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在发现其他帐篷里的护卫都只是陷入昏迷而没有被杀害后，巨灵更加肯定了它的推测。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针对晨曦的暗杀，而且谋划这次暗杀的家伙在公爵府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个位置可以让她轻而易举策反这些对老公爵忠心无比的护卫，那么她的身份也自然地出现在了巨灵脑中。
“公爵夫人吗？老实来讲并不意外，不过她居然还可以驱使那种等级的灵体。”巨灵看向晨曦的帐篷感慨道“也不知道是她自己本身就是魔法师，还是有这般等级的魔法师为她卖命。”
总之它和它的主人过于低估这次的敌人了，作为明面战力的护卫队长无意间被调虎离山，而暗地里默默保护的自己因为晨曦的命令而被隐藏在暗处的灵体拖住。
或许晨曦要是没有命令它离开，今天晚上自己还可以救他一命，只能说一切的一切都过于的巧合，正好给了那些暗杀者机会。
巨灵最终还是向着那个无法逃离的帐篷走去，现在他只希望可以带一个全尸回去交差：“总之还是先去看看他吧，希望对方没有恶趣味到把沾满鲜血的尸体带走，不然这次回去还不知道要遭怎么样的折磨。”
就在巨灵这样想着的时候，帐篷突然被人从里面被打开，巨灵如同看恐怖片一样的盯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晨曦看着立于帐外的巨灵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如果不是晨曦胸口浸湿了外衣的鲜血以及惨白的面孔，巨灵指不定要以为那些守夜的护卫只是和众人开了个玩笑。
“我来的也还算及时吧”巨灵的视线绕过晨曦看见了全是血迹的帐篷“那里面的血全都是你的吗？老实来讲有点过于夸张了。”
晨曦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死过一次一样，就连巨灵看着他那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都大为震惊：“我命令你把里面收拾干净。”
见巨灵楞在原地没有动晨曦严肃地说道：“今天你在这里看到的所有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哪怕是维尔小姐也不行，不然的话你就等着灰飞烟灭吧。”
巨灵没有察觉提到灰飞烟灭时晨曦眼底闪过的一抹深蓝色，但依旧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这种感觉丝毫不逊色于之前火灵所释放的[爆炸术]那般危险。
“知道了。”巨灵并不想多惹什么事，毕竟好事者死得快的道理在哪里都适用“对外我会宣称是我击退了这次刺杀，不过你也因此受了惊吓。”
见巨灵十分地识相，晨曦也没有过多的放狠话只是点头应了一声：“嗯。”
看着晨曦朝着熄灭了的篝火处走来，巨灵想也没有等吩咐迅速为对方点燃了火堆，而对方似乎也很需要的样子，整个人靠近的几乎都要跳进火堆一样。
借着晨曦在篝火边上烤火恢复体温的时间，巨灵来到了帐内粗略地打量了一番随之得出了结论，一个人差不多要流光全身上下所有的血液才能让血迹达到这般离谱的规模。
但如果晨曦已经流干所有的鲜血，那么刚刚那个自己从帐篷里面走出来的晨曦又是什么，鬼魂吗？
见多识广的巨灵自然知道类似于[复活术]一类的古代咒术，但即便是那样的咒术也只不过适用于假死、刚刚死去的人，而且复活后的家伙与其称为人不如称为没有理智的僵尸更加的贴切。
巨灵回过头来看了看晨曦的模样，它一下子就明白了不管怎么说外面的那个晨曦明显已经不能被称为纯粹的人了，或许对方现在已经是一个被夺取了灵魂的空壳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把他从死亡中拉了回来，巨灵并没有多感兴趣。
只要晨曦不会做什么关联到它的事情一切就都无所谓，何况现在真正该头疼的应该是那些刺杀他的家伙和以为他已经死了的家伙。
至于后面的事情这就不是它一个普普通通的巨灵该操心的了，不管是政治上的还是魔法上。
想来想去的巨灵暂时收回思绪，再从帐篷里面的箱子里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后顺手点燃了整个帐篷。
在把衣服小心不粘上血迹地放在晨曦身边后，巨灵没有等他开口便说道：“你赶紧换了身上那套衣服给我销毁，至于帐篷对外就说在交手中被咒术烧毁了。”
“行，那么你先退到看不见我的地方吧。”晨曦点了点头并没有发出异议。
见晨曦连换衣服都见不得人，巨灵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在联想到晨曦之前曾短暂于七个界层之中消失。
巨灵已经打心底相信，面前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青年已经把自己的灵魂卖给了某个不知名的存在。
在确定巨灵离开后，晨曦褪去了沾满鲜血的外衣露出了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淡到几乎不见地蓝色的脉络从原本应该被贯穿的心口处向四周蔓延。
不断修复的伤口之下一块深蓝色的玉石嵌在他已经损毁的心脏之中，其中所蕴含的力量正在强行延续着他的生命。
晨曦低头用手摸了摸心口的伤口没有多说什么快速换上了衣服，随后用护符叫来刚刚躲到一边去的巨灵：“把其他人都搞醒吧，今晚我们就连夜赶回庄园。”
远边的天才微微亮起，正在打哈欠的庄园留守就看见一批骑着马的护卫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他急忙起身上前打开大门，同时通知庄园里面的人做好接待少爷的准备。
不一会儿晨曦就出现在了庄园宅邸的书房内，因为刚刚睡醒而有些眼睛发红的女仆长站在他的身边。
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晨曦归来的时间会与约定的时间相差如此之多，但是女仆长看着少了一大半的护卫已经隐隐猜到了这一路上都发生了些什么。
“护卫队长去哪里了。”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之后女仆长率先开口道。
尽管刚刚才睡醒，但她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进入了状态，从晨曦的面色来看对方的这次出行似乎并不太平。
之前的巡视里提前查看过这处领地地图的晨曦自然知道护卫队长等人的目的地：“洛斯先生押着路上击败的暗杀者们去城堡了。”
听到了晨曦的回答后女仆长并不觉得意外，刺杀在她眼中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只留下了这些人护送您一起回来吗？”
听到了女仆长的问题，晨曦的表情一下子阴冷了下来：“不，还有几个人。”
看着晨曦身上越发沉重的怨气，女仆长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这个样子，之前就算是得了垓勒瘟而自暴自弃的时候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把怒火写在脸上。
在斟酌了一番言辞之后，女仆长最终还是决定去一会儿去询问巨灵，她生怕强行询问晨曦可能会对他的内心会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
就在女仆长以为晨曦不会主动提起什么的时候，他却突然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如果有了那些叛徒消息的话，维尔小姐还请您尽力抓住他们。”
听到了叛徒等词汇，维尔也意识到了这次事件对晨曦的影响，以前的他可是连敌人安插的眼线都不愿意过多伤害的、温柔的人。
而然现在呆在她面前的少年语气已经越发接近老公爵，那骨子里天生的残忍和冷酷已经不是儒雅的外表可以隐藏的了。
“我先去吩咐厨房为您准备早饭了。”见到晨曦这副模样，女仆长匆匆离开了晨曦的房间前去召唤好巨灵询问具体情况。
在晨曦点头后女仆长快步离去，在轻微的关门声之后房间里一时间只留下了晨曦一个人。
“出卖我的叛徒”晨曦靠在椅子的靠背上默默看着面前墙上挂着的镜子，光滑的镜面上清晰地倒映着一个与他大相径庭的人“软弱不适合现在的我们，也不适合我们即将坐上的位置”
镜子里的那个晨曦嘴角的动作和外面的晨曦没有任何区别，但他的眼底没有那一抹不可察觉的深蓝色印记。
“我会找到那些无耻的背叛者，他们必将付出代价，然后便是让那些阻挠我们登上公爵之位的家伙统统吊死。”晨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继续说道。
似乎是得到了镜子自己的反驳一般，晨曦突然抬高了音量：“那是当然的，我们必须做出改变，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一个全新的开始，就像萦绕在我们耳边的神明的声音。”
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在这别无他物的房间里，近乎疯狂的人对着镜子手舞足蹈。
无论晨曦怎么的高谈阔论，镜子里的晨曦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怪异的地方，说到底他只不过是镜外晨曦的一个倒影罢了，真正在矛盾的是他那颗破碎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