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未知何处的声音（3）
所有被赦免的灵魂都会在神国永生，不死不灭直至永恒，这是祂的许诺
晨曦略有些无聊的翻了翻手中主角为虔诚信徒的骑士小说。
在他的眼中这些目前在帝国上下大火的小说略有些无聊，从头到尾书中到处都是从圣经上抄录下来的圣人事迹。
这些几乎是从经书和古籍上照搬的句子让专注于剧情的晨曦抱怨不已，以至于让他最后只看自己喜欢的部分。
于是在他跳过了众多章节后，一本并不算短的小说便就这样看完了。
晨曦在合上了书的时候留意了一眼作者的名字，随后又把目光投在了面前的书堆上。
在看了看那些繁长的书名后只能无奈地站起身活动了一番，相比于刚刚的小说剩下的讲兵法以及历史的书更让他提不起一点点兴趣。
也不怪女仆长送来的书不符合晨曦的兴趣，毕竟之前的晨曦一直待在因克兰，那个时候这处庄园实际上只有晨曦已故的父亲、前莱茵公爵冬天会来打猎。
而前莱茵公爵又是一个标准的军旅贵族，他的书房除了族谱和史诗以外就只有各式各样的兵书，自然不能指望这种人会在自己的书房里面放上几本小说。
实际上就算是刚刚那本让晨曦连连抱怨骑士小说也是女仆长从其他仆人那里找来的。
在做了几个拉伸动作活动了一番后，晨曦还是感觉意犹未尽，刚刚有点康复的他感觉积攒了快一个月精力一下子涌了出来。
而且这个时候偏偏他还不能出门，四下里也找不到耗费精力的东西，晨曦尽管知道这是女仆长为了自己好，但是还是不免有些烦躁。
最后百般无聊地他找上了躲在角落里的灵体，思考了一番后他对空无一物的角落道：“你是几阶的灵体？”
房间里寂静无声，晨曦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在久久没有得到回复后，坐在沙发上的晨曦看着安静无声角落，尴尬的一时间以为灵体已经不在那里了。
“十二阶的巨灵。”又等了许久之后角落里才悠悠传来了一声略带些抱怨的声音。
听到巨灵的声音之后晨曦不免有些不满，先不说刚刚自己对它说话时它那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就是现在它即便是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也没有在第一界层现出外形。
晨曦忍不住想要对着角落里声音传来的方向说道：“你为什么过了这么久才回答我的问题？而且连身形都没有”
只见晨曦面带不满地对着一个空无一人的角落一刻不停地说教，如果这个时候有人进来的话，肯定会把晨曦误认为精神出现了问题。
巨灵自然没有心思听完晨曦的话，它在晨曦说到一半时就粗暴地打断了晨曦的话：
“维尔大人是派我来保护你生命安全的，如果刚刚我回答了你问题并且正好有人在外面偷听，我伪装的再好也会被人识破。
到时候刺客就会有所准备，我一旦应付不过来，你可就小命不保了。”
对于巨灵回怼的晨曦一时语塞，只能淡淡的敷衍了一句：“是我考虑不周。”
见到晨曦没有争执的意思，巨灵也没有得理不饶人。
实际上它也没有什么好不饶人的，毕竟刚刚这个情境要是放在其他魔法师那里，巨灵可少不了一顿惩罚。
在那些魔法师眼中这些被他们所召唤出来的灵体就如同奴隶一般，你见过奴隶和主人顶嘴而不被打的吗？
在一阵无语后晨曦率先开口打破了沉寂：“一般的刺客都会选择深夜来行刺，光天化日之下就大胆潜入是不是有点不把庄园里的守卫放在眼里了。”
“这些我当然是知道。”巨灵有些不耐烦地说到：“但是万一是提前安插在这个庄园里的死士呢？之前都已经从庄园里查出一个眼线了。”
再次语塞的晨曦感觉继续和巨灵纠结于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刺客有点过于不智，他没有再反驳巨灵的话而是转移话题般的问到：“你的身上都有哪些元素？”
风、火、水、木、精神是构成被魔法师们称为异世界的、灵体们的故乡的元素，而其中风、火、水、木四元素更是广泛分布于晨曦所在的世界。
身为异世界原住民的灵体们灵髓里自带着这些元素，之前谈到的灵体阶级就是根据灵体魔力的多少和元素的纯度来划分的，一般来讲巨灵大多都由两到三种元素构成。
似乎是懒得搭理晨曦，巨灵每次回答晨曦问题的答案都十分简短：“火与风。”
当然晨曦也不恼旋即继续自顾自地说道：“所以你可以使用和火元素以及风元素相关的咒术，听说这两种咒术的威力都不小。”
为了缓解刚刚的尴尬，晨曦半开玩笑地对着巨灵说道：“希望你对付刺客的时候，不要顺手把我的房间也拆掉。”
对方对他的话却嗤之以鼻：“如果是区区人类还不值得使用那些咒术。”
人类这个种群自身并不会产生魔力，而且晨曦他们所在的这个世界的魔力与灵体的故乡相比可谓是微乎其微。
相比于几乎是由流动的魔力构筑而出的、没有任何章法的异世界，眼下的这个世界至少有遵循的物理法则。
如果不是四千年前美索不达米亚平原第一个跨越两个世界的魔法阵被刻画出来，第一个魔法师尝试呼唤了法阵那边的存在，那么这个世界或将从来没有诞生过系统的魔法，一切文明都会按照物理的法则发展下去。
“可以给我讲讲给你异世界的事吗？就这样干坐未免有点太无聊了。”实在有些过于无聊晨曦试探地问道。
巨灵并没有立刻回复晨曦的问题，就当他以为自己的问题将没有答案时，巨灵才缓缓说道：“上一个这么问我的人是托勒密。”
对于巨灵的回答晨曦只知道这是一个常见的古埃及贵族名字，并不是魔法师也不精通于魔法学历史的他不知道这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人到底是哪一位。
巨灵看了看几乎把疑惑写在脸上的晨曦鄙夷道：
“和你相比他的伟大理应当被刻在石碑上永远的记载下去。但是那些和他同一时代的家伙却抹去了他存在意义的证明，只记载下了对自己有用的、他所发明的咒术。”
从第一个灵体被从异世界召唤而来，人类就借着灵体天生自带的魔力开始研究那些存在于天地之间，但是却不能被他们所察觉并直接使用的元素。
在几代人的努力之后有了咒术这个标志着人类对魔力探索的成果。
咒术可以让原本感知不到魔力的人类观测、运用元素，比如最简单也是最古老的咒术[灵视]，其可以让本身没有任何魔力的人类看见元素所散发的光芒、感受元素产生的波动。
在咒术被不断完善之后，那些可以熟练使用咒术的人从人群中独立了出来，魔法师这个职业随即诞生。
而就算是时至今日也不断有新的咒术被开发，当然也有古老的咒术被人们所遗忘。
不是太喜欢历史的晨曦没有兴趣去了解这些可能被尘封的秘密，在心中给灵体打上了一个似乎有点来头的标签后果断转移话题道：“你平时躲在高界层里一动不动不觉得无聊吗？”
“我曾经被封印在希腊的一个神庙的地下长达数百年，直到后来被希腊人称为蛮族的家伙攻破了城邦烧毁了神庙破坏了法阵才得以解脱回到异世界。”巨灵随口说道。
魔法师们几乎从人类文明初具规模的时候就开始大量出现，大量的灵体自然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行走于人间。
它们之中的有些甚至在事关整个人类文明的事件中起到了绝对的作用，毫不夸张地说那些灵体凭借一己之力推动了整个人类文明。
这话题又回到了自己所厌恶的历史上，晨曦略显得无聊：“你能不能不要再提起这些陈年往事了，都不知道是好几千年前的事了。”
而灵体却对晨曦的话嗤之以鼻：“居然有贵族对历史不感兴趣，你们这些贵族是最喜欢追溯家史族谱之类的吗？然后找一个不知道已经是多少年前的先人事迹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听到灵体的话晨曦明显脸色暗淡了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那些。”
“呵，多说无益，你现在可以在这里当你的贵族还不是靠着祖辈的功绩。”灵体笑道。
不想再和巨灵多话的晨曦随手拿起了刚刚被丢在一边的小说，脸色不悦的重新翻了起来。
巨灵见晨曦不再和自己多话也没有自讨无趣，相反它一下子就安静了下去，仿佛刚刚那些话都不是它说的，而那个角落里也什么东西都没有一样。
就在晨曦内心里反驳巨灵刚刚的话时，不知来自何处的声音再一次在他的耳边响起，与先前几次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瞬间便坠入了那个无法言喻的感觉之中。
努力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见，努力伸出手却什么都摸不着，努力张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除了听觉以外的五官全部都消失了一般，唯有那清脆且悦耳的声音回荡在晨曦所坠入漆黑的深渊中。
晨曦从那个声音里面听不出悲伤、快乐、愤怒等等任何情感，仿佛对方只是为了存在而存在，就和人类呼吸一样正常，但就是这样的声音却让他沉醉于其中无法自拔。
最初他渐渐感觉到了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接着他感觉自己触碰到了什么东西，随后他终于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最后等到他完全缓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置身于一处恢弘的深蓝色殿堂之中。
晨曦看着面前的殿堂震惊地说不出一句话，周围散发着微光的蔚蓝色石柱看不出如何的质地。
同墨蓝色的玉石一般的地面上隐隐约约照应着自己的外貌，同不透明蓝色琉璃一样的天空让人不知道天有多远的距离，而之前感觉深远的声音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
晨曦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里，这里的一切胜似天然却又处处显着不自然的痕迹。
当然晨曦也知道这般恢弘的空间即便是集合全人类之力也不可能打造出来，如果一定要他说一个词的话，神国或许更加适合形容这里。
祂居住在祂的国度里等待被祂所选中的灵魂。
看着远处殿堂内实实在在的场景，晨曦突然想到了刚刚那本小说中所提及到的句子。
与这处空间完全不符的赤红色铁链，从一颗巨大的蓝色圆球正中扯出了一个不停振动的核心。
尽管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可晨曦还是在第一时间就认为那就是眼前的圆球的“心脏”，而晨曦所听到的那个不知道来自于何处的声音也随着这个“心脏”的跃动而回响。
晨曦本能的在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害怕和畏惧，但是那个宏伟而又诡异的圆球让他提不起任何、哪怕是逃跑的念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原地等待自己的结局，等待眼前的存在注意到自己
“少爷您刚刚怎么突然昏了过去。”晨曦刚一清醒便看到了面前的女仆长，对方略有些不安的问到：“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晨曦勉强挤出了一个在女仆长看来显得凄惨的笑容：“我没事，维尔小姐，就是刚刚突然感觉很累。”
确定了晨曦虽然气色不好但并没有什么大碍后，女仆长松了口气说道：“还请您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垓勒瘟的可怕自不必我多说，还请您更加爱惜您自己。”
随后女仆长陪伴着晨曦用完了午饭（实际上的时间已是下午了）就离开了房间，房间里只剩下晨曦一个人躺在床上。
“你刚刚撒谎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准备再躺下休息一会儿的晨曦。
原本一直隐藏身形躲在角落里的巨灵，不知何时坐在了他身边的圆桌上。
它在第一界层以一个穿着平民服装、有着褐色皮肤以及柔和面孔的少年模样示人，再结合之前他们俩之间的聊天，晨曦看出了它深受在埃及经历的影响。
见对方突然显出了身形，晨曦面不改色地说道：“你凭什么认为我在撒谎？”
灵体没有大声的点破他的谎言，而言类似于自言自语的喃喃道：“很短的一瞬间，短到我几乎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的一瞬间，你从我可以观测到的所有界层中消失了。”
它边说边拉近了与晨曦之间的距离，以至于几乎就要靠在床边：“虽然我不知道刚刚你到底做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
被当面点破秘密的晨曦也不恼，再次露出了虚弱的笑容反问道：“你的某个主人也曾经有过这般待遇？”
“所有魔法师都知道托勒密的下场很惨，如果你真的对魔法感兴趣的话，还是先前了解了历史吧。”灵体没有正面回复晨曦的问题，同时它的身形再一次地从第一界层消失，只留下声音回荡在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