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姜公辅的书信
崇宁六年秋，中州府尹姜公辅被朝廷革职，身陷大理寺的囚牢。姜府的一切被官府查抄，然而，在混乱之中，姜夫人与其子姜小君却神秘失踪，无迹可寻。
“真是岂有此理！”宁王的怒火如火山喷发，“你之前不是说姜府已被我们的人马团团围住了吗？那姜氏母子怎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宁王面露难色，“父王，此事我也甚感蹊跷。我们的密探一直严密监视，却未发现任何异常。就在抄家前一天，我们安插在姜府的细作还传回消息，称姜母病情沉重，已数日闭门不出。”
宁王闻言，鼻子里冷哼一声，“哼，这群废物！立刻命令所有暗探，全力搜寻姜氏母子的下落。告诉郭天旭，让他也动员人手去找。即便是把整个中州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他们挖出来！”
“是，父王！”小宁王应声而退，神情凝重。一场针对姜氏母子的全城大搜捕，即将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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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宁王传来严令，要求我们即便是挖地三尺，也必须要找出姜氏母子的藏身之处！”郭胖子急匆匆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郭天旭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这件事我已经着手去办了。不过，我实在是想不通，姜府的一切明明都在我们的严密监控之下，他们怎么可能会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呢？”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困惑与不甘。
他浑然不知的是，就在姜氏母子踏入酒楼的那一瞬间，一场精心策划的调包计已经悄然展开。他们的衣物被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成了替身的衣物。之后，登上马车的，并非是真正的姜氏母子，而是那两个精心挑选的替身。这一切都在幕后悄无声息地进行着，而他，对这场精心布局的戏码一无所知。
“父亲，您说，他们会不会已经逃到当阳山庄去了？”郭胖子试探性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当阳山庄？”郭天旭的眉头一挑，这个名字似乎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
“是的，父亲！”郭胖子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姜小君与当阳山庄的关系十分密切。他们的肥皂，据说就是出自当阳山庄三庄主晨渊之手。您说，他们会不会为了寻求庇护，而投奔了当阳山庄呢？”
郭天旭沉吟片刻，随即眼神一凛，“立刻派人前往当阳山庄，如果发现了姜氏母子的踪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他们带回。至于当阳山庄……”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起来，“哼，如果他们真的敢藏匿朝廷要犯，那么这个山庄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狠辣与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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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阳山庄。
“姚庄主，晨贤侄，这些日子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姜母感慨地说道，“只是，你们这样收留我们母子，朝廷必然不会轻易放过。我想，我们是不是应该趁现在还没被发现，赶紧离开，去别的地方避一避风头。”
晨渊听后，眉头紧锁，沉稳地回应道：“伯母，这样做恐怕不妥。如今当阳山庄周围，不知有多少暗探在盯着我们。若是贸然行动，路上被人发觉，反而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像姜伯父这样为人民请命的好官，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这大宋王朝也真是到了末路了。”晨渊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愤慨，“不是被内部的腐败吞噬，就是被外来的金人消灭！”
“晨贤侄，这话可不能乱说！”姜母急切地提醒道。她深知大宋如今内忧外患，风雨飘摇，但这样的话若是传出去，恐怕会惹来无尽的麻烦。
晨渊却显得异常坚定：“伯母，您放心在这里住下。我倒要看看，这大宋的官兵能奈我何！”
面对晨渊的坚定，姜母没有再多说什么。她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晨渊。
“晨贤侄，这是小君的父亲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姜母说道，“他特意叮嘱，这封信只能由你亲自开启。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要，那这封信就交给你吧。他还说，大宋已经腐败到了骨子里，但他身为朝廷命官，不能像你一样自由。如果大宋真的亡国了，他愿意成为为大宋陪葬的第一人。”
晨渊双手颤抖地接过书信，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敬意。他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一字一句地仔细阅读起来。
晨渊贤侄：
见字如晤。
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感谢你们在群狼环伺的中州府中，挺身而出，救下我妻儿。此等恩情，我姜公辅铭记在心，虽万死亦不能报。我在此深深叩谢！
我深知，大宋如今已是风烛残年，气数将尽。听闻贤侄创立青衣社，志在造福大宋百姓，我由衷感到欣慰。若真能实现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之理想，那你必将名垂青史，受人万世景仰。
然而，身为大宋官员，我必须恪守臣节。倘若大宋亡国，我愿以身殉国，成为大宋陪葬的第一人。我姜公辅生不能治国安家平天下，但愿死在大宋将亡的那一刻，以此表明我的忠诚与决心。
吾儿小君正值弱冠之年，他的人生路还很长。我希望他能代替我，去见证那个你正在努力创造的美丽世界。
我已将所有部下遣散。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曾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却因种种原因陷入困境。我救下他们时，他们都心怀感激。我已吩咐他们，若我有不测，便前往投奔于你。届时，还请贤侄念在昔日情分上，不要嫌弃他们。
金龙殿势力庞大，其背后之人正是宁王。宁王心意已决，只因尚未找到某样关键之物，故而迟迟未动。然而，陛下已有振作之志，我恐宁王不久便会起兵造反。还请贤侄早做准备，以防不测。
你之父母乡亲惨遭贼人杀害，此事一直让我痛心疾首。我曾派人暗中调查，并翻阅当时卷宗，可惜线索寥寥无几。经调查发现，那些山贼并非寻常之辈，他们使用的箭矢乃是制式武器。联想到宁王多年来的举动，我怀疑那些山贼实则是宁王部下所扮！
在翻阅当阳县志时，我发现屠村前不久，沈家庄附近有异象出现，疑似有宝物降世。这或许就是沈家庄被屠的真相所在。我本想调查清楚再告诉你，但形势紧迫，已不容我继续深入。后面的真相，就由劳贤侄自己去解开了。
我姜公辅出身寒微，经过数十年的寒窗苦读，终于跻身士大夫之列。然而朝堂之上乌烟瘴气，江湖之中民不聊生。我虽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之志向，但终究难以扭转朝堂乾坤。就连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只不过是各世家平衡的棋子罢了！
既然这朝堂已如破碎的瓷瓶无法修补，那干脆就将其打碎，重新建立一个崭新的盛世吧！
望贤侄能够不忘初心，勇往直前，带领百姓打出一片朗朗晴空！届时，让我儿家祭之时，告知于我，我姜公辅虽死无憾矣！
此信乃吾绝笔之作，愿贤侄珍重！
姜公辅崇宁六年九月十五日。
晨渊在细细读完书信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姜公辅的信中所蕴含的信息量极其庞大，每一则消息都犹如重磅炸弹，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心灵冲击。
关于自己村子遭遇的屠杀，他虽一直在暗中调查，却始终未能揭开真相的面纱。如今，根据信中的内容，他确信这与宁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沈家庄上空出现的天降异象，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这个谜团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他将书信郑重地交给姚胜，然后默默地退出了房间，留给自己一个静谧的空间，去消化这些震撼人心的信息，去思考接下来的行动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