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晚的江南市
摘星娱乐虽然不是专门的音乐公司，但音乐是老本行。
作为音乐部门的一把手，他说的话在公司内是很有份量的。
王德发看到赖华眼神中闪过惊疑，
于是就朝对方使了个眼色，赖华也稍稍会意了。
王德发接着说道：
“你现在才21，如果能有公司培养的话对你的未来也有很多好处。”
“就算以后音乐这行干不下去了，有这份履历在去哪都有人抢着要。”
“要是你愿意的话我们这边可以马上安排你来我的部门报到。”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那里也有很多跟你差不多大的同事在，创作氛围绝对是有的。”
本以为都让步到这个份上了，对于结果两人觉得已经拿捏得死死的了。
结果他们却见楚东还是摆了摆手：
“我会考虑的，两位请回吧。”
王德发和赖华四目相对，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了疑惑。
都这么让步了，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啊？
赖华刚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王德发给阻止了。
“那行，也不强求你，要是今后改变想法了随时欢迎你来摘星，在前台直接报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楚东颔首。
两人于是就离开了选手休息室。
坐上去往总部的车，车上赖华对王德发问道：
“老王，你为什么给那小子开出这种条件？”
王德发说：“那小子虽然挺倔，但我猜背后一定有底气在，不然对方一开始就答应了。”
“我的直觉向来都很准，给他留一条路也给我们留一条路，未来就算没好处也不会亏什么。”
这些道理赖华自然是明白的。
不过既然老王都这样说了，那就这样做好了。
老王的直觉从来都没有错过。
傍晚的江南市。
在一个凉亭中内。
三个中年人围坐在了一起。
他们面前有一副象棋盘。
和小杰下着棋，王哥开口说道：
“伙计们，你们说老刘这人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找我们重新搞乐队了？”
“唉，吃！嘿嘿！”吃下王哥一个炮，小杰言笑道：“谁知道呢，现在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哪还玩得动音乐呀，阿明，你那嗓子还能唱歌吗？”
捧着手机刷逗音的阿明一听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
“那当然能啊，上星期我们去ktv的时候我不是漏过一手吗？我感觉我现在唱得比以前更好听了。”
小杰却不信：“就你？我看你唱两句喘两句的，当初那个把世界全部灭掉的高音去哪了？”
“咦！”没有理会小杰的玩笑话，阿明忽然惊疑了一声。
然后他将手机举到头顶对着两人说道：“你们过来看，这不是老刘吗？老刘什么时候瞒着我们去参加节目了？”
“啊？”一听到这个消息，王哥和小杰两人立刻丢下手里棋盘，满脸喜盈盈，贱兮兮的凑了上去：“哪呢？老刘去参加比赛了？”
“这呢，可惜只是录播，早点的话都能看到直播了。”
阿明翻动手机，所有人都看见老刘捧着个吉他在台上唱歌。
唱完后，他面前只有三红一绿。
按规则只有全部绿灯才算通过，而三红一绿就代表着只有一个导师认可了他。
“这不没通过嘛，他那唱功去参加比赛，评委不赶他走都不错了，而且这唱的好像是我们那个年代的歌吧。”小杰困惑的说道
王哥点头：“这首歌很老了，就算唱得再好估计也是不过的。”
等了一会，没见有选手出来，小杰和王哥刚挪动身子准备继续回去下棋，这时，一道歌声自手机传出。
【充满鲜花的世界到底在哪里 】
【如果它真的存在那么我一定会去 】
【我想在那里最高的山峰矗立 】
【不在乎它是不是悬崖峭壁 】
【用力活着用力爱哪怕肝脑涂地 】
【不求任何人满意只要对得起自己 】
【关于理想我从来没选择放弃 】
【即使在灰头土脸的日子里 】
曲子演奏完毕
几人一下全都呆愣在了当场。
“这这首歌谁唱的？”王哥不知道自己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
阿明也是哽咽着回答王哥：“是一个小伙子，跟咱当初一个年纪”
这首歌仿佛就是在述说着他们几人的过往。
从组乐队，到街边卖唱，再到酒吧驻唱，最后登上舞台。
他们怀揣着音乐梦，四处在外流浪，受尽他人的白眼，吃尽苦难。
结果到了最后梦想被现实击碎，不得不选择分道扬镳。
为了养家糊口，每个人现在都做着和音乐不相干的事。
可在听到这首歌之后，曾经那颗炽热的心却再也冷却不下！
王哥通红着眼：“老刘这小子！竟然背着我们去参加节目！这段时间练习必须狠狠的罚他！”
小杰抹了抹眼泪： “这回必须他来弹贝斯！”
阿明直接拿起一旁的空水瓶：
“啊啊啊啊！ ”
“三天三夜！我三更半夜！跳舞不要停歇！ ”
王哥一把夺过阿明手里的空水瓶：“卧槽，你踏马别唱了，走，咱去接老刘，那首歌再放一遍。”
夜晚的江南市。
房间内，一盏台灯。
顶着油头和黑眼圈，一脸困倦的王灿拿着笔杆子在刷刷刷的写着考题试卷。
这已经是毕业后决定考研的第三次备考了。
前面两次上岸失败，不仅荒废了他好几年的青春，自己还在家里靠父母养着。
感觉到眼皮越发沉重。
王灿晃了晃脑袋。
不行！不行！坚持！
啪啪！——
他给了自己腮帮子两巴掌，强打起精神。
约么过了有半小时以后。
试卷终于被他给答完了。
放下笔杆子，拿出答案卷，在台灯暖色调的虚光下一一对比着。
这一次是69分
上一次好歹他还能上百呢。
这是退步了吗？
得知自己不进反退，王灿精神逐渐变得颓靡。
有什么用？
到底有什么用？
他这么多年努力下来，被身边的人瞧不起，被家人瞧不起，然后还什么成果也拿不出来。
他这人到底有什么用？
哐哐哐！——
桌上如山般堆叠在一块的复习资料和笔墨等被他奋力的推下桌面。
房间内发出巨大响声，物品散落一地。
王灿离开座椅，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用力嘶吼着，宣泄内心之中对自己的悲愤。
过了一会儿。
他停下了，缓缓从地上站起。
他走到阳台前。
双手握住栏杆，望着外边车水马龙的城市夜景。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