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李奶奶的清醒
“不是，你有病吧？大晚上吓人啊？”周初棠顺了顺胸膛，脑海里莫名浮现出被闻迟亲吻的画面，耳根悄悄爬上红晕。
不行，万一这个家伙又想按着他亲呢！
周初棠往后退了几步，贴在了自己的车门上。
这次不能让闻迟得逞！
闻迟看着看着防备的周初棠，在心中默默叹气：“对不起，周初棠。”
周初棠不说话，死死的盯着闻迟，十分警惕。
“抱歉。”闻迟很是挫败。
闻迟见周初棠没有想要跟他说话的意思，只能垂眸不语。
周初棠等了好久，确定闻迟不再说话了。
“闻迟，你除了会说抱歉，还会说什么？”
闻迟眼神黯然：“抱歉。”
周初棠看他这副样子就来气，刚刚在ktv厕所真的是骂少了，现在还是这个窝囊劲儿！
“闻迟！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这三年来，连在网上聊天都不愿意回我一句？”
闻迟幽深的眸子映照出周初棠的影子：“抱歉。”
“又来了，你只会说抱歉！你在这里等着我就为了说这些？”周初棠的声音陡然升高，他最是讨厌闻迟这副模样了，以前能够听到闻迟的心声还好，他可以知道闻迟到底在想什么，可是现在，他除了能够看出闻迟的情绪，其他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感觉很无力，让周初棠很焦躁，可是闻迟还是一句话都不愿意说清楚！
单单只是一句‘抱歉，对不起’有什么用！
闻迟缓步走向周初棠，看着周初棠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想见你。”我在这里等你，是想见你！
周初棠一愣，心跳得极快，耳边只有闻迟的声音，在不断重复‘我想见你’。
“凭什么？凭什么你想见就来找我，那我想见你呢！！你躲了三年！老子找了六个国家都没找到你！”
闻迟茫然无措的伸出手，想要擦掉周初棠眼角的泪，可是周初棠躲开了。
“闻迟，只会躲的男人很没有担当，就算是我喜欢你，但你，太窝囊了！我不要喜欢你了。”周初棠吸了吸鼻子，倔强的擦去眼泪。
闻迟愣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周初棠那句‘我喜欢你’到现在为止，是依然有效的。
“周初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周初棠眼尾泛红，鼻头也是红红的，委屈的眼泪一颗一颗的掉。
一阵微风拂过，吹响头顶的树叶，卷起衣摆。
“周初棠，这是一条不归路。”闻迟的声音随着风在周初棠的耳边响起。
周初棠睫毛上还带着泪珠：“所以呢？你就自以为是的替我做决定？觉得自己伟大又光辉！闻迟！我说过我喜欢你！我愿意跟你一起承担一起走的！”
“可是你呢，一句话，跟我没关系，就把我往外推！”
“闻迟，你不会觉得你只要跟我说几句你很艰难，你很痛苦，我就应该要体谅你，然后感恩戴德的跟你在一起吧！”
“你从来都不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
“是，你是很痛苦，你的原生家庭很痛苦，你的人生经历也很痛苦，或许你现在觉得自己每天都很痛苦，很抑郁！”
“但是那不是我造成的！闻迟！”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即使我想要帮你，我也帮不上忙！”
“闻迟，你长嘴了！成年了！”
周初棠越说越激动，恨不得上前把闻迟的嘴巴掰开，一天天的，觉得自己冷着个脸，闭着嘴巴，就厉害得不行了！
闻迟张嘴想要说什么，被周初棠伸手打断：“别跟我说什么对不起抱歉，老子不想听！再见了您勒！”
周初棠说完转身就走，身后的闻迟伸出手，嘴巴张开：“对……”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只能看着周初棠的身影慢慢消失。
闻迟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他一路都在想，若是当年，周初棠跟他说喜欢的时候，他自私的选择遵从内心，抱住周初棠，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开门，今天的家里是亮着灯的，李奶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笑得温柔又慈祥。
闻迟疑惑的开口：“奶奶？”平常这个时候，李奶奶早就睡了。
“小迟回来啦~”李奶奶眼神清明，温柔又慈爱。
闻迟手中的钥匙骤然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奶奶你……”
“今天晚上突然清醒了些，但我有感觉，怕是明天，又不清醒了。”李奶奶一直是带着笑的，她很喜欢这种清醒的感觉。
闻迟这才想起来，医生说过，奶奶这个病有时候是会有短暂的清醒的，但是时间都不会太长，清醒的时间可能会慢慢的变短，也有可能会一直延续。
“奶奶，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闻迟捡起钥匙，关上门，走到李奶奶身边，他能做的就是将奶奶清醒时说出的愿望都做到。
李奶奶闻言把手里的照片递给闻迟：“这是你爸爸和我们最后拍的一张合照，就算是你爷爷的葬礼，你爸爸都没有回来。”
李奶奶重重叹了口气，沉重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居然有了回声。
“奶奶，你想见一见他吗？”闻迟明白老人的心思，最后的时候，都是希望见一见儿女的，哪怕是对方跟家里闹得很糟糕。
“嗯，奶奶还想见一见小棠。”李奶奶转头摸了摸闻迟低垂的脑袋。
闻迟听到小棠两个字，眼中闪过悲伤的情绪，刚刚，周初棠把他骂了一通，还愿意见他吗？
“小迟，趁着奶奶还算清醒，奶奶跟你说一说你爸爸和你爷爷的事情吧！”李奶奶没有在意闻迟愿不愿意听，而是直接娓娓道来。
“我和你爷爷认识的时候，你爷爷十八岁，我十五岁，当时你爷爷有一个一起长大的好兄弟，那个人，是个很俊俏的公子哥儿，叫李泉，跟你爷爷关系极好，好到我都有些嫉妒。”
“但是那个男人，背叛了你爷爷，当时时局混乱，你爷爷和我都算是书香世家，无论是祖上还是我们都是留过洋的，那个男人拿着一本英文书就举报了我们家，当时你爷爷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悲伤，就算他和我受尽折磨辗转到了牛棚，他也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背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