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不来了
蓝月拥有最纯粹的极阴血脉,让情丝蛊为之疯狂,当年,在蓝玉等人耗费精力没日没夜的守着自己的蛊虫时,蓝月早已成蛊。
原本想在众人面前大放异彩的蓝月,因为柳寒衣的出现,选择将这事埋了下来,之后又用特殊的法子将这母虫困于自己的心口,又用情花之毒掩盖了母虫的气息。
情花与情丝蛊本就是两个极端,互相克制,这就使得蓝月并未像蓝玉这样为母虫所累,得以像常人一样怀孕生子,面色身形都与寻常人无异,也就使得一直没有人怀疑过她。
在那母虫进到蓝月体内的那一刻,被子虫控制的众人重新的恢复了神智,一个个皆因精气损耗过重无力的瘫倒在地。
李莲花及时的扶住了身形不稳的笛飞声,方多病也在之后赶了过来。
“他怎么样?”
“无碍,休息一下便好。”
“阿娘,阿娘,你不要吓我,阿娘~~”
“阿漓乖,阿娘没事~~”
听到这边的动静,李莲花将笛飞声交给了方多病,人便赶了过去。
上前扶起蓝月,替她封住了穴道,却见蓝月的伤口处流出的血液正泛着幽幽的绿光。
李莲花正要运起扬州慢为其治疗,却被蓝月拦了下来:“没用的,已经来不及了。
那刀上被我提前淬了毒,现在毒已入心脉,即便你耗尽内力,也未必能救得了我。”
“咳咳~~等我死后,那母虫也会因食了我染毒的血液随着我一起消失,到时,你朋友身上的子虫也会跟着一起死去,你也不必再担心他被人所控。
李莲花,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我的事,咳咳……”
蓝月一手紧紧的抓着李莲花的手臂,带血的手在李莲花的衣服上留下浓重的血腥味,因为太过激动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连着像是将体内仅存的一点空气都咳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嘴着粗气,手却还是死死的抓着李莲花的胳膊不肯松开。
“你答应我的事,也一定要做到,咳……咳咳……”
血沬顺着咳嗽声不断的自口中涌了出来,阿漓现在虽然还不懂何为死别,却也知道母亲现在的样子让她很难受很难受,像所有被吓到的幼儿一样,钻进蓝月怀里,小手一下一下的,想将那不断涌出的血沫重新的填回去。
“阿娘不哭,阿漓以后都乖乖的,阿漓再也不惹阿娘生气了,阿娘不哭,阿娘不哭……呜呜……”
“阿漓乖,阿娘累了,不能再照顾阿漓了,以后,你就跟着这位李先生,他会替阿娘照顾好你的。
阿漓,记住了,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好好的活着……阿漓……”
“咳咳……”
蓝月紧紧的握着阿漓的手不肯松开,直到,“嗯嗯……阿漓记住了,阿漓一定会听阿娘的话好好的活着,阿娘也要好好的。”
“好,好。”
见阿漓哽咽着应了下来,蓝月伸手想要替阿漓擦去小脸上那不断滑落的泪珠,抬手时,却见上面满是血污,落在衣服上擦了半天都没有擦干净,手只能虚虚的抬起停滞在半空,隔空轻抚着阿漓的小脸。
眼睛一刻也不肯挪开的盯着阿漓,像是要将人永远记在脑海,记在心中,即便即将消散于尘世,也想将其永刻于灵魂深处。
眼中的星光一点点的散去,变成了毫无生气的死灰,灵魂被剥离出体外,停滞在半空中的手无力的自空中直坠而下,却在要落向地面时,被一双小手紧紧握住,院落的上空响起一阵阵孩童的啼哭声,带着无尽的悲伤和难过。
“阿娘,你醒醒啊,阿娘~~阿娘不要不理阿漓,阿漓以后都会乖乖的……”
“阿娘~阿娘~”
蓝月死了,被她引入体内的母虫也跟着一起消失了,蓝玉等了许久都未能等回她的母虫,即便再怎么不愿相信,却也猜出了个大概。
疯了一样的就向蓝月冲了过来,还妄想着替自己挽回一切,却在冲到半路时,直接被恢复过来的笛飞声一脚踹飞了出去。
笛飞声轻易不对女子出手子,可一旦出手,那便是发了狠的。
笛飞声这一脚直接让蓝月筋脉尽断,胸前的肋骨都跟着断了几根,血自口中喷溅而出,还没来得开口说出她内心的诅咒,人便昏了过去。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见笛飞声已经恢复,李莲花将伤心的阿漓抱进怀中,示意方多病带上蓝月,三人一前一后的飞身离开了这里。
等到几人走后,那躲藏在暗处悄悄的看着这一切的巫女们,才敢一个个的冒出了头来,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蓝玉,脸上没有半点的悲伤,怜悯,表情淡漠之极,也没有一个人肯主动上前向蓝玉伸出援手,面对眼前的这一幕,有的,只是一脸的幸灾乐祸。
早在这边闹出动静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赶了过来,一开始还曾犹豫着要不要出手帮忙,可在见过了李莲花三人的强悍之后,没有人,会蠢的主动的将脑袋送上来。
最重要的一点,眼下这情况,对他们来说并非是坏事,从某一方面来讲,可是难得的一次上位的机会。
蓝玉作为族中选出来的圣女,在失了自己的母虫以后,就已经彻底的废了,也不可能再继续的留在这偃月宫中。
人多是自私的,总要为自己着想,没有了蓝玉,他们,便有机会去角逐那个位置。
蓝月一心想要带着阿漓离开这赤云寨,李莲花便将她以及柳寒衣的尸身一起带了出来,葬在了那片密林的入口,这样,也算随了蓝月的心意。
“阿娘,阿漓会乖乖的,阿娘也要乖乖的等我回来。”
有很多事情,阿漓还想不明白,却也知道,那个疼爱着她的娘亲,那个总会背着她一步一步的穿过小巷,跨过河流,走过山林的人,那个总会在晚上哼着小曲哄她入睡的人,那个总会在她生病时守在她身边一夜不眠的人,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