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

    玻璃吊灯照映在香槟塔上，模糊地反射出一片波光粼粼。

    周珩玉和曲染同时转向对方，脱口而出的“在这里等我”双双被咽了回去。

    气氛微妙，两人都憋着笑。曲染朝他抛了个媚眼，“我先走啦。”

    周珩玉摇摇头，肩膀被人撞了下。他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是刚刚还不知所踪的陆嘉元。

    只听陆嘉元揶揄道：“周周，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吧？”

    陆嘉元好不容易从一群笑面虎中脱身，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的周珩玉和曲染。他正想上去打招呼，只见曲染拿了杯香槟就先行离开。

    不愧是独生女，事业心比他还重。陆嘉元感慨着，撞了撞周珩玉的肩膀，专挑讨打的话说：“周周，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吧？”

    没想到周珩玉压根不理他，轻飘飘地瞥了他眼，泼一盆凉水：“几家融不融资有数吗？就跟我一个流放的闲聊。”说完越过他拿了被香槟，敷衍地碰了碰。

    陆嘉元：“……”得，重色轻友呗。陆嘉元自觉无趣，走开了。

    曲染惯例先和赵叔元叔江总李总打过招呼，顺带把和李小姐纪小姐聊得忘乎所以的舒竫拐到正经谈话里。唱红脸唱白脸和黑着脸的都有人，曲染乐得清闲，捧着不知道第几杯香槟安静地当吉祥物。

    她漫无目的地神游，然后隔着又一座香槟塔和周珩玉对视。

    周珩玉很轻地朝她弯了弯嘴角。她眨了眨眼，第一次觉得这样的社交无聊透顶。一句“失陪”，她将香槟塞给服务生，匆匆离开。

    明明手上什么都没沾，曲染还是很认真地用清水洗过一遍手。身前的镜子照出曲染的眉眼和背后西装革履的周珩玉。

    曲染忽然抬头，就着湿漉漉的手戴上了刚刚摘下的戒指，给周珩玉展示，问：“特地拿出来和耳钉搭的，怎么样？”

    戒指戴在她食指上，衬的她手指修长。三克拉主石，颜色和耳钉相同，是chaumet  josephine aigrette lmpériale 的定制款。

    “很配，”周珩玉由衷地赞叹道：“都很配你。”

    但，“是不是玩的不开心？”周珩玉压低了声音，问。

    今天的活动规模不小，明星也来了不少，曲染就算在他们中间也毫不违和。短短到洗手间的距离，就冒出几个不长眼高管或是导演问她“你是跟谁来的？”俨然把她当做待价而沽的商品。她快被烦死，于是到现在还冷着脸。

    曲染开了水，这次连戒指都没取下来。她又洗手，声音在水流里显得有些闷，“没，只是感觉少了些什么。”

    周珩玉走到她身边，逗她开心，“圣诞节，缺了场舞会。”

    曲染弹了他一脸水，满是嫌弃，“慈善晚宴，哪来的舞会。”

    他递给曲染一只耳机，曲染听了一会儿，发现是《g大调小步舞曲》。

    “科技时代，办法总比困难多。”周珩玉开了个玩笑。

    他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向曲染伸出左手：“曲小姐愿不愿意赏光，跟我溜出去跳支舞？”

    曲染盯着他看，“你倒是想的美。”

    话虽如此，她还是擦干净手，把手搭了上去。

    先是吻手礼，然后两人同时上前一步。他们都对这首曲子太熟悉，也在不同的场合和不同的人跳过无数次。

    这一次有区别吗？

    曲染不知道。

    她听得见耳机里的舞曲，听得见花园里风压过树梢的轻响，却唯独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树枝断裂，伴随着舒竫的“卧槽阿元你踹我干嘛？”

    周珩玉和曲染停下舞步 ，看向从建筑物背后冒出来的舒竫和元戎十。

    “……”曲染双臂环胸，脸上写满了无语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