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周周?”陆嘉元愕然。
“……”
三人最终坐在同一张桌前,各怀鬼胎地吃完了一整顿饭。周珩玉眼神示意陆嘉元跟他去结账,结果陆嘉元视而不见,反而跟曲染东拉西扯聊上了。
周珩玉:“……”行吧。转身去了前台。
“陆先生,”周珩玉一走,曲染就原形毕露。她一只手支着下巴,笑吟吟地问:“我好奇好久,为什么叫周珩玉‘周周’啊?”
陆嘉元这个时候眼也不瞎耳朵也不聋了,凑近跟曲染八卦,“他小时候跟女孩子一起玩,那时候就被叫‘周周’了——不过不是因为他魅力大,是他小时候长得太精致,被那群小姑娘当成女孩子了。
用你们的话来讲,就是‘嗲’。后来长大了,就我一个人叫习惯改不过来了。”
陆嘉元还沉浸在追忆往事的感慨中,因而彻底忽略了曲染眼底的狡黠和……站在他身后的周珩玉。
好在周珩玉理智尚存,没当场跟他打起来,只是在店外分别时,朝他晃了晃手机。
陆嘉元手机屏幕亮起来,点进去一看,是周珩玉给他发的消息。
周:去你的party去,我存在二楼的酒随便拿。
陆嘉元脸上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看着两人渐渐走远的背影,不禁感叹道:“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他熟练地掏出手机叫了出租车,浑然不在意自己只穿着睡袍的事实——“师傅,去外滩。”
“我们现在去哪儿?”周珩玉丝毫不提餐厅里发生的种种,一律轻描淡写地带过。
“这个嘛,”曲染偏不。她的坏心思压都压不住,说:“带你去买墨水啊,周周。”
周珩玉有些头疼,“曲曲。”
“诶。”
“别跟陆嘉元学坏了。”
“这样叫很可爱的好不好?”曲染跟他拌嘴,“我又不会跟他学会。”她本来就坏。
这一身太乖了,乖到足以令周珩玉产生错觉:曲染是单纯好骗的兔子。
但其实不是的。曲染是坏心眼很多的狐狸,她想要什么前方百计都会得到。又因为拥有的太多,所以要潇洒要开心,不喜欢的随手一丢就好了。
周珩玉拿她没办法,只好转移话题,:“怎么想起来带我买墨水?”
到底是港城大家,即使他对外人讲一句自己是附庸风雅,在家里也是夹紧尾巴做人。练字一练就是十几年,心性磨出来了,也是习惯了。
“道听途说,”曲染没把好友供出来,“不过你这个反应,我算是猜对了。”
“你来黎城,总归是跟家里闹不开心了,但不论怎么说,二月份过年还是要回去的。”
曲染很戏精的伸出一只手,无实物表演推销:“清朝年间皇家特供,质量上乘投其所好,赔礼低头的不二之选。”
周珩玉忍俊不禁笑了出来,“怪不得好多人喜欢你。”聪明还周到。
曲染跟他没什么交情,根本不需要为他这样考虑,但她做了,无外乎是告诉周珩玉:自己在乎他。
曲染知道他的事,但点到为之,是有礼貌,更是告诉他:她不在乎他为什么来,也不在意他因为谁来。
她做这些,只是因为他是周珩玉。
曲染抬头看着他,反驳道:“喜欢我有什么用?我又不喜欢他们。”
周珩玉猝不及防跟她对视,“嗯”了一声,说:“我们曲曲喜欢最重要。”
墨坊地处闹市,也是难得冷清。曲染走进洋房时,还撇下周珩玉跟看门的拉布拉多玩了会儿。
“常客?”周珩玉问。
曲染摇摇头,“只是陪朋友来。”
这种爱好……“忘年交?”
“那天代替商老板跟你握手的朋友——她父母教了一辈子书,很喜欢这家,说这里的坊主有文人风骨。”
周珩玉记起来了,“矜小姐。”
“嗯,就是她。”
话题戛然而止。周珩玉专心致志地听坊主介绍,然后大手一挥,说:“都要了。”
签单子,确认地址,最后刷卡。坊主将两人带进一楼的休息室,先行离开。
“你大概是今年最后一个大满贯,有特殊待遇。”曲染抱着坊主养的狸花,跟周珩玉闲聊。
周珩玉放下茶杯,伸手去给狸花顺毛,“怎么?老人家亲自接待我一个陌生新客?”
“那是看在我包场了的面子上好伐?”狸花去嗅周珩玉的手指,结果差点一口咬上去,曲染赶紧把它往回拽,“是你要名留青史了。”
“每年最后一个大满贯都可以题字,老人家会挂在大堂上,去年的就是矜姐姐——就是矜小姐。
好多人耍小聪明,趁最后一天来买。但这种东西,老人家还讲究个眼缘。”
狸花挣扎着跳出曲染的怀抱——是坊主来了。
曲染刚好说到结尾,“真有缘了,哪怕是新年第一天来买,坊主今年也不往外卖大满贯了,一定要这个题。”
狼毫蘸墨,曲染将笔递给周珩玉,“写吧,名留青史的周大人。”
周珩玉笑了笑,没接,“可我更想曲曲青史留名。”
曲染手一抖,毛笔差点摔到地上。她给自己找补到:“我可没这个技能。”
“没关系,”曲染的回答正中他下怀,“我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