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异相频出
“你的意思是,这广场是给这东西食人心血的?”我狐疑地看向那坨蠕动的黑团。
“呃,显而易见?”乌落艳也狐疑地看向我,似是在怀疑我的脑子好不好用。
那东西的身体在触及残肢的刹那开始延展,整个逐渐扩大开始包裹肢体,直到整个把它围住才停止动弹,过了几分钟后,黑团逐步缩小,收缩成我们初见的模样。
“所以………”我蹲下身,看了看这黑秋秋的东西,抬头转向乌落艳,“我们怎么把它带回去?”
她也低头看看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到显然容不下这么一滩黑色的小包里,最终笃定地说,“要不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烟姐姐过来?”
我瘪瘪嘴,“姑奶奶您这是不把小的命放在眼里啊。”
她无语地一翻白眼,“你不觉得我刚刚的舞戏比你更耗命元吗?”随即从背包里翻找起来,掏出了一个蓝瓶,“再说了,有这东西在你还怕什么?浇到自己身上,能隐藏自己气息一时辰,途中只会因为心跳过高或者动洇而失效,此物难求,世间珍贵。”
“那来人把那个东西带走了我也没法管呀。”我继续推脱着,她倒好,不跟我拉扯了,二话不说就开了瓶甩到我的身上,我伸出双臂欲挡,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物体触感。
“你别担心,艳宗看上的东西都是跑不了的,我只需有人在这儿观察动向,至于是否真的有人来夺,以及被夺后你该如何,这些你都可不必操心。”乌落艳说着,用袖子里的小刀往手臂上割了一痕,连接着布料碎片甩在地上。我知现在药效起了作用,怕影响其生效作用,也只得闭上嘴,安静地看那女离去,她甚至带上了鲸脂盏,就留我一伤号与邪物于此。
我汗颜,却无可奈何,脚一点一点挪动着,把自己移到一侧雕像尚好的位置靠了上去,头一仰,不知是打算夜观星象还是安然入睡,亦或是两者皆有。
总而言之,在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亮星偏移了一指头的距离后,我被一阵刻入骨髓的微凉激得打了个寒颤。如我一直所言,我的五感发达,若此刻能察觉到不对,那意味着真有危险发生。虽然有这蓝色药瓶的掩护,无人能发觉我的位置,但我还是心有不安,转过脑袋往四周看了一圈。
没有什么实际诡异的东西。
我想。
正打算放宽心,继续遥望夜空发呆之时,我看见乌色笼罩之下的明星,却不发白光了,反倒是隐隐约约地暗红起来———不止一颗,我视野里囊括的所有都是。
我心下一惊,正准备起身,脑子里忽地冒出乌落艳的叮嘱:“途中只会因为心跳过高或者动洇而失效”,也只好作罢,放松起紧绷的大腿肉。然而就在此刻,一股令人难受的视线又锁定上了我,我很清楚那是视线,因为跟艳宗那小房里,烟带给我的观感是一模一样的,压得我有些难以喘气,又不好运洇或移动方向躲避。
我小声地呼吸着,眼睛在四处搜寻,试图找出这更不安的来源。尽管已经快掘地三尺了,连那黑团的位置都一比一地算过了,也未查出压在心头的恐惧到底来源于何处,直到头顶一阵鸟叫———
一只巨大的红眼乌鸦停在了我身后的雕塑上边,而且它暗红的眼睛正盯着我。
我咽了口口水,缓了缓心神。虽然不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但突然来那么一下也是够我喝上一壶的。好似与我对视是个意外,那鸟站了一会,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但是不远,在空中旋了几圈后,冷不丁落下,像是掉落一般,指甲与地面磕碰的声响极大,就落在我面前几尺处———它很靠近那黑团了。
莫非?
我心想它不会是要替它主人去偷着滩东西吧,于是浑身的肌肉有紧绷起来,身子整个前倾试图在它出手的一刻解决掉对方———毕竟就是个乌鸦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尽管那视线压抑得清醒了我的脑子,我也还是不在意做掉乌鸦的后果,然而,它根本不是这样打算的。只见它跳动着身子,一步两步地近了黑团,在脚快踏入粘稠时,那黑团整个跃起,将乌鸦吞没了。一切只发生在瞬息间,我眨眼的上一秒它还在,下一秒便成为了黑团的肚中之物。
随着时间流逝,黑团体积的减小,我也越来越发觉视线来源于何处了。
原来,就在我的眼前,就在我几尺开外的地方,它从一开始便盯上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