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岁月静好

    结果谁都没赢下这赌注，因为谁都没想到王洛会选择不吃早饭把我俩拉起来。事实上，在躺下不到一柱香时间之内，那门就“哐哐”地响起了，跟索命一般。

    “阎王教你三更死，怎敢留人到五更………快去小言子！”秦众和很没长辈气度地蜷紧身子，把头埋入被窝，用脚踢着我的屁股催促我把那烦人的声音禁掉。

    我的懒也随了他，软骨头似的顺那力道滑倒在地。

    大掌门嫌我俩磨蹭得烦人，自己直接动手，撬开了房门。“这大日子还赖床到这个点………唔………”王洛的大袖子遮住了鼻子，他很嫌弃地看了一眼从床沿探出个头的我，“小言子你该洗洗了，这么重的血腥味让姑娘们闻了，都不乐意跟白门小生来往了！”

    “这也能赖着我？我都躺了快7天木床板了，饭还没………诶诶？”

    我不服气地争辩着，身子却突然一轻，往王洛转身的方向移去。“在这儿磨磨蹭蹭的，还不如给你俩多留点时间吃点好的。”他挥挥手，我漂移得更快了，没用几秒便出了门，浮在白门的庭院里。

    “洇还能这么用？”

    我新奇地在王洛以洇划出的一小块漂浮界里爬动，秦众和跟了出来，就在我脚下边，他还是之前那副没睡醒的样子，很不屑地说道：“这技术含量还不如我用剑气点燃酒气呢………小言子你看好了！”

    他打了个响指，手指头上瞬间就蹿出一尺多高的火柱，手再一翻，火又灭了。

    “你这小把戏我都见过了，但大掌门这个‘飞人’之术倒还没体验过………总之，比你那个好玩多了！”

    我煞风景地打断秦师叔的炫技，很狗腿地拍着王洛的马屁。

    秦众和翻我一个白眼，抱胸跟上王洛的脚步。

    “这就走了？是不是有点早？”他问。

    “把你俩留在这清泉雅阁里边也没用，还不如早点放出去闯荡一下，好好地磨练一下小言子。你注意好，盘缠和衣装干粮都放马车上了，此行白门就派了你俩，人再多反而添乱，所以别有事没事就往嘴巴里灌酒，我老头子虽然年龄大了，但鼻子可一点都不差，你以为我还没闻见你嘴里那味吗？熏着我脑袋昏了还………拿着！”

    王洛一顿训斥秦师叔，后者点头哈腰得快把脑袋缩到脖子里了。随着大掌门声音渐弱，空中突然出了个制作精美的酒葫芦，是那种如我一般的大老粗都能瞧出稀有程度的雕花葫芦。

    “哇！”

    我的眼睛瞪大了，身子也整个往前一趴，不是不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而是手碍于洇的浮空界只能抵在那边缘上而伸不出去。

    秦众和的反应跟我差不多，不过多了些稳重。他显然是识货的，深深地嗅了口空气，再开口却还是犹豫，“您……？”他想等个准信，但心急地在王洛允诺前又伸手夺过酒壶。一道道精细刻痕遍布于酒壶四方，编织出一幅生机勃勃的植被向阳图，而漂亮的深褐色又似上了釉一般在光照下边闪烁，这让我想起了金灵身上的光彩。

    “花语园园主给的，哼，喝了又太过可惜，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谁能用得上了………总而言之，”王洛一顿，转身向我们。我们这时已走到了此行的交通工具旁，跟前一周验洇时的华丽完全是两个极端：这是一辆朴素得可以用寒酸形容的马车。

    “上了车，之后的变数我王老可是管不了了，都要靠你们自己了。”他拍拍那头蓄势待发的马儿，用眼神示意了车厢，“地图也在车里边，那酒剩着点用，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当杀手锏呢………”

    “毕竟是‘窃宝妙手’的珍藏？还用了蔓萝教的压箱底的活木？”秦众和把酒葫芦别到自己腰边，一反之前犹豫的样子，挤眉弄眼地搓搓手，跟苍蝇一般。

    “我真的不能喝一口吗？拜托，您老都这么重视我俩了，都不一定能等不到活蹦乱跳的我们了呢！一小口都不行吗？”

    王洛看看我，又看看愁眉苦脸的秦某人，也是很不客气地给了他个白眼，“别担心，虽然活木稀少，我也不是不能向蔓萝教要个做厢棺材的量的。毕竟好徒弟有很多，孽徒就仅此一个。”

    “那我呢？”我指指我自己，露出一副痴呆的表情，更是让临行前分别的喜悦上了一层楼。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

    “去车厢上，我跟你秦师叔还有要事说。”

    随两人拌嘴的背景音，我“嗖”的一下被洇丢进了车里。

    总之，马蹄踢踏声声作响，天也蓝，地也绿，岁月是一片静好，而我们正向西域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