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共鸣
我昏迷了。
我昏迷了吗？
是的，我很肯定我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虽然说目前这种浸入液体的漂浮感不太对劲，而且鼻子一吸也有液体涌入，但我不太愿意相信自己费劲千万百计解决了一个困境现在又要进入另一个困境破除封印。因此我反而死死地闭住眼睛，嘴巴鼓起一块憋气，任由身体的重量把自己往洇源底部带去，直到背部撞上源底石壁，嘴巴才小小地吐出一连串气泡，眼睛也试探地睁了一只，打量上边岩石未遮挡的亮光。
让我睡会吧，我实在不想动了………再说了，磨刀不误砍柴工，对吧？
我说服了自己，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蜷曲一团，贴着湖底入眠，然而水流突然波动了，有什么东西敲打了这个幻境，那冲击力波及到了我，使得我一阵翻滚，撞上边缘石壁才停下。
我伸出头，望望四周没什么明显变化的幻境，于是放心地翻了个身，又做好了入睡准备。可那无名者像见不得我好似的，一股水流由岩石未挡处自上而下落入潭里，原本平静的潭底多出了道暗流，此刻正拉着我的腿不知要把我往哪带去，我心生倔强，尽管身子已经被扯得像是在做拉伸运动，十个手指头也稳稳地扣住了某块石头，势要跟神秘人一决高下。
但事实证明我的反抗是无效的，不过撑了区区三秒，我的肺部猛地一疼，嘴巴大张咳出一团气流，手指也暂时松了力道，于是便被暗流抓住了契机，如同倒吸一般，晃晃悠悠地在水里旋转着往上流去，且越是向上拉力就越大。
那光线越来越强烈，说明我越来越靠近出口，可那又如何，石头卡着我又出不去。像是应证我的想法似的，我“呼啦”一下停在那出口处了，双腿有力地晃动在石头上边，而手则撑在石头下边，作为分界线的臀部更是向下被水的吸力制约着下不了，向上又因自个的宽度上不去。
我无语地半睁眼睛，左手握成拳头状敲敲巨石，右手试着把自己往水里边撑。多次起伏无果后，我干脆利落地闭上了眼，谁扰我清明，就让谁来解决呗，反正我是管不了了。
“老大！老大啊啊啊———老大！”
金灵那大嗓门如平地惊雷般响在我耳边，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又找不到它的身影，遂用小拇指扣扣耳朵，全当幻听，正打算合上眼皮，胸部却猛地一痛，身体止不住抽动了一下，闷哼出声的同时，一股清凉的气息又挤入了鼻腔，闻起来倒挺像清泉山植物的气息。
等等，我不是在水里吗？
我猛吸一口气，睁开了眼就看见有个金色的圆形正在半空中马上落下。
“等等！”
我伸手阻止想再次进行急救的金灵，可为时已晚，它下坠的力道直接分摊在我的手掌上，自己整个灵也因落点不稳弹开一旁。那冲力震得我手腕一阵麻木，试转动缓解也只能做到慢慢移动。
“不是，你攻击性这么强怎么就给个强化感官啊？”
我欲哭无泪地揉着手腕，而它也同样狼狈捂着摔痛的屁股迟迟不齐。
“我的作用是强化，那老大你你你………”它结巴着，声音有些委屈，“你的战斗能力不是被搞丢了嘛………”
我无言，捡起掉落在一旁的长剑，坐着朝它耍了几个基础剑招，“白剑的精髓又不是洇………小爷我基本功也很扎实的好吧。”
“老大，恕我直言，”它终于站起来了，走到我的剑锋下边，把自己的脑袋往上靠了靠，“你觉得这种不加修饰的基础攻击能伤到它们吗？”
我顺着它的意思敲敲它的脑袋，金属碰撞的“哐哐”声在清泉山空旷的山顶上听得格外明显，甚至还有回音缭绕，而我的手腕也告诉着我，我敲打的力道一点也没传输到对方身上，虽然剑刃是触及其身了。
“这不还有你吗？吃干饭的？”
我有些心虚，但语气听起来还是那么回事。
它也跟我学坏了，反手来了个白眼，“老大！我是在你原有的基础上进行加强的，你要是不行我能咋办！不然你看——”
它说着，伸出小手触及剑身，一道金光闪过，陨铁长剑竟散发着隐约白气，似没有火灵附着的白剑二式，但气势又要强上几分。我好奇舞了几下，却未发觉明显变化。
“闭眼，老大！闭眼！”
那大嗓门忽地从我脑海里响起，我“咦”了一声，长剑的白气也顺势减弱了几分。
“共鸣？”
我在心底问出声，得到了金灵的默认，遂了然于胸地闭眼，封闭其他感官只去体会剑的存在。一呼一吸，一刺一抽，在瞬息间，天地万物似消融只剩我与陨铁长剑。据说陨铁来源如灵气，是生灵作用的结果，加以开发也可做到与洇相容不排斥，从而更加从容流畅地表现剑式。
现在，我正有这种感觉。手里握的仿佛不是大掌门送的长剑，而是自己手臂向外延伸的一部分，呼吸的起伏也带动着它上下舞动。我的喜悦不由得浮现于脸上，眼睛也悄悄地睁开去看长剑的变化，果不其然，那陨铁材料也为之共鸣了，融化成一团长柄状的东西附着在手臂上，闪烁暗红的光芒。
可还没喜悦几秒，它又忽然溶解，聚合成原本长剑的样子，安静而普通地被握于我手中。
“啊？不是，它怎么………”
“诶呦老大！”金灵跳出长剑，稳稳地踩在剑身上。
“少做梦，多修炼！这才过了多久你就把白门的宗谱重写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