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7章 张捕头的保证
对于孔缺这道貌岸然的回答,宋恬回了他一个大白眼。
不敢问就不敢问呗,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
孔缺则对宋恬的动机产生了怀疑:
“不是,大姐。
你这么关心黄家栋的行踪,难不成是得罪他了?”
就那个活阎王,好好一个人说打死就打死了,宋恬要是真得罪了他,那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也不能算得罪,就是姓黄的不知怎么看上恬丫头的相公了,来我们小店里一通闹腾,把一些老顾客都吓得不敢来了。”
铁山叔在一边解释。
孔缺就了然了,早听说这个乡绅有些特殊癖好。
他摸了摸自己的面皮,还好当时化的妆浓,掩盖了他的盛世美颜!
“哦,怪不得你这儿这般冷清呢,我还寻思着不应该啊。”
他笑着端起了汤碗,可里面的绿豆汤已经被他喝完了。
伸手就将空碗塞给了旁边的王铁山:
“麻烦大叔再给盛一碗!
这热火燎天的,我都快中暑了。”
王铁山捏着空碗不太情愿,他之前的饭钱都还没结呢。
孔缺扯了扯衣领有些烦躁:
“我有办法帮你们重新招揽顾客,总得让我吃饱饭了才有力气干活!”
王铁山不信,抬头看了看宋恬。
宋恬摆摆手示意他再去给盛一碗,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孔缺畅快的喝完了汤,正准备说他的计划,就见门外又来了人。
看见那人的行头,孔缺一个激灵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答应宋娘子的事孔缺自会办到,但东西还没准备齐全,我晚上再来叨扰!”
说着就慌里慌张的走了。
出门时还不忘抬起袖子遮了脸!
王铁山一想不对,他这顿饭钱到现在到底没结呢,刚想开口叫住他,被宋恬拦住了。
示意他先招待来客:
“张捕头,今日怎么有空到小店一坐?”
她赶忙起身给来人倒茶。
“几位差爷随便坐,想吃什么尽管说,民女请客!”
前些日子一直忙,清闲了几日也没太在意。
倒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张有贵了。
几个捕快都是熟面孔,也没跟她客气,坐下就唏哩呼噜灌了一顿凉茶。
“宋娘子,咱们随捕头到下面的村镇办案,个把月都没回来了,快给我们上些凉皮来吃,这大热的天也就还惦记你这一口。”
说话的捕快叫江峰,之前带宋恬办过牙帖的,跟她也最熟。
宋恬赶紧笑着应承:
“好嘞,各位差大哥请稍等,我这就让铁山叔给你们做。”
最近店里太清闲。
两个小伙计家都是乡下的,学成说要赶回去帮忙收麦子,宋恬就放两个人都回去了,说等他们忙完了再来。
只是宋恬担心再这么清闲下去,没等他们收完麦子这小铺就该倒闭了。
“开业那天,宋娘子这小铺人流如织,如今这天气越发热了,你这儿怎么却冷清了起来?”
张有贵也喝了一碗茶。
不过到底是上官,又比其他捕快年长一些,喝的比较斯文。
宋恬叹了口气,简单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都说黄家栋背景雄厚,县令也拿他没办法。
可张有贵毕竟是捕头,专司冤案刑狱,也许对他还有些威慑力呢?
宋恬抱着一丝侥幸。
可张捕头的回答却让她更加失望了。
“黄家,的确是丰林县第一乡绅!”
他捏了捏抱在一起的拳头,似乎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有些愧疚。
“但凡县里有牵连到他的案子,县令都会特别叮嘱,要张某万不可得罪于他。”
自上任以来,他自问是个问心无愧的捕头,从未做过有违本心的事。
可黄家,是个例外。
“这也怨不得捕头,县令大人也在姓黄的那里吃过亏!”
江峰替他解释。
另一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捕快也赶紧点头。
“咱们上一任头儿,就是因为想彻查药价飞涨之事,才被姓黄的派人给害了的,听说死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被砍的不成样子!”
张有贵摸了摸腰间的佩刀,表情不太自然。
上一任捕头是他师父,是他亲手将人入殓的。
埋了师父第二天他就走马上任了。
可他心里没有半点升迁的喜悦,全是对仇人的憎恨。
可作为一个小捕头,他又完全没办法。
宋恬叹了口气:
“民女知道捕头的难处,说这些也并非想让捕头帮忙伸张正义,只是……”
她接过铁山叔递过来的几份凉皮。
“只是发发牢骚罢了。”
如今看起来这个局分外难解。
难道真要靠孔缺?
“我虽没办法帮你惩治黄家栋,但你这小店的客流也并非全无办法。”
张有贵吃了一口凉皮,道。
宋恬满含期待的看着他。
“反正你这离我家也近,以后每日早晚,只要我在县城,就来你这儿坐坐。
张某虽然不管县政,但在百姓们中间还是有些威望的。
他们看见我来吃饭,顾虑也会小一些。”
而且若是真遇见黄家栋。
一县捕头在此,多少也会给他留些情面。
宋恬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到这一步,非常感激:
“多谢张捕头协助,您要真能经常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几个捕快小哥也赶紧表态:
“宋娘子你这凉皮这么好吃,在咱丰林县独树一帜,咱们哥几个有空也都会来光顾的。”
宋恬喜出望外,对他们千恩万谢。
太阳西沉的时候,王锁柱过来说,根生醒了!
宋恬赶紧交代父子俩看店,她去后院看看。
“你……你是……谢大哥的娘子?”
根生脸上的血迹污渍都洗干净了,看出来本来模样。
只不过比之前清瘦了许多,颧骨高高的耸着,看上去有些吓人。
宋恬点了点头让他不必起来。
“我之前还去找过你,村里的佃农说你得了十两银子就不辞而别了,这段日子你都去哪儿了?”
看着也不像拿了钱出来逍遥快活来的。
根生开始流眼泪:
“我后悔了!
我根本不该为了十两银子得罪谢家的人……”
原来,他不是自己走的,是被人撵出来的。
确切的说,是逃出来的。
“我拿了谢大哥的十两银子,正打算回去报答钱伯,就发现有人跟着……”
一伙三个壮汉追上他,抢了他手里的银子,还对他拳打脚踢,骂他是见钱眼开的白眼狼。
得了谢家接济,反而为了十两银子就出卖主家。
三个人把他打的鼻青脸肿,又绑了起来,扔到牛车上,说要卖了他赎罪。
根生害怕极了,半路上趁几人夜里睡得熟,跑了出来。
可他一个流民,做活人家也不敢要,也不敢再回谢家村。
只能沿途靠乞讨为生,实在饿的紧了,就不管不顾的偷。
这次是倒霉偷到黄家下人身上了,被打了个半死,多亏被孔缺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