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404
“怎么，我难道说错了？”
雷寻的伴生兽从他右边肩膀伸出，那双兽的眼睛蔑视的看着他们。
沈天语持剑就想上前，然后雷寻更轻蔑的往前了一步，将胸口抵在了沈天语的剑锋之前，看着沈天语。
“伴生兽死亡之后，你想起过它吗？”
沈天语嘴巴微张，很多话涌在嘴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看，【往生者】永远都那么虚伪。”
雷寻后退一步，然后看了一眼末离，零班的他目前还不想得罪死，“零班的宿舍楼在a座，a座，可不太平。”
还用他说？
末离冷笑了一声。
“有些人，面对执法者只能举起双手，倒是对着同校校友唇齿喷屎，倒是好大的威风。”
雷寻只是一个在学院三年的学长而已。
论资排辈都轮不上他。
“你！”
末离将自己的身体往前一步，跟雷寻刚刚的样子一样，就差把雷寻的刀锋往自己脖子上架了。
“怎么，学长难道还要教我们如何举起双手吗？”
沈天语看了末离一眼。
若是林剑在场，他肯定会高喊，会云多云。
“既然你们如此“相亲相爱”“团结互助”，那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活过这个月，”雷寻深深的看着末离，甩袖冷哼，眼神含毒，“希望，零班，不会是你的葬场。”
然后转头径直走了。
留下末离和沈天语留在原地。
诺大的校园此刻有些安静。
伴生兽的原力波动离开之后，末离将手从剑柄上拿开。
然后身后响起了一道沉闷的声音。
“我想起过。”
“我很想念它。”
沈天语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
升入五阶之后，他基本没有这么失态过。
曾经需要默默舔舐的痛苦，在五层的柴米油盐之间差点消失殆尽。
所以他不知道，原来恢复的伤疤，在愈合之后第二次生生撕开的感觉是这么铺天盖地，黑暗窒息。
“嗯。”末离知道。
“强者不会在意这些。”末离强调了一遍，“强者从不在意。”
沈天语怔住的表情扭头看她，泛红的双眼久久的涌动着波涛。
许久才恢复波澜不惊的平静。
末离上前一步，走在了沈天语的前面。
风雷院占地面积大概有几万平，校内除了刚刚见过的那辆飞船之外没有任何通行设备。
他们一路行走，经过几个路标。
大多都是高墙围堵的训练场。
里面有很强烈的原力波动，“风雷院作为低等级的院校，鱼龙混杂，五层的人上来不一定能讨到好处。”
雷寻有一句话倒是没有说错，他们在四层，确实是废物一般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五层的人基本认命，不再交费上层的原因，一是因为五层赚不了那么多钱，二是因为五层更像是一个龟壳，把他们的自尊心都压在了里面。
“刚刚那个五阶的雷寻，他的原力波动，比你还强的多。”
末离突然想起启一说过的话，上层的阶级划分和五层的不太一样。
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就要认命了吗？”沈天语低声反问。
他看着自己执剑的手。
片刻后他上前一步，和末离并肩走着，“我原本一直不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破茧之前在五层吃一口饭都艰难，破茧之后有饭吃了，却时时刻刻似乎是被赶着往前跑。”
伴生兽成长也好，兽潮也好，御兽师的天命似乎就是死于战场。
如果说破茧之前是穷苦的一生，那破茧之后，感觉更像是傀儡的一生。
“你要的是什么？”末离转头问他，星辰的眸子里没有杂质，就这么闪着光。
“我？”
他想要什么呢。
“我想把【往生】的规则踩在脚下。”
“嗯，挺好的。”末离点点头。
“你不觉得我在搞笑吗？”沈天语难得一次追问。
“我的目标也很难实现，但我，六年前就开始在准备了，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
失败了又怎样，不过只是烂命一条。
末离眯着眼睛看着四层的人造太阳，四层的原力比五层要浓厚的多，她不知道三层，二层是不是也是这样。
十八年里。
她连呼吸的空气都比别人要差。
“你看到那个没？”末离指着不远处一个巨大的石碑，立在学校正中。
“战力排行。”沈天语知道，他看过三年。
“你登上去过吗？”末离问。
“没有。”
末离了然，“那就打个赌吧，看谁先爬上那个榜。”她尖锐的虎牙伸出，白嫩的脸上满满写着欲望和野心。
“你才三阶…”沈天语突然愣住，然后想到她没阶的时候都能从秘境里出来，现在更是分到了零班，然后放在身侧的拳头紧紧的捏紧，“好，打赌。”
二人在一个岔路口分开。
a座和f座在两个相距甚远的地方，中间有b，c，d，e。
沈天语踏上f座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a座的方向，他在想，那个地方，会是什么样子的。
末离没想到的是，a座竟然有围墙。
高大的围墙里，是一座一座单独的小院。
门口有人扫地。
穿着保安的制服。
“老师，我是新来的零班学生，我需要找谁分配寝室？”末离四处扫了几眼，高大的围墙只有这么一个入口。
保安佝偻着腰，地扫的飞快，远处看年纪不大，但他抬起头来末离才发现。
这人，眼睛全白。
竟然是没有瞳孔的！
在保安帽之下的头发也是全白。
“新来的？”
保安的声音带着浓重的沙哑，眼睛全白，但却准确的捕捉到了末离的脸。
“对，今天刚来报道。”末离将自己的校牌举起来给他看。
“我看不见。”
爷，你盯着我校牌说你看不见。
你看我信还是不信。
…
“新来的去门牌号404，哦，404的门坏了，如果半夜有人来敲门，可千万别开。”
老保安说完话就低头重新开始扫地。
末离咽了一口口水，这奇奇怪怪的四层，学院怎么还整装神弄鬼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