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身世之谜
楚星曈皱起眉头看向楚诫。
“师父，阿晞他是为了救我们才会魔气附体，至今都未醒，我们都亲眼所见，他与魔族绝无关系。我这条命就是他的，师父若怀疑他，便是在怀疑我。”
“楚谷主怕是上了年纪，心智倒退了吧。阿晞若与魔族有关，那他让我们都死在秘境不是更好，何必多此一举，舍命救我们？或者，您是嫉妒阿晞的天赋血脉吗？没办法，这是天生的。楚谷主若是实在羡慕，就回炉重造一番，再修炼个百年，说不定还赶得及。”竺逐冷着脸讽刺道。
楼倾之“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对自家少主的嘲讽能力很是满意。任何能让楚诫吃瘪的话都能让他心情舒畅。
顾臻一改往日的笑脸，冷淡道，“楚谷主，阿晞救了我和兰因的命，又是我们的知己好友，自然就是云月山庄的贵客。您是大陆上声名赫赫的人物，怎会不分青红皂白胡乱编排一个小辈？这等恶毒不实的流言不该出自您之口。”
沈兰因冷酷地盯着楚诫看了一眼，楚诫居然从这小辈的气势里感受到一丝寒意。
楚诫冷哼一声，威压全开。他再怎么样也不能被几个小辈拿着脸皮在地上踩。
沈月白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将他的威压隔了开来。他第一次见对谁都四季如春的大徒弟顾臻对一个长辈如此针锋相对，也第一次见与他最为相似的沈兰因毫不避讳的对修仙界的大能起了杀心。
这是在云月山庄的地盘，小狮子救了他最中意的两个徒弟，他也确实看楚诫不顺眼多时，这次是个杀杀他威风的好机会。
“沈月白，你这是公开与我作对吗？别以为我怕你！”楚诫被几个小辈气得狠了，本想出出气，把面子找回来。但现在一个两个的，好像都觉得他好欺负似的。
沈月白没说话也没动，楚诫发现他居然也学会了明湛和白泽的绝技，他竟然从沈月白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了“不服，来战。”
明湛想去劝说，但沈月白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他瞬间读懂了意思“闭嘴，呆着别动”。他听话地将脚移了回来，和身旁的楼倾之一起安心看戏。
正当两方战意一触即发之际，白泽上前一步，随手一挥，楚诫的威压就和漏了气的气球一般散了。
楚诫后退数步，戒备地看着白泽。
白泽为自己单纯的徒弟这么几天就认识了一群真心相待的朋友而感到骄傲，心里想，不愧是我教出来的好徒弟，人缘和我一样好。
但是这流言还是得破，照楚诫锱铢必报的性子，今日若是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说法，洗清白晞与魔族的关系，日后必定留下隐患。
他慢悠悠地扫了一眼楚诫，眼神却冰冷似刀，“我白泽的徒弟岂是你随意可抹黑的？你想知道阿晞的身世？可以。我想在座的各位一定也对此很好奇吧。我今日就告诉你们，免得你们日日抓心挠肝的想着如何污蔑他。”
“阿晞的父亲就是死于万年前人界大战的剑修圣祖‘绝尘剑尊’白云归，也就是灵渺峰的第一任峰主。当年若不是靠着初生守护者与剑尊，剿杀魔族主力，为战争抢来一丝先机，你们以为我们是如何胜过实力悬殊的魔族的？”
“阿晞的母亲便是兽人族最后一任女王，拂晓。当年源之五族和承之五族井水不犯河水，源之五族内战迭起，承之五族之间各方势力涌动，也不太平。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剑尊不能贸然干涉源之五族之间的内战。”
“后来源之五族相继覆灭，剑尊为人正直坦荡，自然良心不安，于是在兽人族灭族之前救下了女王拂晓。二人朝夕相处，渐生情愫，结为连理。几个月后，拂晓发觉自己怀了身孕，无人知道为何明明种族不相容，拂晓却依然怀孕了。”
“阿晞是被称为奇迹的存在，也是延续兽人一脉唯一的机会，因此剑尊和拂晓都对阿晞的出生十分盼望。阿晞出生在人界大战前夕，兽人一脉孕育后代本就九死一生，拂晓艰难地生下阿晞后，人界大战就打响了。”
“剑尊甚至都未来得及看自己刚出生的儿子一眼就与初生守护者加入守护人界之战了。拂晓作为兽人族的女王，可控天地元素，力量强悍如斯，她拼着虚弱的身体，在大战中倾尽全力保护人族与仙族，却救不了她自己。”
白泽语气低沉，露出一个凄苦无力的笑。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场战役何其惨烈，你们读到的所有古籍都无法描述其十之一二。初生守护者，剑尊还有许多天地初开就闻名于世的修仙强者为了后世的和平，也都牺牲在了那一役。”
“剑尊和拂晓女王早知人界大战即将爆发，为了阿晞的安全，拂晓用兽人族秘术将阿晞的兽丹封印于天地自然之中。只有到合适的时机，四散在各地的兽丹碎片才会与完美契合的身体相融合，成为半人半兽之体。”
“那时的我只有十四岁，还只是灵渺峰一个普普通通的弟子。没想到，我会在那场战役中活下来，成为剑尊和拂晓女王托付之人，护阿晞周全。大战过后，一切百废待兴，我努力修炼，稳固灵渺峰的地位，希望能给阿晞一个安全强大的家。”
“时光如梭，几千年过去了，我终于等到了阿晞。阿晞的父母因守护人界而亡，他半人半兽的身份绝做不了假，他也绝不会与作恶的魔族有任何关系。楚小子，你莫忘了当日修真界众修仙者与初生守护者的约定：不问出身，不分种族，唯守初心，唯辩善恶。就是靠着这四句话，几千年来，人界才能安定。”
“魔族已消失几千年，不论他们是否存在，都已遁世已久。为何现在忽然出现？如今只是出了两只作恶的魔物，我们就风声鹤唳，自乱阵脚。这幕后之辈是人是魔尚未可知，还需花些时间思虑二三，再做筹谋。现在，关于阿晞的身世，还有什么问题吗？”
众人未曾想到白晞身世如此曲折，更没想到他居然是剑尊白云归与兽人族女王拂晓之子。这二人都是人界初始时鼎鼎大名的修仙大能，更是为人界大战牺牲的英雄。
众人终于知道为何白泽明明数千年前就可飞升成仙却一直未走，原来是因为答应了剑尊夫妇，护佑照顾白晞长大成人。
楚诫心中的疑团已除，他自然想不到自己的问题居然牵扯出这么一大段前尘往事，但知道白晞不是魔族中人，总归是件好事，毕竟自己的徒弟不能与魔族称兄道弟。若是剑尊夫妇孩子的好友，有这个头衔，一定会对楚星曈和素玄谷的未来带来不小的助力。
想到此，楚诫大丈夫能伸能屈，他对白泽行了一礼，拿出几株灵植，语气充满歉意的对白泽道：“‘无暇尊者’莫气，我也是一时被魔族复苏的消息冲昏了头脑，担心有魔族奸细混入我们五大派当中。”
“现在知道白小友居然是剑尊夫妇的孩子，半人半兽的身份确认无疑，那被魔气入侵还能安然无恙便不奇怪了。毕竟兽人体质特殊，古籍也未有诸多细节，也请恕我不知者无罪了。我素玄谷有几味灵植对身体复原有奇效，若‘无暇尊者’不嫌弃，可让白小友服下。”
看到楚诫手中的灵植，白泽眼前一亮，他不客气地将灵植拿走，笑眯眯地对楚诫道：“你居然舍得拿出这种好东西，有心了。不气了，不气了。”
三日后，筑灵大会与灵域历练已经圆满结束，这群刚刚结识的伙伴就要回到自己的门派去了。白晞依然没有清醒，并未能与其他伙伴们道别。众人十分担心，但有白泽在，他们相信等回到灵渺峰，一定会出现转机的。
几个小伙伴立下了四年后筑灵大会之约，他们在经历这次历练后，明白了自己肩上承担的责任，欲戴其冠，必承其重。万年前的人界大战，是修仙界的前辈们牺牲自己换来了现在的和平，现在轮到他们来做这守护人界之人了。
“阿逐，星曈，真舍不得你们。你们回去之后也要多多用小霜花与我们联系啊！”明皎皎对着竺逐和楚星曈道。
楚星曈对她点点头。
“自然，小宫主之意哪敢不从？皎皎，多保重。”
竺逐笑了笑，眼睛里带着几分不舍。
明皎皎脸色微红，对竺逐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嗯，阿逐，你也保重。”
“星曈，阿逐，虽然素玄谷与流渊阁离云月山庄山水相隔，但是如果你们遇到什么难处，需要帮忙，一定要告诉我们。我说过，不论何时何地何境遇，我一定到。”
顾臻说着，目光却落在楚星曈的身上。
楚星曈再次听到顾臻说这句话，他心头一热。他知道这是顾臻说给他听的，顾臻了解他性子倔强要强，遇事总是想着自己抗，才会特意又提醒他一次。
他看着顾臻认真的眼神，点了点头，露出一个浅笑。“我会的，臻师兄，你也保重。”
“放心吧，没事的。我是谁，我爹是谁，还能有人欺负我不成。倒是星曈，你真应该好好听臻师兄的话，别拿兄弟当废人，有事记得说话。”竺逐道。
“阿逐，星曈，这是我研制的丹药和几件趁手的暗器，使用说明我已经写下来了。你们若是有需要，用小霜花与我联系，我会差人给你们送去。大家彼此珍重，我们四年后再见。”
沈兰因拿出两只精致的盒子，递给了竺逐和楚星曈道。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众人知道沈兰因和他师父一样，外冷内热。这盒子里的东西一看就是用心准备的。
“多谢兰因。”
竺逐和楚星曈珍重的接过盒子，说道。
“四年后见！”
“四年后见！”
年少时的情谊弥足珍贵，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阴谋算计，那时的他们还不懂何为世事无常，直到下一次再见之时，才发现人心易变，情义难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