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假想的敌人
刚才闹过不愉快后，三位小年青面对房里的人比较尴尬。
萍水相逢，几家人也没人想搭话。毕竟等天亮后部队赶过来，大伙儿都能回家。
有人见张大炮趴在桌子上太狼狈，建议道：“我们先给张大炮处理一下伤口，清洗消毒还是没问题的吧。”
“可以。”江姐找来了一瓶双氧水和纱布，然后就开始简单处理起伤口来。
“你们说，他会不会被感染？”那叫唐丽的愣头青又多事地提了一嘴。
江姐手上的动作不停，没好气地道：“什么年代了，还感染！洗完伤口，只要缝好针，打抗生素，就没事儿了。”
“我说的是，他有没有可能变怪物？《行尸走肉》不都这么演的吗？”唐丽有些惊恐地说道。
听她这一说，众人都是一顿。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随着丧尸片的大火，抓伤导致感染的设定已经深入人心。
“我们要不要把张大炮绑起来？”徐经理看向蔡老师征求他的意见。
蔡老师扶了扶眼镜，和自家的老头儿商量。老人家闭着眼摇头，表情非常厌恶，显然是不想同意这种缺德的事儿。
徐家老头儿见状站出来发声，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儿子徐经理：“我说你大惊小怪干什么！张大炮伤得这么重，你还想把他绑起来。”
说着老头儿又瞟了一眼唐丽，严厉道，
“还有你这个小女娃，人家张大炮保护了你们，你就是这么报恩的？”
徐经理知道自家老头儿是在给自己台阶下，没敢还嘴。自己绑人的主意实在是太馊。
而愣头青唐丽再次被批评，争辩道：“我只是就事论事。网上不是说了，怪物都是人变的，就是那场蓝雨”
“好了，别再说了。”徐家老头儿眼睛眯出一道精光，声音不怒自威，
“那些都是猜测，子虚乌有的事。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们不能对待自己人这样随便，会让人心寒。”
“徐老哥说得对！当年发洪水的时候，全市的人受灾，我们不是一样团结挺过来了？”蔡家老头儿也出声支持徐老头儿。
两位老太太也回忆道：“对呀，那时候道路全被淹了，缺粮少药的，环境比现在糟糕多了。我记得山坡上的野菜都被挖完了，饱一顿饿一顿的，最后还是等到了部队救援。”
“小时候饥荒比那还严重呢，树皮草根都吃过。总之，要相信政府，相信同志，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
愣头青唐丽再次闹了个不愉快，只能默不作声。
此时的吴天在内舍半眯半醒，外面发生了什么，他听得一清二楚。大家还有心情坐下来谈道德，那是因为环境还没有崩溃。
“吃草根儿、啃树皮。”这话勾起了他的回忆。
被僵尸包围的时候，谁没吃过？
当年吴天点儿背，被丧尸围困在了一座足球场，吃的还是枯草。最后等到下雪路滑，丧尸行动缓慢，才一鼓作气溜冰逃了出去。
想着想着，肚子还真饿了。算算时间，这时候该是起床吃早餐的点儿。
吴天是只要脸的熊猫，饿了知道忍耐，要饭太丢面子。但隔壁三只熊猫没什么弯弯绕绕，饿了就使劲儿叫唤。
“咩咩咩～”
潘珍收到信号，给熊猫找来了库房剩余的竹子。
竹子是昨天的，不新鲜。今天的应该是指望不上，没人送。至于竹笋，昨晚为了给熊猫们压惊，已经派发完了。
不出所料，三只熊猫意见很大，挑了又挑，一脸嫌弃。潘珍有心理准备，但没办法惯着。
“你们怎么能给熊猫吃这么难吃的竹子！你看人家嫌弃得。”唐丽早就盯着潘珍，看见熊猫不吃竹子，她心疼得像饿了自己的孩子。
“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说话的？这种时候，我们上哪儿砍竹子去？”江姐对唐丽没好印象，张口就怼。
唐丽振振有词：“没有竹子，不知道做窝窝头吗？不能饿着孩子！”
“停气了，你来烧火做窝窝头！？”江姐看着唐丽冷笑。
“哼，就你这样的人，还当饲养员，没爱心！”唐丽讲理讲不过，嘴上却不依不饶。
“总比你这种只知道抬杠的人好！”
“你！”
眼见两人要拱火，和唐丽一起的两个小年轻好言相劝。
江姐赢了嘴仗，心里舒坦了不少，走到吴天内舍前，惊讶地发现他吃得很香。
“乖女婿真是懂事，今天会吃竹子。”
潘珍听到这话，也走过来看稀奇。天天不光竹叶吃得香，啃竹竿也是咔嚓咔嚓和前些天判若两熊。她不禁感叹道：“我以为天天挨到最后才肯吃，没想到”
“没想到老子一大早就不挑食，是吧？”吴天嚼着竹子，心里颇为无奈。
生存法则就是不能饿着肚子。不早点儿吃饱，后面万一遇到突发情况，就只能送命。挑食和送命孰轻孰重吴天心里是分得清的。
但，吃竹叶像吃草，啃竹子像嚼甘蔗渣渣，品多了都是泪。
吃饱后，吴天马上要小睡一下。这是大熊猫的正常习性，睡觉帮助肠胃消化。
此时天色微亮，外出的谭警官再次回到了熊猫房。
他不仅找到了麻药盐酸利多卡因注射剂、抗生素、消炎药和手术工具，还带给人们一个好消息：部队的空中基站无人机已经大规模出动，通信将会马上恢复。
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一夜没睡好的众人似乎都不困了，就等着手机信号再次满格，给亲朋好友报平安。
“无人机，呵呵。只能用一时而已，敌人就是想散播恐慌，制造无序和混乱。他们连全球蓝雨都能办到，毁掉卫星又有什么难的？”
吴天心里门儿清。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这些都是前世他经历过的事情。后来回想起来，每一步都是被精心算计的。
站在敌人的角度来看，如果一开始就封锁消息，那大多数人会被蒙在鼓里。不知道信息就会畏惧国家权威，秩序就没那么快崩溃。给人类沟通的机会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明白——世界完了。
从拉响防空警报后，吴天就看衰了人类的前景。一切都注定好了。虽然不知道敌人是谁，但他们的目的明显都是摧毁人类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