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卖艺的第一天
铁栅栏里刚吃完三颗笋，就听见外面潘珍在呼唤：“天天，来～”
吴天闻到了苹果味儿，知道这小妞儿又想来事儿。
“既然还要在动物园混，在有把握成精之前，先把戏给演下去。”
吴天眼珠微转，做好了心理建设，便扭动着肥胖的身躯下了木床，站到铁栅栏边。
只见潘珍放下了栅栏上的一个扶手似的铁板架子，一边敲打铁板，一边又叫他来。
“这是要采血吗？苹果都不先给？给了我也不干！”
吴天心里不太乐意，退回到地上躺着不想动。任潘珍怎么用苹果诱惑，他就是不上当。
这时，江姐拿来了血压仪，看见天天不配合，凑过来小声道：“小潘，乖女婿今天不太对头。是不是刚刚摔伤了？”
“应该没有吧”潘珍紧盯着吴天，眼珠一动不动思索了几秒，然后扭头瞄了一眼电视台的记者，对江姐嘀咕道，
“是不是她们身上有味道？”
熊猫对气味很敏感，在熊猫乐园工作都会禁止员工化妆。记者就算今天临时不化妆，身上难免还是会有异味残留。
况且，电视台那两人看起来不像是完全素颜。
潘珍的猜测听起来很有道理，但记者是贵客，不能过于苛刻要求。
“你先哄哄它，我去多拿几个苹果。”江姐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什么话也没对记者说，只是真的去拿苹果。
潘珍也知道这些都是小事，只能破例先给吴天塞了苹果。
吴天已经看到了血压计，嘴里也有了苹果。只要不是抽血，他还是可以配合配合的。
一口咬下苹果，甜汁美味在口中爆浆。吴天细嚼慢咽，最后忍不住连核一起吃了下去，吃完还伸舌头舔了舔嘴巴。
“美味呀！本大爷已经好几年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苹果了。”
“天天，过来～”
刚吃完苹果，潘珍小妞儿又在催促。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吴天只好坐到铁栏前，伸出了手掌。
“来，握起～”
潘珍小妞儿再次发话。吴天这才摸到架子上竟然有个专用的握把。
“握就握吧，当熊猫真不容易。”吴天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潘珍，眼前是朦胧一片。
他估计自己目前的视力不到半米，连面对面坐着都瞧不清模样，无论眼睛怎么眯都一样。
“看来先升级视力是对的。”
测量血压很容易，反正都是为了宣传摆拍。做完有奖励，吴天又炫了两个美味的苹果。
之后熊猫房的访谈，吴天没机会偷听，又被放出闸门营业。
高高的看台上，观众们已经等候多时。吴天能听到他们心里的期待。
“呵呵，小样儿。征服两脚兽还不容易？”
吴天奔跑入场，英姿飒爽。
为了系统升级他也是满怀期待。先连翻了几个跟头热热身，惹得看台上的游客欢呼雀跃。
“呵呵，太简单了吧。”
耍宝一阵后，吴天点击开系统，琢磨着灵力数值肯定蹭蹭蹭往上涨。
但空空的进度条和刺眼的0，惊掉了他的下巴。
“不对呀，难道本大爷的表演征服不了观众？”
吴天坐在地上苦苦寻思，最后觉得可能是表演还不够卖力。
于是，他心一横，双腿一蹬，又站了起来。
“快看，它站起来了～它会走路！”
“哇，它在向我们招手～”
拒绝动物表演，拒绝不了动物硬要表演。新一波整活儿吴天特别卖力，差点儿唱跳rap，贡献普通大熊猫没有的才艺。
但出了一身汗后，灵力数值还是0，毫无变化。
“我还不信征服不了两脚兽！”
吴天不信邪，这次借助道具开始整活儿。荡秋千、骑木马、跷跷板积极卖笑营业，但仍然毫无所得。
“老天啊，这不是玩我吗？到底要怎样才算征服两脚兽？”
吴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躺在树荫底下寻思，或许“熊猫成精”系统根本不管用。
看着眼前模糊的一片，听着远处人声鼎沸，吴天不甘心地咬了咬牙。
“也许灵力结算并不是实时响应，可能有延迟。吴天，加油，你可以的。这点儿困难不算什么。”
他只能这样pua自己。
整个上午，吴天抱着信念在整活儿。他不知道自己凭借一己之力冲上了热搜。上午的游客没有一个不喊票买得值的，就连网络主播杨小漾也体验了一把疯狂涨粉的快乐。
然而快乐都是别人的，吴天什么都没得到。
时间过去越久，他心里的落空越大。系统是他重新做人的唯一机会，怎么就一点儿希望都看不到？
“难道我吴天一辈子都要在动物园卖艺吗？”
吴天真的累了，好在这个世界很安全，还能好好睡个安稳觉。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直到肚子的空虚感再次叫醒了他。
远处看台上，游客们不再像之前那样喧闹。与此同时，阳光变得明亮而刺眼，仿佛是太阳驱散了人群。
吴天猜测，现在大概是午后一两点钟了。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再次查看系统灵力值。不出意外，还是毫无收获。
吴天深吸一口气，暂且按下心里的失落。轻轻嗅了嗅，摸到了身边的竹笋。
也许是小妞儿趁他睡着放的，不管怎样，这也是自己工作半天挣的口粮。
吃了几口笋尖，竹子是一点儿不想啃。吴天又继续睡大觉。其实下午正好是大熊猫睡觉的时间。吴天就这样一觉睡到太阳西下。
醒来再次确认了一下灵力值，还是0。吴天感觉头大，又无可奈何。忽然感觉肚子有下坠的感觉，吴天知道自己该排便了。
竖耳倾听一下四周，一片安静。可能是到了闭园的时间，四下无人。
这不正好，吴天赶紧找了一处角落，哐当哐当拉完青团，然后坐等下班。
卖艺的第一天总算要结束了，吴天心里感慨万千。
他问自己做大熊猫好玩吗？可是想了想，没发现有什么好玩的。自己骨子里是个人啊～
“天天，下班咯～”
随着潘珍小妞儿的呼唤，吴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熊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