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虎克的愿望
从死神下达宣判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都只能做一件事情——“等待！”但也只能包括“人！”
沉默似乎是成为了今天的主色，空气中只能听到费斯曼老爹那逐渐衰弱的呼吸声。远不如他身旁的这些年轻力壮的少年少女有活力。
但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的仔细聆听着那个男人的生命火花。
虎克没有说话，活泼开朗的她脸上没有平日里的笑容只是关切又和“往日一样”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费斯曼老爹。
看见这一幕的三月七温红了眼眶，晶莹盈出捂住嘴转身不忍继续看下去了。之前唯一的希望艾司也被其亲手打碎了。
这期间三月七得知星已经找到了娜塔莎，可是来到医院是否有足够的时间呢？他不知道，只能说祈祷“时间”让那位医师能够再度从死神手里抢夺生命了。
就在这时，沉默等待的艾司感受到费斯曼老爹的气息越发微弱慌忙回首向身后的少女问道：“三月！娜塔莎还没到吗？”
“没有！我已经在催了。”三月七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手机屏幕。
不知道星到底是什么时候找到娜塔莎的，现在艾司只感觉后悔，当时就应该亲自去找，半吊子的他终究不是真正的医师。或者说费斯曼老爹的伤势比他想象中的要更严重，没有来自丰饶的力量的他无法医治。
“可恶……这个破烂货也配叫做创世之力吗？”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艾司无比厌恶自己的这份力量。
张开手掌任凭他再怎么努力也榨不出一点残羹了，“终究只是个半吊子玩意。”爆了个粗口的他神色无奈。
创世之力最初是由未来人的密茨梅和初代欲望神，也就是浮世英寿最初的父母所孕育的。重塑世界的力量看起来确实惊人，但在艾司看来它更像是一个媒介装置，收集释放仅此而已。
而且……明明是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肉身的艾司在使用这力量时却好像在榨取。消耗速度属实惊人，真正意义上的使用还是第一次变身成极狐的姿态。
“难道是因为我不是你真正的主人，所以在抗拒我？”不由得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不过就现在而言，他的确是帮不上忙了。余下能够做的只有等待……
【老爹、不会有事的……】虎克稚嫩的双手抱住费斯曼老爹的粗糙的大手，希望能够用自己的体温来让老爹的身体保持温暖。
“虎、虎克呀～”
“老爹！”
在听到费斯曼的声音虎克第一时间就从凳子上惊起，连忙靠前。“老爹，没事了，娜塔莎阿姨很快就会到了……”
费斯曼不知道从哪里又恢复了一份力气，竟慢慢抬起那只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虎克的小脸，“已经、可以了，虎克，我的宝物呀……”费斯曼的眼眶挂上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这个粗犷有些不修边幅的汉子在此时流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这份感情也只对眼前的孩子一人。
艾司转过身不敢看下去，他能感觉得到费斯曼这是属于回光返照的情况了，即使是娜塔莎赶到也无法阻止死神的收割。
【也会人有这样对我吗？】艾司不由自问，突然他的脑海中想起了身在空间站的艾丝妲、阿兰还有科尔比大叔；他们是艾司在这个世界感受到的第一份善意。
在过往的回忆中只有从孤儿院走出的孤独，和千年的黑暗沉眠；如果哪一天有人对艾司珍视的他们动手的话估计，他会发疯吧！
【抱歉，虎克……】
“……”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再说话了，都沉默不语，虎克低压着头装作没听见费斯曼的话，只是双手抱着的力气更紧了些。
费斯曼哪里还会不知道虎克的想法，这是想要逃避现实了，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但以后他不在了若是没有人愿意继续迁就他的宝物怎么办呀。
“乖，听老爹的话，老爹、要走了，要照顾好自己，不准挑食，哪怕不好吃，要注意……卫生，要听娜塔莎医生的话……”
费斯曼在压榨着自己的最后的生命源质，没有什么长篇阔论人生指导，只剩下一些唠叨唠叨的生活嘱咐。这份来自糙汉子的爱很多，但他却觉得总是不够。
“虎克，我的、宝物呀……”
费斯曼声音越来越小在说完这句话后，脸上带着笑缓缓合上了眼眸。
“费斯曼老爹……”三月七看着已经离开的费斯曼老爹无助的捂着嘴巴抽泣，赤红的双眸不忍心再看下去。
只是看着坐在床头压着头一言不发的虎克她的心再次感到一阵阵刺痛。且不论她，失去了老爹的虎克又该有多么痛苦。
“对不起，虎克，我说大话了……”艾司背对着虎克最后只能吐着一句道歉。
【费斯曼死了，这或许是我的责任。】艾司的心中想到。这个男人，不，是父亲本应该和他的女儿继续生活下去的。但现在他死了，会不会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致使未来发生了改变。
艾司高估了自己的能耐，剧本或许能够继续下去，可现在有更多的人离开了。或许艾利欧给的剧本才是对这个世界最好的。
那么，【还要继续下去吗？还有必要前进吗？回头找个空无之地才是最好的选择吧……】艾司这样想着，如果说因为自己的原因让更多无辜的人死去那么他的现在就是错误的。
沉思的艾司双手紧握从拳逢渗出一滴滴鲜血落在地板上溅起一朵朵血花，很快又干涸了，就像是离去的费斯曼老爹。
这是对自己的厌弃达到了顶峰。
也就在众人沉默了不知多久后，娜塔莎和一行人才匆匆忙忙赶到。
然而，娜塔莎刚踏进门内胸腔就感受到了这份沉重的空气氛围。随后目光投向了已经离开的费斯曼，她知道，自己来晚了。
跟在后面的几人也纷纷选择了沉默，哪怕是见惯了死亡的她们也不知道该在现在说些什么。
那个守在床头寸步不离的小孩儿已经抬起了小小的脑袋，任凭眼泪在眼眶打转就是不允许它擅自落下。
可偏偏就是这份故作坚强的模样最是让人心疼。
“虎克……”娜塔莎想要走上前安慰，但一只手拦下了。艾司冲她摇了摇头，最后也只能选择沉默。
这个医院里过去并不是没有人离开过，但今天的空气似乎比以往要更加沉闷。
“啪嗒！啪嗒！”
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滴落在地板上，虎克故作坚强的小脸上终于决堤了，泪水止不住落下，每一滴眼泪上都仿佛能看到虎克和费斯曼老爹的点点滴滴。
“呜呜～老爹，快醒醒啦，不准、不要虎克…呜～”
虎克哭喊着摇晃着渐渐冰冷下来的尸体。
艾司的心也仿佛被揪住一般，他发誓这样无助的感觉他一定不要感受第二次。
“求求你了，大哥哥，只要你能让老爹醒过来，虎克愿意让你来做老大。”虎克忽然跑到艾司身前抓紧他的腰身眼泪鼻涕粘粘在他身上，向他近乎祈求道：“这是，虎克唯一的愿望了……”
“我也……”艾司刚要安慰。
却感觉身体充盈了起来，他的身上再度散发起蓝白色的光芒。这光芒将虎克和他的身体包裹联系在一起。
创世之力在此时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