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艾司的人性和神性
看着彻底消失在星空彼岸的艾司，科尔比也长叹了一口气，
“再见，艾司……”
和他同样看到这一幕的艾丝妲和阿兰也停下手中繁重的工作看着艾司离开的那片星域愣愣出神，最后只送上一份告别的祝福。
人的生命中需要经历太多的离别了，孩童时离开父母的怀抱，少年时代与老师同学分别，等到了成熟的时候就发现每天都在和过去的稚嫩、天真告别。
可即便这样人们还是在习惯，可能这种习惯也是成长吧……
“阮梅，你还在这里不去忙你的事情吗？”黑塔看着在自己的研究室，依靠着看向舷窗外的少女说。
“不了，暂时没有什么灵感……”
“啧啧啧！是灵感跑了吧～”黑塔的阴阳怪气并没有让阮梅平淡的表情泛起涟漪。
阮梅依旧是那样温婉美丽，似乎是对所有的事情都尽在掌握的模样。
不过这就是阮梅长久以来始终如一的姿态嘛。
阮梅突然有些好奇的问道：“那个巴特林是公司的人吧？”
“嗯，确实。怎么了？”黑塔点了点头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没什么。”阮梅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黑塔似乎是揪住了什么她的把柄一样，人偶那机巧的两颊做出娇俏戏谑的表情。
“哦～～我知道你的意思。”
阮梅白了她一眼转身就要走了。
“那个叫什么巴特林的家伙是个公司的股东还是艾丝妲的叔叔，好像还挺有权势的样子。”
“哦？”
阮梅停下将要迈出的步伐，表示感兴趣的接着说下去。
黑塔慢慢讲述：“三年前，那个巴特林原本是打算自己给空间设置一个身份，用来监视艾丝妲但是被艾司用什么手段给取代了……”
“数据完全被篡改了，不过后来那个男人又把目光打向了艾司，想要获取他的力量。”
听到这里阮梅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呵呵！”
“我也觉得好笑啊，说实话那个家伙胃口和胆子也是真大，不仅想要获得力量，还敢绑架艾司的朋友进行威胁。”说到这里艾司扭头瞥了一眼阮梅，似乎这一点和她也很相似，为了更高位格的力量而疯狂。
这些阮梅当然是注意到了，黑塔的想法她也或多或少能够猜到一些。反正不会是什么正面评价就是了。
黑塔顿了顿佯装平淡的神色继续说道：“咳咳，那个巴特林在这三年一直都在观察艾司；甚至连对方的垃圾都让人去研究了。”
“按理来说，艾司应该早就察觉了才对呀？”其实黑塔在后来调查得到信息后也是感到很疑惑。
“逻辑，艾司先生恐怕不能和黑塔女士你平时所遇见过的那些人一起划分一类。”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螺丝咕姆缓缓走来一边补充自己的看法。
“哦？怎么说？”黑塔有些疑惑好奇的追问。
螺丝咕姆没有说话而是先看向了阮梅，黑塔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更加疑惑不解。
“阮梅？比起我她应该对这些情感和人性的东西更加迟钝吧？”
螺丝咕姆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因为不管是数据还是天才们的谈话也都证明了阮梅是一个迟钝，应该说是绝对理性的少女。
空气中的氛围突然变得沉默起来，黑塔有些愣神，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时候也钻进了逻辑死洞。
“是因为他是要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吧。”阮梅突然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
“嗯，没错。”螺丝咕姆点了点表示认同。
“啊？”黑塔感觉到自己的这具人偶恐怕是哪里出了问题，不然为什么总是跟不上两人的思维节奏。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思考的，但他确实是在以一个普通人的一切去过普通人的生活。”阮梅虽然也不太愿意相信可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直接说这家伙是在体验生活不就可以了吗……”黑塔略作无语的说。
螺丝咕姆摇了摇头并没有回话，在这一点上其实他最初也是这样认为的。但后来在观看了艾司三年来的生活记录后他明确了另一个说法。
阮梅有些疑惑的扭头向螺丝咕姆开口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很遗憾，黑塔女士的结论是错误的。”螺丝咕姆毫不留情的否定了其结论。
“哈！那你来说。”有些不服输的说着抬手让你继续表演。
“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不是所谓的体验生活，那就是艾司先生所渴望的真实愿望。”
“真实，愿望……”黑塔仍然不明所以。
但阮梅似有所悟眼眸中多了几分明亮的色彩。
螺丝咕姆走到舷窗前望着艾司离开的那片星域愣愣出神，片刻后才缓缓继续说道：“他应该是觉得自己一直都只是一个凡人，那些所谓的力量只是一种工具罢了，不论那股力量有多么强大。”
“逻辑，在那不知尽头的悠久漫长的岁月中那份人性并没有消失呢。”
阮梅若有所思，脑海中浮现出一些过去的画面；记忆涌上心头，那是幼年的阮梅，还保持着童真和向往的神情。
人生是一条单向单行道，即使在行路之中偶尔会出现一两个让他难忘的同行之人可最终还是不可避免的迎来分离。
对很多人来说最难以接受的莫过于在失去之后记忆在心里奔腾，如同折磨般，每每回味又不愿忘记。
黑塔看着出神的两人也没打扰，虽然姑且是听懂了但果然还是没有办法理解；或者说是觉得没必要吧，反正从一开始她想要的就只是艾司身上的力量。
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留给别人去头疼就好了，从这一点上看倒也算得上是从一而终坚守己心了。
于是转身又继续把过于旺盛的精力投入自己的模拟宇宙的建设之中去了。
【她追求的就是乐趣吧。】这是艾司在见到黑塔之后的看法，一直沉迷于自己的研究，为了揭示更多的神秘可能会放弃一切也不带犹豫的那种。
“人性和神性……”阮梅呢喃细语微不可闻一般人都不会听到。
但螺丝咕姆和黑塔可都不是一般人，这句话清清楚楚的冲进了她们的声音储存装置。
“阮梅，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黑塔停下手里的工作面色迟疑不定。
螺丝咕姆也是静静等待着下文，似乎从那副面具上能够看到这位机械生命带来了一丝紧张的情绪。
“人性和神性一起平衡地存在于一个人的身上了，你们不这样认为吗？”阮梅语气淡然但白皙的手掌却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没错！就是这个，就是这样；这是艾司先生的不同之处。就像是介于了有机生命和机械生命之间一样……”
螺丝咕姆大叫一声，面具下仿佛带着紧张激动的神色然后离开了黑塔的实验室。
只留下出神的阮梅和不知道发生什么了的黑塔在这间寂静的实验室。
这场由三名天才发起的围绕着艾司的讨论就到了这里草草结束，结果而言似乎只有黑塔还是十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