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观摩和领悟
红袍高手绝非什么普通人物，而是云州地界夷陵谷的谷主，名为白谷逸。
这人年轻时就是出了名的天才，少年得志后，便变得极为狂妄。
结果碰到了丹清派的绝世剑客，有“飞剑谪仙”之称的剑西来，被对方一剑吓得魂飞魄散，躲进夷陵谷三十年里不敢外出。
直到剑西来神秘失踪，加上白谷逸潜修多年，自行冲击后天宗师境界成功后，才敢重新入世。
虽然后天宗师也分三五九等，他未必比的上大夏皇帝季云密和国师皇甫敬亭，那也是当世绝顶高手，在江湖中能够占据一席之地，至少夷陵谷外方圆百里的地盘上，当个土皇帝，耀舞扬威，一般人也不敢多管。
然而，这位夷陵谷主哼都没哼一声，就被一股巨力震飞，摔得生死不知，这也着实让在场一众人等大为惊愕。
唰！
突然，一道大鹏鸟般的身影掠飞进来，襟袂猎猎，以惊人的轻功绝艺，在广场盘旋一圈落了下来。
这是个身量高大的汉子，长有一头赤色长发，面相有极为狰狞，恍如赤发恶鬼，众人见到这人，立刻认了出来，这是江湖绿林中大名鼎鼎杀人魔“赤发神君”孙霄。
孙霄靠近了这地上的巨大字迹，目光冰冷，身形渊亭岳峙，脸上也没有往常那种杀人盈野、喜好戮杀嗜虐的残暴，而是面色沉凝，隐约透出一股宗师风骨、气度。
“好厉害的字迹！这到底是什么……”
这位“赤发神君”面容越发的凝重，他看了一会儿，双眼之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神采：“这四个字的排布，其格局和意境，都大气磅礴，似乎是一种高明到了极点的绝世心法。”
孙霄是宗师级数的高手，他来到广场后，就惊觉这“灭夏者烈”四个大字中蕴含穷尽法理的变化，似乎演化出一种独特的内家心诀，遵循也不是常见的十二经络、奇经八脉走向，似乎另辟蹊径，别开生面。
更令这位赤发神君感到惊诧莫名的，是来自这四个大字中蕴含的一股强大力量，这股力量排列在地上宛如沟壑的痕迹之中，一旦以强大的力量进犯，就会触发这股禁制，反弹爆发出来，其威力巨大，就算是后天宗师也抵挡不住。
“此言差矣。”
忽然，又有一道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伴随这个声音，一道人影鬼魅一般出现在另一侧，那是个衣衫褴褛好似叫花子乞丐的老人。
“‘阴风拐’韩公度，”孙霄心中一凛，双目里精芒暴绽：“韩老鬼，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老子说的不对。”
“当然。”
这老叫花子也是一位后天宗师，其名为韩公度，江湖绰号是“阴风拐”，他的惯用兵器就是一柄独门怪拐。
这老家伙纵横武林一甲子的光景，除了几个先天大宗师，鲜有什么奈何他的强手，就连孙霄也没有多少把握，能够在生死对决中胜出这老乞丐。
“孙霄，这四个大字，看似千变万化，实际依循一种玄妙的法理，在我看来，这应当是一种惊天动地的拳掌功夫，出手就如雷霆降世，横扫四极八荒……”
韩公度是个天生的武痴，他说到兴奋处，双手比划了起来，突然指间震爆，掌如幻影，又如同惊雷闪电，四面炸散开来。
“你看这一招，至少就有二十三种劲力变化，有‘贯顶金雷’中的斩雷七劲，还有西山五柳庄言氏的‘幻风掌’中鼓风劲，神碑掌中的大裂碑手法……除此以外，我观这门拳掌功夫的气象，由外而内，凝气聚神，修炼到高深境界，气接于外，神接天地，啸命风雷！”
“笑死人了。”
孙霄冷哼一声。
“老鬼，你也是老眼昏花了……这根本是一门炼气养神，强调万脉归元的玄门心诀，这心诀要点与北儒门的《三省功》有些类似，只是走的不是寻常的奇经八脉，或是十二正经，而是类似佛门秃驴们所推崇的三脉七轮，此心诀大成后，出手亦如分朴实，并无显著特征，却有一股‘无远弗届，穷山距海，不能限也’的浩荡意境。”
他伸出手来，指向广场地面上的四个大字。
“留字之人，功参玄化，他这四个字，就是一笔落下，所有的字迹看似数笔，其实诸法为一，如百川归海，这分明是重神不意的内功心诀，你当真是枉为后天宗师，竟然连这一点也看不出来。”
“胡说八道？”
韩公度气得是唾沫星狂喷：“你才是瞎了眼，一套外家由外入内的大势掌法，被你扯成什么内息心诀，当真是可笑至极。”
他低喝一声，右手铁拐“扎”入大地，腾出双手，浑身气势猛地一涨，雄浑的掌风破空而至，就好像天空猛地一黑，一片极大的乌云，其中包裹着雷霆闪电，铺天盖地的轰击过来，拳、掌、指变化无穷。
“好招式。”
孙霄立刻看了出来，韩公度施展的不是独门绝艺“三绝阴风拐”，而是他从这四个大字中领悟的一门拳谱掌功，这一招浑然天成，拳掌相击，随意变化之间，如春雨滋润万物，如雷霆震荡天下，如狂风横扫落叶，如鬼神降临人间。
面对这种凶猛的攻势，孙霄也深吸一口气，内力便在气孔窍里源源不绝生出，右手反掌一推，一股无巧无工的掌力爆发。
“也换你试一试我领悟的绝顶心诀。”
他的这只右掌毫无任何招式变化，这一掌推出，就好像在虚空中布下了一堵无形气墙，浑厚无边的气场扩散开来，使得韩公度新悟的奇功绝劲也难逾分毫。
轰的一声轻脆的爆鸣，老叫化退后几步，惊讶地看着孙霄，后者脸上升腾出一股淡淡的紫金光泽，额上有白汽蒸绕。
“这不是你‘赤发神君’的血雨虎魔杀的路子，这种功法更接近正道玄门的至阳纯正，冲淡无为，无有内外，浑然一如的路子！”
“没错，所以我才说，这是一门绝顶心诀。”
老乞丐韩公度闻言，停下手来，拈须道：“这就奇怪了，既然我们分别领悟了两门不同的武学，不如互相交换自己所学，互相验证一下，看一看谁的推论更正确……”
“也好。”
孙霄心中也极为好奇，同样一行字迹，为何自己与韩公度领悟各不相同，这就有些诡异，两人立刻以传音密语交流，然后就坐在一旁，互相比划起来，似乎在验证二人的所学。
与此同时，“赤发神君”孙霄和“阴风拐”韩公度的举止，也引来了其他人的关注，两人之前的辩论，他们也听到了，出于疑惑和好奇，纷纷低头观摩起这地面上的一行字迹。
谁知不看还好，一看下去，众人的视线就被这字迹中蕴含的种种玄妙的变化所吸引，只觉得这些字迹中一笔一划，都在讲解不同的功法道理。
有人从中悟出了惊世剑法，也有人突然领悟了一门拳脚功夫，还有人观摩了一段时间，莫名其妙的自身的内功修为就突破了瓶颈。
时间不断流逝，收到消息来这里观摩这四个大字的武林人士也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