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京城动荡
季烈的“炼器之道”推演成功后，立刻就着手于炼制自己的肉身。
他右掌一抬，无数符文蔓延开来，渗透到了自己的这具肉身之中，同一时间，他的意念也感应着自己的浑身上下，观测着自己的整个肉身。
季烈的意念何等强大，精神敏锐至极，几乎是可以看穿血肉躯壳中的一切生机状态，更能够洞悉内在，将五脏六腑、血管神经，都历历在目，如掌上观纹。
到了眼下这个地步，人体的组成，在他眼中再无一丝秘密，就连血肉的每一寸构造，也是清晰可见。
“这是人体经络，我能够感应到了，原来身体中的五脏六腑，还有大脑，以及十二条脉络似组合在一起，本身就有一种契合天地的味道。”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医经中也有记载：天有风雨，人有喜怒；天有雷电，人有声音；天有四时，人有四肢；天有五音，人有五脏；天有六律，人有六腑；天有冬夏，人有寒热；天有十曰，人有手十指；辰有十二，人有足十指……
人体与此方天地亦有对应，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其排列顺序，似乎隐隐约约有一种天地奥秘，与这片世界有一种隐秘的联系。
至于这其中的秘密，连季烈也无法参详，这似是涉及到了世界的创生与毁灭的奥妙。
不过，季烈现在要做的，就是洞彻肉身，以及改造肉身，而得推演出了“炼器之道”，他就如同等到了一柄手术刀，可以剖开生命之机理，以自己的方式改造肉身。
“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谁为不朽？谁能不死……”
季烈的意念之中，传出了磅礴的意志。
嗡！
随着一股肉眼可见的波纹，密密麻麻的符文互相组合在一起，此刻正一点一点融入他的身躯，持续的侵入血肉、肌理还有血管，骨骼之中。
喀嚓！
突然之间，意外发生了。
季烈的肉身，右手的皮肤裂开一道道裂纹，爆散了开来，炸成了一团浓浓的血雾。
“不好！”
季烈见到肉身发生的景象，眉头微微一蹙，下一秒，碎开的血肉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符文，闪烁着光芒，飘浮在半空之中，如同一团飘浮的血云。
“回来！”
他一声断喝，那些布满灵光符文的血云，就像是一只活物，倒飞了回来，蠕动起来，慢慢重新组成了一条胳膊。
“还好还好……”
季烈也松了一口气：“我也算是悟通了人体机理，以及部分奥妙，虽说也不可能凭空造就一具躯体，但是只是断肢重组、再生，也并非是什么难事。”
特别是他领悟了“四密符”，这四符分别是刚、柔、天、地这四道符文，涉及到的就是一种物质基础的特性，从坚硬、到柔软，到物质最基础的重量和密度的变化。
直到季烈掌控了炼器之道，才悟通了其中的关键，到了这个地步，他对于肉体的理解超出了常规，能够精密的改造肉体，让身体脱离凡胎的限制。
“血肉之躯天生就有种种缺陷，或者可以说是这是碳基生物天然的弱点，好在，我掌握了炼器之道，就可以从根本上改变这些特性……”
季烈对此很满意，如果说，鬼仙强调的是精神上的蜕变，是超越物质之外的灵魂上的转变，那么炼器之道可以涉及一应物质，既然人的肉体也是一种物质，炼器法门当然可以对其进行各种改造。
“要让一个人刀枪不入，力大无穷，也许只需要改造他的皮肤，让角质层变得坚硬，又或者是增加肌肉和骨骼的密度，”一时之间，季烈的脑海里各种奇妙的想法，种种天马行空的思路都跳脱了出来。
“又或者，我也不需要只遵循人的生理构造，可以增加一些其他的手段，吸收其他的物质融入肉体，比方说，将金铁之物与血肉相合，锻造出更强大的体魄。”
他定下了决心，一道道剑光陡然射出，刺入了他的肉身中，接下来，这具身体就像是受到千刀万剐，无数血肉都被解割下来，变成无数肉块，浮现在肉身周围。
随着一道道剑光切割自身，每一道光芒都如同精妙的手术刀，这时候的季烈，已经展现了远超任何手术医生、医学专家对于人体的认知。
他一边将自己的这具身体大卸八块，一边将切下来的血肉一个个进行炼制，符文不断的闪烁，然后再重新接回去。
刹那间，被剑光分割的血肉都像是活了一样跳跃、翻腾、变形，展现出不可思议的活力，甚至最后还自己长了回去。
“就是这样，只要继续下去，就能够彻底炼制出一具强大的肉身法器。”
季烈继续施展手段，他的身体就像是一件被不断翻新、改造的艺术品一样，逐渐脱离肉体凡胎的限制。
……
此刻的京师之中，信王的军队破开了城门，一路上势如破竹，城中竟然没有组织任何像样的抵抗。
原来，那碧眼儿出面之后，又有宗师级数的高手暗中出手，硬生生的击溃了城墙上的张搏、肖千绝，将两人擒了下来，飞鹰营和天狮营不攻自破。
唯有三大营中的翼虎营举营投降，主动打开城门，似乎是早就内通了信方的兵马。
这支大军并没有全部进城，只是派出大队人马，封锁街道，看守门户，守城的士兵这时已经投降了，整个京师城池里也只有零星的抵抗。
“从将士听令，入城之后，不得劫掠，不得放火，不得破坏！违者杀！”
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吼起来。
那是信王军队中的一位将领，他的声音滚滚如雷，传遍了大半个城池。
“我等入京，只为清君侧，解国难……城中居民，紧闭门窗，不要外出，不听劝阻者后果自负。”
顿时，城中的街道之中的商贩，平民百姓都听得纷纷躲闪了起来。
不过一些酒馆，茶楼之中的好事之人却纷纷探出头来，看着奔驰而过的骑兵大军。
“信王的人马，果然还是第一个入城。”
城中繁华地带，有一座七层高的洒楼，几个江湖中人正在议论纷纷。
“天乙门与琼玉楼之前就派出高手助阵，逼退了那苏太傅，朝廷少了一个主心骨，自然是不成气候……”
“除了玄阴教以外，天下间这几个武阀宗派与朝廷都不对付，大夏灭国之后，战国时代就会来临，这对于几大武阀势力，都是一次革兴的机遇，搞不好能够再现当年武阀雄起，划地而治的盛况。”
两百五十年前，中原大陆上最后一个腾朝覆灭，几大武阀宗门割据一方，分治天下，那对于江湖人士而言，乃是一个黄金盛世。
当时的大宗大派，就是割据势力，称王称霸，俨然一州之地的土皇帝，权势威严，搞不好要远超世俗皇族。
而且这些宗派势力，盘踞在民间，亦或是通过收徒扩张门楣，根植人脉；又或者是行走于绿林之中，聚啸山林，也有的双管齐下，同时控制黑白两道，势力可以说是盘根错节，本身也可以说是一方毒瘤。
至于现在，从大夏等王朝陆续建国以来，就对武阀势力极力打消，对民间的门派各种清剿，这是为了增加皇权威严，集中权力办大事，同时，也在无形中抑制了江湖势力的发展。
这百年来，随着皇权越发集中，江湖好汉们的生活越发越不好过了，大夏王朝下令平抑物价，打压非法行会，灭了不少小门小派。
朝中那些得了权势，世家官僚勋贵们肆无忌惮的，将爪子伸到了江湖帮派们的地盘上。江湖上行走的人都感觉到，大夏朝廷管的越来越宽了。
大夏朝廷为了增收税赋，一方面，是对累有血债的帮派进行清算；
另一方面，是商人豪门的日益强硬，许多大户人家，不再把孩子送到门派里习武，而是送入京城，送入军中，很多过去的生意途径也断了，这也增加了这些江湖高手对朝廷心怀怨惄。
这些年来，各方势力表面相安无事，背地是势如水火。
理所当然，见到大夏朝出了大纰漏，这伙人隔岸观火，心里是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