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夜谈

    “小辰，来，让爹好好抱抱！”男子抱起胖乎乎的小敖冰辰，宠溺的笑了一下，“我家小辰最懂事了，从来啊，都不让爹娘操心，不像姐姐，你说是吧，小辰。”

    “那是自然的。”小敖冰辰自豪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在这里他已经生活了一年多了，在爹娘面前，他似是找回了童年的那份纯真。

    “小辰啊，你长大后想干什么？”男子忽然问道，“想当皇帝吗？”

    小敖冰辰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

    男子会心一笑，似是放下了心中的巨石，“那你想干什么？当初你抓周时，可是抓了一柄剑，难不成你以后要带兵打仗，保家卫国？”

    小敖冰辰还是沉默着，摇了摇头。

    “那就好，”男子突然笑得很是得意，“带兵打仗，保家卫国有什么意思？整天就是杀杀杀。不如仗剑天涯，快意江湖来的快活！”

    小敖冰辰沉默了，他入江湖，不也是杀戮伴身么？这又与带兵打仗，保家卫国有何异？只不过自己多了些选择罢了。

    见到小敖冰辰并没有摇头，男子以为他默认了，便笑着继续说道：“想当年，爹曾偷偷跑出皇宫，走入江湖，那也是快意恩仇，好不潇洒快活！可惜，我爹终是放不下，回来了，成为了皇帝。”

    “现在想来，还是那时候好啊，无忧无虑的。也是在那时候，在爹和你娘最风华正茂的年纪，我们遇见了彼此。你娘也为了爹陷入了朝堂之事，宫廷之争。至今想来，爹最对不起的就是你娘了。”

    男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忆着那些美好的时光，最后关切的看着小敖冰辰：“小辰，以后要是遇上了这样一个女子，为了你能够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命，那么就不要辜负人家。”

    小敖冰辰听了，心里猛然一震，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苏颖珊的模样，怎么也忘不掉。

    “小辰，其实哪里都是江湖，你就在江湖中，每个人都是江湖里的一滴水，一剑起江湖，万水皆入埋。”说罢，他看到了远处的妇女，嘴角笑了笑，“好了，你娘在等你了，她也有话要和你说，记住我们今天所说的话。”说罢，任由小敖冰辰跌跌撞撞的走向妇女。

    小敖冰辰低着头，还在沉思着男子的话，却不想被一块石子绊住了脚，跌入了妇女的怀中。

    妇女抱起小敖冰辰，揉了揉他的小脚丫子，“怎么这么不小心。疼吗？”

    “不疼，”小敖冰辰抬起头，笑嘻嘻的看着妇女，“娘，爹说你有话要和我说。”

    妇女看着有些红肿的脚踝，又看着小敖冰辰懂事的样子，心疼的说道：“对，娘有话要和你说。”她心中却暗自神伤：小辰，你这样入江湖是会吃亏的，会受人欺负的，以后没有爹娘在身边，你和小雨怎么办啊？想着想着，眼眶渐渐湿润了。

    “娘，你别哭啊！”小敖冰辰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小辰不疼，娘不哭。”说着，伸出那胖乎乎的小手就要帮妇女擦拭眼泪。

    妇女任由小敖冰辰拭去眼角的泪，笑着说道：“小辰，娘是眼睛里进沙子了，不是哭了，知道吗？”

    “哦，”小敖冰辰看破却没有说破，只是装作不懂的样子，天真的点了点头。

    “好了，小辰，你喜欢天空吗？”

    小敖冰辰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好像他一直很喜欢看看蓝天白云。

    “那你喜欢太阳呢？还是喜欢黑夜？”

    小敖冰辰听了，立刻明白了妇女的深意，太阳即是光明，黑夜就是黑暗，是喜欢光明还是黑暗？他自己也不清楚，他向往光明，却置身于黑暗，欲逃脱黑暗，却害怕被光明灼伤。最终，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哎。”

    似乎是看出了小敖冰辰的困窘，妇女温柔的揩了揩他的鼻子，“没事的，不知道就不知道。不过娘希望你成为月亮，散发温和的光，不用担心被灼伤，在黑暗中也可以照亮前方的路。温暖自己，照亮自己。”

    妇女顿了顿，又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否管他人，顾好自己和姐姐就行了。虽然自私了点，但娘就只希望你和姐姐啊，能平平安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