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问心梦境

    话说当时敖冰辰吞服丹药，又经云谷主疏通经络，误入问心梦境。

    此时的外界已经打了个天翻地覆，可问心梦境中，敖冰辰才刚刚醒了过来。“这里是哪里？”敖冰辰晃了晃有些酸痛的脑袋，回顾四周，陡然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湖泊之上，周围一片空白，唯有天，湖和自己。

    “施主觉得这盘棋下得如何？”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犹如无数双手从敖冰辰的背后伸了出来，环抱住他，将他拽入湖中，原本平静的湖面如镜子般破碎，敖冰辰就这样被拉入水中，挣扎不得，双手晃动间失去了意识，“就这样结束了吗？”

    失去意识之际，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女子，眼角红红的看着他，那眼神说不出的温柔，让他心里一阵悸动。出于本能的反应，他紧紧的抓住了那女子的手。

    那女子也任由他抓着，嘴角带笑，衣衫飘浮间，慢慢的靠近了他，将他拥入怀中。不知是不是将死的错觉，他竟然嗅到了那女子身上淡淡的幽香。

    “我的心会一直陪着你的，永远永远，”说着，那女子在敖冰辰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我爱你，敖冰辰。”说罢，轻轻掰开他的手，深深的注视着他离去。

    他不惜耗尽仅存的体力，努力睁开眼，奋力挣脱束缚，向那女子游去，企图挽留那一抹温暖。但天不遂人愿，他还是沉向湖的深处，但他看到了那女子的容貌：眼睛漆黑澄澈，红唇饱满柔软，玉肤如脂，螓首蛾眉……

    “颖珊，不要走！不要！”敖冰辰哭喊着，可却没有丝毫回应，他终是沉入一片寂静漆黑中。

    “施主觉得这盘棋下得如何？”那声音再度响起。“不！”敖冰辰从睡梦中惊醒，第一眼便看到了跪坐在对面的那位白玉寺住持，他已经不顾对方身份了，直接抓住住持的衣领，说道：“颖珊呢？她在哪？”

    “施主，莫非睡糊涂了，苏施主早就到外面去了，施主进来的时候应是见过她的。”

    敖冰辰听了住持的话，心中诧异，环顾四周，自己竟不知不觉回到了白玉寺，刚才是梦么？可回春谷之事呢？也是自己的梦么？可还未解决心中的疑惑，那住持便再次发问了。

    “这盘棋由我和叶施主所下，施主以为如何？”

    这个问题当初在白玉寺的时候，敖冰辰就已经回答过了。可如今又历一番如梦般的事情，敖冰辰的眼界也与当初有了些不同。

    敖冰辰抹了一把脸，苦笑了一下，自己竟不知不觉在梦中流泪了，可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又回想起梦中种种事情，“棋道？哼！”敖冰辰冷眼瞥了一眼那盘棋，冷笑道：“棋者，悲哀也！”

    “哦？还请施主不吝赐教。”住持有些诧异，因为敖冰辰第一次的答案是直接说出棋局的局势，可现在却……

    “棋者，无论黑白，皆由执棋者一念所致，甘由人控，如囚笼之鸟，展翅高飞不得，何不悲哀？”

    “嗯，古人云：‘天下人尽皆为棋’。那世人岂不悲哀？”

    “世人为棋？可笑！棋者，无情无欲，终其一生不过听人命，行人事，无非画地为牢，就地等死。”敖冰辰言语间满是嘲讽，突然间又温和起来：“人呢？有情有义，恩怨情仇皆存于心，他们都在创造自己的价值啊！”

    “可是施主，您想过没有？其实每个人都是他人手中的棋子。”

    敖冰辰夹起一颗黑子，沉吟道：“也许是吧，可每一个人都是活生生的，都是这棋盘上的变数。就如我，若有人以我为棋，那么就得做好满盘皆输的准备。因为剑之所往，必是我心之所想，而非那执棋者念之所及。”说罢，只见敖冰辰手中黑子落下，其余棋子四散而开。

    “哦，那施主心中所想为何？”忽然，住持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敖冰辰愣住了。

    敖冰辰愣住了，他忽然发现自己原来对前路是如此的迷茫。

    他开始回想自己的一切，却只觉得脑中记忆错乱冗杂。这时，住持伸出手指，轻轻的点在敖冰辰的眉心处，“睡吧！在梦中好好想想。”

    “不，不要！”敖冰辰咬牙道，他现在有点害怕梦了，害怕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的女子再次离开自己，他紧咬牙关，企图保持清醒，可还是无济于事。他缓缓闭上了眼。

    看着再入梦境的敖冰辰，住持无声的笑了笑，“缘起缘灭，皆在人心。在记忆中轮回，在沉沦中找到自己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