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楚相(3)
至于其他动心思的人,就都杀了便是。
想到这,安焕之便觉得心情又愉悦了不少。
他笑着越过尸体,夜深人静,不会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的。
……
第二天,霜霜艰难地睁开眼睛,在看了一会儿四周的陈设后,翻了个身准备睡回笼觉,然而下一秒她就听见了:
“钟姑娘,快起来了,今天我们要去殷氏墓地看看有没有线索呢。”
“墓地?”
本来还在昏昏欲睡的霜霜在听到慕苗雨这番话后立马坐起了身。
“走!”
慕苗雨倒是有些疑惑为什么霜霜听到“墓地”两个字就如同打了鸡血一样。
其实原因别无其他,主要是这里有剧情。
而且是霜霜有记忆的,为数不多的剧情。
霜霜记得在他们去墓地时会碰见骨妖。骨妖,顾名思义就是骨头妖怪呗,人生第一次见能够动的骨架,说实话她心中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当然很快她就激动不起来了——
“什么迪奥东西,埋个人还要交税?”
“钟姑娘。”
慕苗雨皱皱眉,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从女孩子家家口中说出这般粗俗的话,况且这和她认知中的钟啼霜有些不相符合。
钟啼霜性格是泼辣了点,但是好歹是大小姐,说话也是张嘴只会一个“卑贱的下人”,其他什么也骂不出来,今日一见……
别说,慕苗雨还挺吃惊的。
不是霜霜非要爆粗口,而是这楚相的税收有点过于离谱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收不到。
霜霜摇摇头,这要是21世纪的人知道,楚相百姓在世的时候要买不动产,死的时候还要买不动产 ,估计会庆幸地连声叫好。
霜霜现在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地了,生怕有个人蹿到她面前对她说:
“你,交呼吸税。”
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站在殷氏祖坟前,为首的慕苗雨和苏清庭率手上拿香,先鞠上三躬,而霜霜在后边也表示敬意地鞠了一躬。
“为何要鞠躬?”
霜霜身侧的安焕之有些疑惑,索性就直接开口问道。
“安兄这是何意?”
“焕之。”
两个人同时轻斥了安焕之,霜霜眼看情形不对立马出来打哈哈。
“他是说,幺舅公,你看看这石碑上的名字不是正好有个舅公吗,还是老幺。”
话罢霜霜为了表现她不是故意帮安焕之的,又故意冷哼一声:
“也亏你长了张嘴,说话都说不清楚。”
安焕之笑笑,倒是没说什么,慕苗雨和苏清庭见安焕之没有反驳便回过头继续祭拜。
霜霜转过头狠狠地瞪了一眼安焕之,让他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安焕之对霜霜笑笑,笑得霜霜想揍他。
“阿牛,阿牛?你又跑墓地了吗?快跟娘亲回家吃饭吧……阿牛……呜呜呜呜……”
正当一行人准备回去时突然听见一位中年妇女在低声哭泣。
慕苗雨和苏清庭上下打量着不远处跌坐在地上的妇女,确认对方身上没有妖气之后,正准备凑过去帮忙,然而却有一个身影快了他们半步——
“大娘,怎么了?咱先站起来说。”
一位年轻俊朗的男子将中年妇女扶起来,男子身着金线缝制的衣服,看起来就不像是普通人。
见已经有人帮助了中年妇女,他们也不好再靠近抢了别人的功劳,于是他们离开了墓地。
霜霜有些疑惑,转头看了眼身后不远处还在哭泣的妇女。
不是说墓园会有骨妖吗?
奇怪,他们来怎么没看见呢?
而且如果有的话,安焕之他们三个人一定会第一时间觉察到,但是在这期间慕苗雨和苏清庭什么反应都没有。
安焕之……她倒是可以认为他更想看他们落到骨妖手中的剧情。
难道现在还没有到这个情节点?
不对……这段剧情没有在书中出现过呀。
而与此同时,许久未出声的系统在这一次终于发出了声音:
【颁布任务:解开楚相孩童失踪案】
霜霜挑挑眉,眼中全是藏不住的激动。
终于开始给她颁布任务了这才有挑战性,这她才喜欢。
楚相孩童失踪案……看来是和刚刚墓园里的那个妇女有关了,那这就需要她再拐回去询问一番了。
霜霜四处张望着,故意放慢了脚步,装成被不远处的风景吸引了一般,成为四个人中最慢的那一个,她悄悄的把头上的簪子拔掉放进袖口,忽然,她故意发出一声惊叹:
“啊呀!我的簪子?我的簪子怎么不见了!?一定是刚刚落在墓园里了!我要回去找!”
话罢,霜霜不等其他人回应她就自顾自地往回跑,大小姐性格,是从来不会顾及别人感受的。
“诶?钟姑娘!焕之,你跟过去看看,以免出什么意外。”慕苗雨惊呼。
“嗯……钟小姐有桃木剑在身,想必不会出什么意外。”
安焕之轻声回应道,慕苗雨想了想倒也是。
“但是起码得让钟姑娘知道我们在哪儿会合吧?”慕苗雨。
许久安焕之叹出口气,似不情愿地回应:
“知道了。”
他转过身顺着刚刚霜霜离去的方向走去。
至于到底有没有去找霜霜,这就要看他心情了。
……
“大娘,您先别哭了,您跟我说,阿牛出去的时候有没有跟您说过什么?”身着华服的男子闻着哭泣的妇人。
“阿牛只跟我说,他要出去和邻家的几个孩子玩捉迷藏,结果,就不见了踪影。”妇女掩面而泣。
“那,您有问过邻家的那几个孩子吗?”
“问过了……他们都从田地里回来后就没见过阿牛,他们以为阿牛早就回家了,也没有再找他。”
男人皱眉沉思,忽然却听到一清脆的女声:
“那你为何又断定,阿牛会跑到墓地呢?”
男人回过头,女孩儿身着一席湛蓝色的裙子,头上戴着一镶珠的蓝花宝钗,体态轻盈,落落大方,眉宇间有着些许傲气。
“我名钟啼霜,淮州钟家大小姐,今天来殷氏祖坟祭拜,大老远便听见了这位妇人的哭泣,前来询问一下。”
不等男人开口,霜霜便已经自报家门。
“啊,我名南宫澈,楚相南宫家的二少爷,今天到墓地祭拜,瞧见这位大娘在此哭泣,出于人道便也上前想着帮帮忙。”
南宫澈同样回答了霜霜心中的疑惑。
霜霜在脑袋里思索着,南宫……南宫……忽然间她眼神猛地一亮。
“你是楚相知府的儿子?”
没有想到对面的男人听到这个称呼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是,不过在外我多不喜以家父的名义自诩。”
霜霜点点头,看来南宫澈还是个不喜欢拼爹的种儿。
霜霜转过头看着妇女,示意她回答霜霜刚才的问题:为何他又如此笃定阿牛会跑到墓地呢?
妇女叹出一口气。
“两位有所不知啊,阿牛他爹,响应朝廷征兵,去阳境守卫边疆了,结果,前年朝廷打仗,他爹自告奋勇去了,谁知,死在了那沙场上……我想啊,阿牛,一定是想念爹了,毕竟这孩子隔几天就会问我‘阿娘,爹爹怎么还不回来’……”
霜霜静静地听着,随后重重叹了口气。
果然不管是在什么时代,战争永远只会为这些普通的老百姓们带来灾难。
“近日我也在楚相城中听到过不少孩童丢失的案子……很多人都说是妖精作祟……”南宫澈很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些只是突然想起了前天他听到的传闻。
没想到妇女听到后脸色当即变白,“不会的!阿牛不会有事的!阿牛,我的阿牛啊!呜呜……”
霜霜不着痕迹地瞥了南宫澈一眼,后者摸摸后脑勺,一脸歉意。
“大娘,您先别哭了,您这儿还有没有阿牛这段时间接触过的东西。”
南宫澈听到这句话突然好奇地看着霜霜。他听说过有一种职业叫除妖师,而他们一般会用寻气的方法寻找妖怪。
“如果真的是妖精掳走了阿牛,一定会留下痕迹的,不要担心。”
妇女听到后这才激动地抬起眼,“好,好,我现在就回去找!”
南宫澈跟了上去,霜霜也刚想跟上去就被人从背后拉住了。她眼中划过丝丝警觉,抬手将腰间的桃木剑抽出,刚想给身后袭击她的人来上一下就突然被那人握住了手腕,制止住了动作。
“钟姑娘……你是谁!放开钟姑娘!”
南宫澈走到一半发现霜霜没有跟上来,正拐回去叫霜霜,没有想到却看见一位白衣男子在和霜霜打斗,而且看样子霜霜还不敌他,于是大喊出声。
而霜霜转过头才发现,制止她的人竟然是安焕之。
霜霜瞬间松了手,没好气地甩开安焕之牵制住她手腕的手。
“干什么。”
南宫澈跑过来,毅然决然地挡在霜霜面前,指着安焕之喊道: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要不要脸!”
霜霜脸瞬间黑了一个度,她伸出手推了把南宫澈的脑袋,成功把他推到一边后问道:
“你跟踪我做什么。”
话罢霜霜还给了南宫澈一个眼刀让他闭嘴,南宫澈刚想英雄救美的动作又因为霜霜的眼神蔫儿了下来。
要是安焕之一开心把这州史的儿子杀了可就是她的责任了。
安焕之没有急着回答霜霜的问题,反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她头上的蓝花花簪。
“原来钟小姐已经找到了,我说为何迟迟不见钟小姐归来,原来是在和这位俊俏的公子打情骂俏。”
但凡是个正常人说出来这句话,霜霜就要觉得对方是在阴阳怪气她了。可惜这是安焕之啊!
霜霜严重怀疑安焕之压根就不知道“打情骂俏”是什么意思,就开始搁这儿乱用成语。
“本小姐想跟谁说话就跟谁说话,你管得着吗?”
霜霜皱皱眉头,不耐烦地回应道。
“慕姑娘让我来告知你,他们会在客栈等你。”
“知道了。”
霜霜敷衍地回应道,“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
看来安焕之来找她也确实是慕苗雨的决定,既然没有了什么事,霜霜也不再和他废话,转过身拽着好奇的南宫澈就走。
【宿主,您这样对待安焕之会加速他黑化的。】
霜霜咧嘴一笑,【哟,这个时候你倒是出来了。放心,安焕之不是普通的反派,他不正常,对他太好容易发生农夫与蛇的故事。】
事实上,霜霜说的一点也没错。
安焕之是恶劣到骨子里的妖,他对谁都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模样,而现在突然对霜霜感兴趣,也只不过是因为感觉霜霜好玩罢了。
【等到我也变得无趣的那一天,他会毫不犹豫地把我这个曾经冒犯他的人给杀了的。】
霜霜眼中闪过丝丝精光,她慢慢悠悠地在心中回复系统,系统这次不说话了。
虽然那本书霜霜没有看完,但是也看了不少,那么多章在霜霜眼中就写了七个大字:
安焕之是神经病。
南宫澈稳住脚步,回想着刚刚两个人对峙的场景,八卦地开口问道:
“钟姑娘钟姑娘,你们是……伴侣吗?莫不是你耍脾气了故意拿我当气他?”
霜霜突然停下了脚步,南宫澈有些疑惑,只见霜霜回过头,对他露出了八颗牙齿的微笑:
“再造谣,本小姐就撕烂你的嘴。”
南宫澈这下倒是不敢说话了,不过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感慨:
“不过那公子的脾气也太好了,钟姑娘你那么说他都不见他透露出一丝恼意,反而一直温柔地看着你笑……哎呀,我要是小姑娘啊,指定就对这样的男人心动了啊。”
霜霜嗤笑一声,看向南宫澈的眼神中不禁多了几丝怜悯:
傻孩子,刚刚要不是她拦着,估计现在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南宫澈倒是颇为不解地看着霜霜,他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面前的少女看着他的的眼神里,有一种莫名的……呃,慈祥?
“话说你知道你爹收税收的极其不合理这件事情吗?”
提起这个话题,南宫澈的脸色倒是变得难看不少。
“实不相瞒,我早已与家父断绝了父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