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绝对理性
下午，三区中心，一个类似于公安局机构的事务所伫立在林立的高楼大厦之间，在华丽的灯光映衬下，显得是那么朴实无华，格格不入，门面上只有一个棕色的牌子配上银白色的行书体——灵枢事务所。
从外面的窗户看去，虽然拉上了窗帘，但依稀可见事务所内闪着微弱的灯光，里面隐隐约约有着几个人影，聚在一起似乎在说些什么。
细听之下，竟有些争吵与慌乱。
“不行！绝对不行！很疼的！”
“没事，很快就完事，不能出事啊。”
“那到时候不得库库流血啊？”
在事务所的一间会议室内，白板上贴了数张档案，上面大多数都是一个人的脸，妖异的面庞，嘴角挂着疯批一般的笑，瞳孔中充满了血丝，英俊的同时又显得格外狰狞。
在照片的旁边记载着几行字迹——
莫槐笙，进攻型血书“灰雾”拥有者，二区明面上朝圣教的三把手，与控制型血书“傀儡”的拥有者孙易共同被朝圣教邪教徒尊称为“左右护法”。
前者战斗力极强，非进攻型血书几乎不可力敌；
后者几乎无法近身，身边傀儡多如牦牛。
而在会议室的中间则是一个约有四平米的会议桌，周边围着六个人，正手掌拍在桌子上一个个口吐唾沫星子据理力争些什么。
“肖勇你疯了吗？你tm跟我说你要和王斌一起潜入进去？你觉得现实吗？”陆枢额头青筋暴起，朝着对面眼观鼻鼻观心的肖勇说道。
“有何不可？我们既然觉醒了血书，那么自然不需要像以前那么顾虑，许多事情我们个人已经可以完成，而不是畏手畏脚大家一起行动！”
肖勇并没有回应陆枢，反倒是王斌言辞强硬，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说不好一点，若是真的出了事，起码不是团灭。”每次开会为计划争吵而保持沉默的李辉这次难得开口，语气同样带着肯定，“我赞同肖勇他们两个的想法，我们要做到的是减少最大的伤亡完成任务，最好的话”
李辉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的开口。
“是无人伤亡。”
关译辰和张南心也沉默的点了点头，这种计划制定向来不用他们操心，只需要听李辉和陆枢的商讨就行。
但是以往陆枢和李辉一定有一方制定了计划，那么另一方便不会持反对意见，但是这一次
“组长，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你太感性了，既然我们已经接触到了血书的层面，就注定要见惯生死，甚至有一天，我很有可能就死在你的面前，若是到时候，你太过悲伤而情绪出现波动，那任务怎么办？”
李辉一针见血的指出了陆枢的问题所在，言辞犀利不留任何情面。
这一次，陆枢原本从桌子上放到双腿两侧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但是很快又松了下来，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由怒容变成了疲惫。
李辉说的没错，他陆枢，一直都不具备组长该有的性格，他感性，情绪很容易出现波动，也许会因为这一点的犹豫性格从而错过很多机会，他太过优柔寡断了。
李辉身为副组长，真正做到了绝对的理性，时刻将最优解摆在明面上。
他不是性格冷血，而是真正的从逻辑、实证和推理等方面进行探究，而非靠主观情感或信仰来决定，是一种从本质上超越了感性经验和主观意识的认识方式。
“有通过绝对理性，我们才能获得真正可靠的智慧以及问题的解决办法，才能对接下来的任何可能发生的事情有一个准确的认识。而在这个前提下，只有一种一种不受任何情感、信仰或偏见干扰的认识，才是最纯粹的、客观的认识方式，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的思维方式。”
李辉一口气说了很多，旁边的关译辰和张南心听得云里雾里的，几乎没听明白什么意思，但是他俩唯一能听懂的一点就是——他们的组长和副组长的意见以及思维习惯出现了很大的分歧，接下来势必是一场言语论辩。
“李辉，你要知道，绝对的理性会让人失去最初的本心，你要知道……”
陆枢沉默了许久，终于是再次开口回应李辉，而这一次，他的语气并没有最开始那般强硬，而是转变成一种落寞的语气。
“陆枢，你不能再出事了，这一次任务，不论是我，还是肖勇他们，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是你不能，你要知道，你的身上还带着它。”
李辉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再次用着理性的口吻打断了陆枢想要说下去的话。
“唉……”
陆枢听到李辉的这句话，千言万语都变成了一声叹气，而后缓缓坐回了他的椅子上，两只手手指交叉，枕在了桌子上。
……
会议室内一片沉默，李辉紧紧盯着陆枢低垂着的头颅，试图看到他的双眼；肖勇依然在看着天花板，什么也不说，不知在想些什么；关译辰和张南心，则是来到了门外，前者抽烟，后者被迫吸二手烟。
……
“那便依照李辉所言，王斌和肖勇侧方潜入，剩下的人和我正面对峙。”
不知沉默了多久，或许是一分钟，或许是十分钟，最后，陆枢还是依照了李辉的计划，对众人下达了指令。
“我先去仓库收拾武器，你们整理整理听李辉的计划一下具体行动，明天晚上出发。”
陆枢说完这句话，便起身从门口的衣架处取下了黑色风衣披在了身上，而后走出了事务所的大门。
我也能拥有血书就好了，这样就不会一直躲在暗处。
血书啊……真是一个荒谬的东西。
陆枢心里的想法很多，但是却都无法实现。
没有实力，就只能藏着它。
像一条老狗一样，护着自己仅剩的尊严。
……
李辉看着陆枢离开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对方彻底消失在门口，他才眨了一下眼睛，而后转身看向剩余的众人。
“接下来，我们开始计划一下明天晚上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