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剑祖的锤炼
阴气海。
被勾动的念江剑震颤不已，剑鸣不止。
鬼本就怕剑。
如此一来，搅得气海众鬼失魂落魄，就连红袖都隐隐现出怯懦。
滔天的骇浪，帝境的气息，让此方天地鸡犬不宁。
陈年一跃而起，落到镇灵幡顶。
他脚踏灵幡，双手举天，身形急速变大。
宛若神明一般，维持着天地稳固。
与此同时，陈年初成的元神，站在镇灵幡内，脚踏气海，双手托举灵幡。
这就像陈年的根，让他站得更稳。
如同定海神针，撑起了此方天地。
时间没有丝毫的偷懒，如常的流逝着。
可对于此方气海天地来说，却是度秒如年。
陈年不知道已经撑了多久，可能寥寥数秒，也可能个把时辰。
总之，他开始摇摇欲坠，疲态尽显。
可剑祖的气息还在肆虐着，不知要到何时。
忽然，精疲力尽的陈年一震，猛然瞪大了双眼。
他感觉一只纤细温热的手，伸进了他在外身体的长袍里。
顺着后脊一路向上。
下一刻，陈年就听到江浅的神念传声。
“稳住心神，切莫分心。
我助你……”
伴着这如林籁泉韵的话声，阵阵涓涓暖流汇入陈年的丹田气海。
肆虐的大潮明显减弱了几分，陈年也不觉那么吃力了。
疲惫不堪，撑起气海天地的神念也在慢慢恢复着……
又不知过了多久。
剑祖终于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
这看似平常的呼吸吐纳，却似万剑齐发一般。
随着这一口气的吐出。
气海的大潮也渐渐退去，气海重新归于平静。
剑祖环视气海，目光好似一把洞穿尘世的剑。
他收回视线，看向陈年道：“差点划破你的丹田气海。
亏着有江丫头在。”
陈年瘫坐在气海，气喘吁吁摆手道：
“这与前辈重入帝境相比，不值一提。”
剑祖神色平和，带着淡淡笑意道：
“虞晴儿恨不得把心都掏给你看。你小子却还是想着江浅。
我也真真正正的想明白，当初我的选择并没有什么对错……”
陈年只是默默看着剑祖。
他深知深重执念放下的背后，会经历怎样的痛苦与挣扎。
即便他只是继承了凤九幽的记忆，对江浅的那份执念仍然根深地固的影响着如今的他。已不是凤九幽的陈年。
若陈年他只是自己，一定会义无反顾的选择虞晴儿。
可是如今，他的心里真的装不下第二个人……
“臭小子，往这看。”
剑祖的召唤，让陈年收回思绪，回过神。
此刻，剑祖正手持一柄气海化成的长剑。
“你不是一直想突破武道七境么。
走前，我就拉你一把，助你剑道大乘。
也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武道七境。
而非当今这世间松松垮垮，拔苗助长的充水境界。”
陈年双眼当即绽放出光彩。
“小子我问你，何为剑，何为剑道。”
剑祖的问话，夹带着浩然剑意。
陈年一时陷入沉思。
不等陈年回答，剑祖的再度开口朗朗道：
“小子，我告诉你，若修剑道，你自己便是一把剑。
什么手持三尺青锋，一剑破开苍穹，根本称不上剑道。
剑道登天，即便手上空无一物，也能剑破苍穹。”
剑祖不过简单几语，便让陈年眼前的崎岖小路，变成一条阔广到无边的大道。
剑祖又问。“你看我手中所持之剑，如何？”
陈年沉思默虑，许久才道：
“算上凤九幽的那辈子，是我见过的最强一剑。”
剑祖深意一笑。
手中那柄气海所化的长剑，渐渐消散。
剑祖握剑的手，仍旧垂在身侧，做着持剑状。
“那你看我现在这剑，照比之前的如何？”
明明剑祖手中空无一物，手上却散发的剑意剑气却是之前的数倍。
陈年满眼的心驰神往。
“天降神兵。”
剑祖快哉大笑，“好！
要的就是这种望穿秋水的心神向往。”
陈年赶紧躬身抱拳，迫不及待道：
“求前辈为我指点迷津。”
剑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他忽然目光一凝。
霎时，剑鸣四起。
眨眼间，陈年只觉一道灭世的剑气穿身而过。
蕴含本初剑意，却比本初剑意更为纯粹，刚烈。
下一秒，一阵阵宛若要撕碎神经的痛楚，炸裂蔓延。
不仅仅是神，就连陈年的身体也感同身受。
就像方才的剑气也穿过了他的血肉躯体一般。
“小子，你之前不是求着我跟你打么。
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我离开，我便跟你打个痛快。
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武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剑道。”
剑祖脚踏气海，举手投足都散发出睥睨苍穹的气势。
陈年蜷缩在地，神魂颤抖，就连镇灵幡下的那道元神都跟着颤栗。
“我……
我接不住啊……剑祖前辈……”
“那便只有一次次被万剑穿心的份儿了……
剑！来……”
道道剑气摧残着陈年的神念。
元神都跟着蜷缩在镇灵幡下，瑟瑟发抖。
卧房内的陈年，也在地上缩成一团，意识几近模糊。
江浅跃下房梁，淡淡看着缩在地上，冷汗浃背，不住颤抖的陈年。
她伸手轻轻拭去陈年额头上的冷汗。
轻轻抱起陈年，放到宽大的床榻上。
江浅神色平静，语气平淡喃喃道：
“若是陈年有恙。
哪怕你是万剑之祖，我也会舍命问剑。”
仙子又看了眼陈年，再度翩然跃上房梁……
剑祖御着剑气折磨着陈年。
他忽然瞥向插在镇灵幡上，嗡鸣着的念江剑，喃喃道：
“念江……”
剑祖渐渐失神，渐渐失落，惋惜道：
“徒儿啊！
这……你怎么赢呀。
生世纠缠，情已成执念。你就是用命，都难牵缘线呐。
就怕你的一往情深在退去冲动之后，也化成执念，走了为师的老路啊……”
……
一日时光匆匆而过。
对于陈年来说却是度日如年。
随着红月升起，剑祖也收起了剑气，告诉陈年明日再来挨打。
陈年强撑着气海内，这缕半死不活的神念，咬牙坚定道：
“剑祖前辈，我还行！再来！”
剑祖就地躺卧，不耐烦的冷哼道：
“让你明日就明日。
你万一坚持不住，有个闪失。
你的心上人又得追到气海来找我算账，那小丫头片子可忒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