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烧纸的童男
离开了诡异的算命摊子。
陈年和江浅接下来的行程,都在平淡无奇中度过。
江浅在铁匠铺,为陈年挑选了一柄趁手的精钢剑。
剑刃锋利,算得上普通剑中的上品。
这之后,两人便返回了大凶医馆……
临近午夜子时。
陈年、江浅默契的,几乎同时走出房间。
在医馆前厅碰面后,结伴一同向着城西方向去。
已是深更半夜,可陵州城依旧灯火通明。
陈年和江浅穿街过巷,一路向西。
途经数不清的青楼,美娇娘娇滴滴的拉客声,不绝于耳。
江浅停下脚步,忽然神念传声道:
“听说,凤九幽把鬼祖法器,镇灵幡藏在陵州的一个青楼里。”
陈年顿时神采飞扬起来,当即传声应道:
“是啊。镇灵幡就在陵州的绣春楼里。
鬼祖的那件随身法器可大可小,可长可短,伸缩自如,随心所欲。
把它立在气海,阴诀就算完整了。”
“看你这么有兴致。
要不先去青楼取法器?”
陈年听出了江浅的话里有话,连忙轻咳一声。
“额……
取法器这个情况有些复杂。
暂时还是不取了吧,先正事要紧。”
……
师徒两人继续向西,直到陵州城的最西边。
老槐已近在眼前,树干有井口粗,枝繁叶茂,参天蔽月。
“子时到了。”
江浅仰头,透过枝叶缝隙,望见绯红的弯月已正当空。
陈年面色凝重,从怀中掏出那张写着“槐”字的宣纸。
他边摊开宣纸,边在气海传声,“红袖,若命在弦上,出手救我。”
这时,陈年在手上的宣纸也还有一折,就能见到那个“槐”字。
陈年忽然停手,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他竟感应不到阴气海,感应不到红袖了……
陈年轻呼出一口气。
面色沉重,缓缓打开宣纸最后一折。
随着宣纸彻底摊开,那“槐”字竟肉眼可见的缓缓消失。
江浅也察觉到了异样,她拔出寒剑,定心道:
“放心。即便此地有天地禁制,我也能破局,保你安然无恙。”
陈年神色依旧凝重,心中却犹如春风吹过,倍感温暖。
这时,一阵阴风吹来。
瞬间就把陈年从如沐春风中拽了出来。
他猛然回头,看到个披麻戴孝的男童缓缓走来。
男童脸色煞白,脸颊粉红。
左手提着个大黑布袋,被塞的满满登登。右手提着昏暗的灯笼,荧荧恍恍。
“呜呜呜……爷爷!
小宝来看您了。小宝来给您送钱了。”
男童边哭边走向老槐。
他无视陈年和江浅,直接从二人身旁走过。
师徒二人同时紧绷起神经,静观其变。
男童在老槐下蹲了下来,将黑色布袋放在身旁。
他随手捡起一根槐枝,在地上画个圆圈。
又在圆圈内写写画画,口中还念念有词。
“人来隔层纸,鬼来隔座山。见纸我撕破,见山你踏平。世间本无界,阴阳本一家。”
……
口诀念完,圆圈内多了个宛若天书的大字。
陈年仔细端详着大字,字体诡异,不知其意。
他一时看不出究竟。
这时,男童又从黑色布袋里,拿出个纸扎的圆盘。
他把纸圆盘放到圆圈内,压在那个诡异的大字上。
接着取出灯笼内的蜡烛,将纸圆盘点燃,嘴里嘟囔着,
“爷爷,一会儿就用它收钱。”
陈年皱眉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隐隐看出些门道。
圆圈内那诡异的大字,就是个‘陈’字。
就在这时,陈年的眼前忽然一黑,脚下一空,宛如坠入深渊。
坠了片刻,陈年落了地。
他缓缓睁开眼。
脚下一片瓷白,头顶天灰蒙蒙的,还有灰色雪片飘落。
这时,天边传来江浅焦急的呼唤。
“陈年!陈年……”
声声呼唤空灵悠远,忽远忽近,又忽近忽远。
陈年环顾四周,却只有一望无际的灰色和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