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双修
陈年失神的站了许久。
他轻抚长剑，在绯红月下，持剑而舞。
月悬碧空，陈年在舞，月落乌啼，陈年还在舞。
一招一式，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天已蒙蒙亮，陈年轻叹一口气。
“为何叹气。”
江浅悄无声息的来到陈年身旁，手里还拿着个精致的腰带。
她将腰带递给陈年。
“这是个空间剑匣，内有乾坤，能装下十九把剑。
也可做空间储物用。”
陈年将惆怅抛到脑后，伸手接过腰带。
“很合身，谢谢师父。”
江浅神色冷淡的点点头。
陈年心念一动，一翻手龙渊剑便从手上消失。
又一翻手，神剑重新出现在手。
这时，江浅再度问道：
“刚才为何叹气，你还没回答我。”
陈年手握龙渊剑，叹道：
“剑对我而言，已经太过生疏了。空有剑招，却剑中无意。”
江浅的神色忽然黯淡，伸手向陈年要剑。
陈年心领神会，将剑递到江浅手上。
江浅接过龙渊剑，手腕一转，身体顺势微微前倾，剑尖轻轻抵在院中成片的鹅卵石。
她轻轻一挑，三枚圆润光滑的石子，连成一线，腾空而起。
她又轻轻一抖腕，龙渊剑震颤弯曲，弯到了极致，如月钩。
下一秒，长剑回弯，瞬间绷直。剑尖结实的弹在，三枚成串的鹅卵石上。
石子在顷刻间碎成了粉末。
江浅将剑递向陈年，淡淡道：
“剑握在手，又何必拘泥于是剑招，还是剑意。
剑招练到极致也可劈山断江，诛仙斩神。”
陈年没伸手接剑，只是直勾勾的盯着江浅。
江浅侧头疑惑问道：
“怎么？我说的不对？
还是……？”
陈年忽然没心没肺的灿烂笑道：“师父，不生我昨晚的气了？”
江浅面色瞬间转冷。
“你若是没正事，我便走了。”
陈年略带抱怨的语气道：
“哎呀！师父！你对我就有点耐心。”
江浅冷哼一声，把剑递给陈年。
陈年伸手推了推江浅递过来的剑，正色道：
“师父，方才若是满含剑意一剑呢？”
江浅听闻，直接出剑，龙渊剑在身前划出一道溢彩流光。
剑尖轻触地上的鹅卵石，再度挑起三枚鹅卵石。
光滑石子同方才如出一辙的连成一线，腾空而起。
江浅握剑，长剑还在上挑时玉手轻轻一翻，剑锋跟着一转。
此次，剑身无半点波澜，平滑如镜，就像还躺在剑匣中一般安静。
长剑锋转，剑尖刚好点到，腾在空中，连成线的三枚鹅卵石中，最外侧那枚。
石子又在顷刻间碎成粉末。
陈年一时失神，陷入沉思。
半晌，他喃喃扔出一句，“活儿是真好！”
祸从口出。
霎时院中气温骤降，江浅扬手一剑，直接刺出剑鸣，剑尖直抵陈年咽喉。
“会说话便说，不会说便闭上嘴。”
此刻的江浅，冷的就像万丈寒冰。
陈年嬉皮笑脸，伸手两根指头夹住，那再往前一寸便可刺入咽喉的龙渊剑，轻轻移开。
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神色，无赖道：
“师父，我说的没毛病呀。你是不是又想歪了。”
“你……”
不落凡尘的仙子，此时像个负气的小女孩儿，用力将手中剑，朝陈年扔了过去。
陈年似是早有准备，轻巧的侧头躲了过去。
他还没皮没脸的冲着江浅的背影，大喊道：
“师父，你还没告诉我剑招、剑意，孰轻孰重呢。”
江浅的背影冷冷的消失在视线，仙子冷冷留下一句：
“取你的命！都够了！”
陈年苦笑着摇了摇头，拾起地上的龙渊剑。
也学着江浅，挑起地上的鹅卵石。
就在这时，陈年的耳畔响起熟悉的婉转话声，
“待出剑招百万次，其意自现。”
陈年洒然一笑，笑如春山。
他握紧龙渊剑，剑尖抵在地面一颗鹅卵石上。
沉思良久，陈年双目凝神，轻轻挑起一枚石子。
下一刻，长剑弯如月，而后急速回弯。
锵……
伴着一声清脆的剑鸣，石子瞬间爆裂，碎成细小粉末。
陈年神色平静，面色无惊无喜。
他再一次挑起鹅卵石，再一次弯剑碎石。
从这一刻开始，陈年好似被按下了开关。
像个机器一样，一遍遍往复挑剑落剑。
直到正午，日上竿头，陈年仍在一次次挑剑。
院中的鹅卵石已消失大半。
整个一个上午，医馆上上下下，都不敢打扰像疯魔了一般的当家馆主。
如此丧心病狂的挑剑落剑，又持续了近两个时辰才停下。
院中的鹅卵石已尽数化成粉末，地上积出厚厚一层粉尘。
已无石子可碎的陈年，不尽兴的踩着细碎尘埃，卷尘迈入前厅。
江浅静坐在前厅的檀木凳上，似是有意在等着陈年。
可她见到陈年的一刻，瞬间愣了神。
江浅拿来铜镜递到陈年手上。
原本要嬉笑打趣的陈年，在看到镜中的自己，也在瞬间愣住了。
他直勾勾的盯着镜中的自己。
明明今早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短短半日就好像长了几岁。
那张清秀的面容，已变的棱角分明。
陈年思前想后，恍然知觉。
是至阴体的缘由！
江浅担忧的望着陈年，神念传声道：
“你身子本就至阴，又承载着一方霸道的阴气海。
肉身已经跟不上了。
你没时没休的练剑，过度消耗了气血，加速生机流逝，便致使你在瞬间衰老。”
陈年嬉皮一笑，显得满不在乎。清了清嗓，故作朗声道：
“从今天起强身健体，好好学剑，争取早日继承师父的衣钵。
早日剑斩天下，剑断阴阳，成为当世第一剑仙。”
他神色一转，冒死试探道：
“那时，我便娶你啊。”
江浅却罕见的没发火，只是怔怔失神。
片刻后。
江浅再度神念传声道：“陈年，你必须得炼体。
内修阴诀，外炼体。”
陈年神色复杂，惊声回应：
“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