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觉醒还是沉沦
次日清晨，由于这一轮晋级了七人，所以会有一人轮空，直接晋级四强，而这一名额由七人抽签决定。
幸运女神还是离开了涂山樾，但所谓运气守恒定律，他不幸运了，晏希枫的福气就来了，这轮晏希枫顺利直接晋级，而涂山樾则对上了商羽门的楚玥绫。
而石砳磊的小本本上对于她的描述只有简短的一句话：她的琴音，震慑灵魂。
“小狐狸，碰上我算你倒霉，这一战，就是你的终点了。”
楚玥绫先发制人，纤细的手指拨动琴弦，曲调激昂振奋，一时乱了涂山樾的心智，只让他感到一阵晕眩，连箭都无法射准，从楚玥绫身侧划过，只扯下一片衣襟在空中飞舞着。
趁着涂山樾还没缓过神，楚玥绫再次发难，一道凌厉的音波宛如死神索命的镰刀，直击涂山樾喉咙。
涂山樾惊险闪过，但琴音始终未停，自己头痛的症状也越来越重。
就在此刻，楚玥绫一改之前曲调，从激昂亢奋转为凄凉哀怨。一时间，无数个令涂山樾难过，痛苦的片段从大脑中闪过。
五岁那年，夏日午后，其他兄弟姐妹们在小溪中嬉戏打闹，自己却被父亲逼着顶着灼灼烈日练功……
七岁时，最爱自己的祖奶奶寿终正寝，可自己却被师父带到哪个荒山里学习野外生存，等收到消息赶回去，人都埋了，自己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十一岁时，平日表面上跟自己最熟络的堂哥给自己的茶水中下毒，若非当时自己养的小猫好奇的先喝了一口，自己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几个月前，坤伯为了给自己搏得一线生机，耗尽灵力将自己送到出云大陆，自己却永远失去了生命……
涂山樾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呢？为了回应父亲的期待？为了守护青丘一族？为了得到族长至高无上的权利？又或者，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涂山氏这一脉能保有九尾的不止是自己，还有那个给自己下毒，派人追杀自己的堂哥涂山尧。守护青丘他也行，那位置他想要那就他去坐吧，自己做一个闲散妖怪游历大陆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为了那个位置，自己牺牲太多了，别人也为了自己牺牲太多了，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随着道心的动摇，九歌也掉落在地上，却依旧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似是在等待主人的回应。
晏希枫在看台上一脸焦急的盯着目光涣散，神气不再的小狐狸。若不是被叶清秋和石砳磊竭力拉住他的胳膊，恐怕他现在都已经跳下去救人了。
“晏希枫，没用的，你救不了他，如果他能过这一关，那么他的实力会更进一步，反之，道心动摇，那才是真正没人救的了他。”石砳磊在旁边使出浑身解数拉住这脱缰的野马。
这个道理晏希枫又怎么不明白，但他见不得小狐狸消沉，看不得小狐狸难过，大不了他护他一辈子，只要他能开心就好。
就在涂山樾战意基本消散之时，九歌的器灵终于再一次出现。
“涂山樾，你给我清醒一点！”
一阵咆哮在涂山樾脑海中肆意冲撞着，撞进了涂山樾意识的最底层。
“你是……九歌，对吗？”
“对，就是老子，就是那个从你出生开始就看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本魂武器！”
“这么多年你都不出来，现在出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他自嘲的笑了笑。
“蠢货，正因为我一直在看着你，我才知道这一路你走的有多艰难，多辛苦！”
“那你就更应该清楚，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怎么会没意义？因为有你，涂山铭才看到青丘的未来；因为有你，你祖奶奶本来大限已至，硬生生用秘法瞒过天道，多借了十年寿命，但天道的报复何其惨烈，所以你没见到她最后一面是早就安排好的。”
“因为有你，你二叔一家的野心才彻底暴露，让涂山铭及早防范；因为有你，白羽坤这个逍遥大半生的散修才找到自己想守护的东西，并用生命践行自己给涂山铭的承诺。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重要，重要到没了你，整个青丘甚至下清界都要发生动荡。就比如现在看台上那个一脸焦急的男人……”
涂山樾抬眸，刚好对上晏希枫焦急的目光，而此刻涂山樾眼底的疲惫也成了压垮晏希枫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挣开束缚，掏出白手帕就扔了出去，“我们认输！”
白手帕在空中随风飘荡着，却被突如其来的一支火箭烧了个干净。
九歌说得对，父亲，母亲，祖奶奶，坤伯，枫哥，叶清秋……这么多人都如此在意自己，涂山樾又怎么能输给他们呢。
“我还能再战。”
再次抬眸，涂山尧眼中只剩下坚定与自信，手中九歌也在兴奋的闪着光芒。
“这不可能，你怎么能从我的哀默之歌中醒来！”楚玥绫满脸不可置信，心神不稳连带着手上的音符也变得杂乱无章，甚至直接挑断了一根琴弦。
“没什么不可能的，我承认你的曲调确实直击灵魂，但我也不是被吓大的。不过你的行为还是令我很不爽，所以，该做噩梦的，轮到你了。”
涂山樾趁着楚玥绫慌乱之际，五箭齐发的同时不断与她拉近身位。
而楚玥绫只顾得上防御，待她发觉涂山樾离自己越来越近时，涂山樾已经到她面前，一双幽瞳散发出妖异的紫色光芒。
“天狐秘法·幻夜冥瞳。”
只见楚玥绫跟涂山樾对视之后，径直栽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看台上，一个行迹诡异的学生隐匿在人群之后，“幻术吗？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随即消失在人海之中，没有引起周围人的半点注意。
涂山樾回到看台后，一头扎进晏希枫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枫哥，我好累啊，让我睡一会儿好不好。”
晏希枫点点头，把化成狐身的涂山樾塞进胸前的衣服里，只把头留在外面方便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