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完
“真正的寅任在十六年前就死了。”
“现在的寅任是他的亲妹妹寅知变幻的,目的是为了揪出杀害寅任的凶手。”
“我和她都是寅任的孩子,当初寅知说要留下一个孩子帮忙,另一个找好心人领养。”
“凭什么要留下我在这里受苦受难!我在毒汁里泡着的时候,她受尽你们的恩宠!都是同一个娘胎出来的,凭什么我就要受苦!”
孟玄黄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这几句话。
他用灵力将寅仇生封禁在寿比南山上,自己去寻寅任,不,寅知。
这次,孟玄黄闯入寿比南山再也没有人敢阻挠他,而是惧怕地伏在两端。
“寅知。我知道是你!”
面前有着寅任皮囊的人缓缓转过身,用术幻化回原来的面孔。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十多年前你归顺亡灵,我以为你已经够丧尽天良了,没想到你要对你哥哥的孩子下手!\"
孟玄黄怒不可遏,用灵力将寅知掐到半空中。
寅知笑笑,用术穿透了自己的身体。
“孟大人,你知道的。我是为了谁。我为了龙荒。”
寅知擦掉眼角的泪。
“龙荒当年做了错事,被你赶走的时候,他也归顺了亡灵。我为了去寻他,我也坠了进去。”
“龙荒就是后来的枯娄默。我不知道,我被枯娄曜骗了,害了孩子们。”
孟玄黄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手上的劲一点也没有松,死死地掐住寅知的脖子。
“那你为什么要将阿苌丢到野外。”
“因为我杀哥哥的时候,她溅上了哥哥的血,成了虎灵兽的嗜血映仇。若我留着她,以后杀我的就会是她!”
“所以我要在她最虚弱的时候丢到野外,让她就这样死去!”
寅知说这话咬牙切齿,但她还想说些什么,忽然就断了气。
孟玄黄将寅知扔开,扭头走到竹房子外,环视整个舞林,已经没有能够担当大任的虎灵兽。
这十几年来,他们在暗地里算是彻底摧毁了生灵。
好在,他们及时拿回了力量。
但这也牺牲了不少人。
“师傅!”
寅苌从外面跑来,手上,脸上都是灰。
“师傅,雀灵把我送来这里了。你有事找我吗。”
孟玄黄点头,抓起她的手,走向森林深处。
“师傅,要带你去见你的父亲和娘亲。”
寅苌愣了一下,她的父亲和娘亲,什么时候出现了。
她心里不乐意,甩开了孟玄黄的手。
“师傅,我不要去。”
孟玄黄似是看出了她的心事,用手盖住她的头,说:
“没事,他们没有抛弃你,他们一定是很爱你的。不过当时没有能力保全自己。才丢下你一个人的。”
寅苌答应了一下,才勉强不情不愿跟着孟玄黄来到一座大的坟,还有一个小坟前。
寅苌发现,寅不息也在这里。
“前辈”
“你怎么会在这里。”
寅不息抬头,看到了孟玄黄,他没有再说什么。
“我那个不孝子,没有发现我偷偷回来吧?”
孟玄黄摇头,只是让寅苌朝着坟跪下,然后对寅不息说出那件事。
寅不息听罢,也只是摇头。
他老了,除了摇头,什么也做不到了。
“阿苌,是寅任的孩子。”
寅不息转过头,嘴巴张开,然后又闭上嘴,一个人叹着气离开了这里。
孟玄黄背着手,摘下了自己身上别着的一个玉佩,放到了大坟旁边。
“师傅,你这是?”
“我找不到你父亲的骸骨,只好用他的东西代替他,陪在你娘亲身边。”
“记住了,你父亲叫寅任,你的母亲叫寅容止。仇生大抵是你的妹妹。你的父母在你出生的那天,被人陷害,去世了。”
“因为你溅上了你父亲的血,所以你才会有所谓的怪症。那个凶手害怕你对她不利,才把你抛弃在野外让你自生自灭。”
“但那天恰巧阿竹发现了你。你才活了下来。”
寅苌听罢,低头思考片刻,抓住孟玄黄的袖子,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
“是谁杀了父亲。”
“她已经死了。我与你父亲是好友,这个你是清楚的,他以前最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快乐长大,所以你尚在腹中的时候,就已经是我的徒儿了。”
“当然,谁也没料到这一胎竟是双生子。”
寅苌揪住孟玄黄袖子的手脱离,松懈下去。
“师傅,我该怎么办。”
“暂且不顾,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没做。”
孟玄黄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指着不远处。
寅苌捏紧了拳头:
“杀枯娄曜。”
孟玄黄点头,从弥竹那里要回的刀递了给她。
再此,漫山遍野再也没有黑色的森林,有的便是四季之森。
那枯娄曜本就躲藏在舞林之下,寅苌以血祭了刀,除了抹额,以所有力量加上孟玄黄的灵力,绞杀了枯娄曜。
其实这个浮陆根本不存在什么亡灵,枯娄曜不过是人类巫族的背叛者。
浮陆巫族的目的,从来都是希望众生安宁。
背叛巫族,崇尚至高权力而被生灵唾弃的枯娄曜,便决心扰乱这个世界。
再利用生灵对于权力的崇尚,从而奴役他们。
至此,亡灵不仅消失,连避身之所也失去了。
即使重生,也会悄悄在暗处重生。
走向最坏极端,便成了亡灵。
人类的地界变得一塌糊涂,失去了领袖,剩余的人类花了多年时间重建家园。
只是元弘仍怀有雄心大志。
这是他自小便有的。
父亲不爱读书,爷爷很生气,错误的教育方式让他的父亲变成了那个样子,再使用暴力,让新生的元弘情愿自尽。
他决心让人类不再那种极端的环境下长大。
元弘游走浮陆人间地界,身旁唯独少了那个她。
群龙无首,现阶段虎灵兽仅剩下寅苌一人较为可靠。
不得已,困在了那个陌生的地方。
又是一年春季,元弘上手摸了桌上的抚尺,环视下方的学生。
“今日,夫子所说,务必牢记在心。思考后若是有不解之处,再来提问。”
有学生围了上来,摊开书,留住了元弘。
他细细讲解后,越发越觉得饥饿,弄了好久,才剩一位学生。
“还有不懂得吗?”
“夫子,我有好多好多好多不懂的,你得教我一辈子呢。”
元弘抬起头,眼前的人,黑棕间杂发,系抹额,金瞳,笑起来让元弘的心冲动了。
“小山君你你回来了!”
他不顾一切扑过去,桌上的书,笔,摔落在地上。
“我不回来我怕你忘了你的承诺。明日阿竹要嫁人了,我这才得空回来。”
寅苌依在元弘身上,久久不肯放开。
“你别忘了,你是要嫁我的。”
“我才不会忘。”
“还好,还好我们都活下来了。”
元弘的眼角流下一滴泪。
“我们从虎山逃出来了。”
寅苌不说话,光笑。
“再也不会有人在我们那时的环境长大了。”
元弘松了一口气,在他的眼前,似有无限光明的未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