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正面交锋
早上起来的时候，允曦发现手机还是划不动。
【看来是彻底坏掉了。。。】
允曦叹了口气。
允曦打算明天去买个新手机，否则万一出个什么意外想给爸妈打个电话留个遗言的机会都没有。
允曦今天特意提前了十五分钟到教室，她必须花点时间解决一些“私人恩怨”。
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坐了20几个学生。学校规定提前五分钟点名，所以学生都来得比较早。
允曦扫了一眼，发现“黑洞”还没来。
“黑洞”是允曦给她起的代号，她自认为很贴切，既是因为第一次对视的时候她的眼睛让允曦无法抽出目光，也是因为如果允曦无法解决现在这个困局，就会像掉进“黑洞”一样，万劫不复。
想到这个代号的时候，允曦才突然发觉，自己居然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真是太可笑了。
她像往常一样地做着课前准备，拿出教学文件，打开多媒体，拷贝课件，检查音响声音，每一个动作自然而流畅。
学生陆陆续续地走进教室，允曦做完准备工作站起身的时候发现“黑洞”已经坐在了上次那个位置上。
允曦深吸一口气。
【没问题的！我可以的！加油！】
夏瑾走了进来。
“你来的正好”，允曦喊住了夏瑾。
夏瑾走到允曦旁边。
“一会儿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你就自己拿点名册点名，我有点事要处理。”
“好的，老师放心。”
允曦看了看表，离打铃大概还有8分钟，她拿了一张白纸和一支笔，走下讲台，走到“黑洞”面前，用居高临下的语气淡淡地说了句“你跟我出来一下”。
“嚯～～～”
“嚯～～～～”
坐在前排的几个学生听到允曦说的话之后开始起哄。
坐在后面的学生不明就里，伸手去抓前面的同学，不停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看前面看前面！”
“看老师在跟谁说话！”
允曦装作没有听到，自顾自地走出教室。
“黑洞”跟在允曦后面，一起来到了教室外面走廊上。
为了不影响其他学生进出教室，允曦把“黑洞”带到了教室前后门中间的地方。
允曦抬起头，神色平静，盯着“黑洞”的眼眸：“把你的电话号码和姓名写在这张纸上”，边说边把手上的纸笔递给“黑洞”。
这次，她成功地避免了“三秒”的出现，一说完刚刚那句话，她就把眼光转到了“黑洞”身后的墙上。
【开局很棒！】
允曦给自己点了个大大的赞。
“为什么要写？”即使是质疑，却也还是那么温柔又富有磁性的声音。
【？？？】
【什么情况？？】
【她在问我问题？？】
允曦压根没料到“黑洞”会有这种反应，她以为“黑洞”会乖乖地接过纸笔就写，没想到她会问自己理由。
允曦抬起头，看到“黑洞”脸上还是昨天那个邪魅的笑容，眼睛划出好看的弧度，好像要把允曦含进自己的眼眸，溶化在自己的月牙里。
允曦的心又猛跳一下。
【别别别别别啊！】
【笑成这样。。。到底是谁教你的啊？！呜呜呜呜】
【淡定啊！淡定啊！】
允曦晃着另一个“允曦”的身体。
允曦挪开眼，强装镇定：“昨天的饭钱，我会支付宝转你，需要你的电话和姓名。”
“不写”，语气温柔而坚定。
【？？？】
【她拒绝了？！】
【是我听错了？还是她嘴瓢了？？】
【她胆敢拒绝老师的要求？！】
允曦一脸的不可思议。
从教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她说什么，学生就做什么，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为什么不写？”权威被学生无视，必须要用更威严的声音。
“要转可以，加微信，不接受支付宝”，“黑洞”又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还好是快上课的时间，经过的学生并不多，并没人看到“黑洞”朝着自己眨眼。
教室里传来了夏瑾点名的声音。
允曦有些急不可耐了，她以为出来就是写个姓名电话，最多两分钟的事情，没想到这么不顺利，她想尽早结束这场对话。
“你知道的，我手机坏了”，允曦尽量保持着淡定和从容。
“我不信，你拿出来我看看”，“黑洞”把纸笔还给允曦。
允曦接了纸笔，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讲台，又以最快的速度从包里掏出手机，又又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走廊上。
允曦当着“黑洞”的面划了一下手机。
【纳尼？！？！？！】
【玩我呢？？？】
允曦彻底服了。
【这什么破手机啊！居然又好了！】
【还是在这种不该好的时候好！！祖宗都不带这么玩的！！！】
【怎么办？？】
【怎么拒绝？？】
她正思索着怎么拒绝加微信时，“黑洞”已经把微信二维码伸到她面前了。
迫在眉睫的上课铃声已经容不得她再继续犹豫下去，她无奈地打开微信，扫了码，匆匆地加了“黑洞”。
“回去上课吧”，允曦蹙着眉，转身走回了教室。
她眼睁睁地看着“黑洞”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回到座位。
夏瑾看到老师回来了，赶紧上来汇报考勤。
允曦一只耳朵听她汇报，另一只耳朵不由自主地竖起来听着下面交头接耳的声音。
“诶诶，老师刚才找你干嘛了？？”
“你俩在外面说啥？？”
“老师是不是跟你表白？？”
“你拒绝了？？老师看起来不太开心喂！”
。。。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怎么可能被拒绝？！】
【？？？不是，我怎么可能跟她表白！】
【不是，这些学生的脑子里都装了些啥！叫出去说几句话怎么就扯上表白了？！搁这写小说吗？！】
八卦声此起彼伏，允曦快听不下去了，正打算开口，打铃了。
允曦迅速调整好状态开始上课。
让允曦有点意外的是，今天的课上得出奇地顺利。
上节课她还能感受到“黑洞”那边投来如火的目光，今天却没有了。
她偶尔往“黑洞”那边瞟一眼的时候，发现她不是抬头在看ppt，就是低头在看书，两人没有任何目光的交汇。
下了课之后，允曦不慌不忙地收拾讲台，夏瑾和一些调皮的学生都来跟自己说“老师再见”，“黑洞”却看都没看她一眼，走出了教室。
允曦有些看不懂她了，搞不懂“黑洞”的这几波操作。
一开始毫不掩饰地盯着自己看，在餐厅偶遇时义无反顾地伸出援手，还故意在自己耳边说那些轻佻的言语，今天又是她非要加自己微信，现在却连走之前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整个儿一个大大的“莫名其妙”。
下了课回到公寓，允曦点开了微信，想看看这个“莫名其妙”到底是何方神圣。
【“雌性y染色体？”奇怪的名字】允曦蹙眉思索。
【雌性，又是y染色体，到底是雄性还是雌性？】允曦疑惑不解。
【难道她是想说自己“雌雄同体”？】
允曦又点开她的头像，天空的一片云泛着淡红色的霞光，看不出来是朝霞还是晚霞。
【好美。。。】
允曦怔怔地看出了神。
过了一会儿，允曦点开了她的朋友圈。
【得，一片空白】
【怎么跟我一样从来不发圈啊】
【这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啊】
【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想不清楚，见招拆招吧】
允曦点开“转账”，转了个58过去，还写了一句转账说明——谢谢你。
允曦确实想谢谢“黑洞”，如果那天不是她帮忙解围，还不知道要在餐厅尴尬多久才能买完单。
“黑洞”那边秒回了一句“不用说谢谢，钱以后再还”，没点收款。
允曦刚想问一句“以后是什么时候”，发现手机又划不动了！
【行！这可是你逼我的！】
【别怪我不念旧情！】
允曦狠狠地把手机里的电话卡取出来，又把手机扔进抽屉里，收拾了一些东西，饭也没吃，直接去市区的通讯城买手机了。
到了通讯城，允曦先去吃了个饭，然后买了手机，准备坐地铁回家。
在地铁上，允曦对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问她“以后再还”是什么时候，思来想去，突然想起来自己不是一早就决定好要“绕路走”的吗？如果一来一往地这么聊下去还怎么“绕”，于是决定不回了。
虽然决定不回微信，但允曦还是忍不住想她。
想她那种邪魅的笑容，脸上写着“吃定你了”的那种自信；想起她在自己耳边低语的那种语气，仿佛在告诉自己“逃不掉的”。
一想到她在餐厅那样对自己，允曦就臊的慌，想着想着，她突然想到个问题：
【会不会不止对我，她对所有女生、所有女老师，都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