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打窝
是夜。
调查兵团总部团长办公室内，油灯摆在桌上，勉强照亮室内的二人。
“最坏的结果出现了，那两只巨人只对艾伦有反应，但面对米莎的时候，就好像完全看不到她一样。”
韩吉面色沉重的汇报出了今天的实验结果，她以夸张的表演重复验证了很多次，最终却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太糟糕了，我不太相信那个女孩会是敌人，爱我，你是怎么看的？”
得知这个结果，艾尔文古井无波的面庞也露出了丝意外的神色，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道：
“至少她不会是女巨人，我们依旧按照原计划行动，接下来要麻烦你准备道具了。”
“需不需要我再试探一下？”
“不必，封锁消息，之后我会亲自跟她见面。”
“了解，团长。”
韩吉没有多问，只是点头遵命，觉得没别的需要汇报的了，便告退离开了房间。
翌日。
第104期训练兵选择所属兵团的日子。
动员大会的时间是在太阳落山后，按照惯例，调查兵团的演讲被安排在第一个，以往每一年都只会有零星两三个新兵选择加入调查兵团，不过却从来没有出现过无人选择的情况。
尤其是近几年，玛利亚之墙沦陷之后，在朝不保夕的危险感的笼罩之下，反而有更多人加入了调查兵团，甚至还有其他兵团的老兵申请调职。
这也是调查兵团在死亡率极高的情况下，依旧能维持现有规模的重要原因。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现任团长艾尔文的卓越表现，让墙内的人类看到了一丝战胜巨人的可能性。
不过，尽管托洛斯特区攻防战最终以人类的胜利而告终，但却也导致104期新兵死伤惨重，存活下来的新兵的士气也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一直到大会开始的前一刻，都还有承受不住打击、被巨人吓破了胆的新兵，冒着被判处为逃兵的惩罚离开了兵团。
大会台后，米可观察了一遍新兵的神情，面色较为难看的回到艾尔文身边。
“今年的招兵状况恐怕不会太好，外面弥漫着死气沉沉的气味。”
“这是理所当然的。”
艾尔文不置可否。
“没有哪一支军队能在同伴死伤过半的情况下保持士气，必须通过一些手段，让他们重新打起精神。”
太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山，黄昏已过，四周的火炬照亮了广场。
“训练兵，面向讲台集合！”
随着命令，新兵们很快整队站好，看着暂时还空无一人的露天讲台，大部分人眼中还带着茫然，但心中的恐惧已经替他们做好了决定。
但也有人目光坚定，不知是因为激动过头，还是在对未知的未来感到害怕，身体停不下来地颤抖，就连呼吸也沉重着，仿佛每一次吸气和呼气都会耗费大量体力。
不多时，一个男人走上讲台，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眼神扫过台下的新兵百态，他缓缓开口。
“我是调查兵团团长艾尔文·史密斯，今天在此的目的简而言之，就是劝说各位加入调查兵团。”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开门见山之后，艾尔文顿了片刻，继续说道。
“经历过这次巨人的袭击，各位应该已经认识了巨人的恐怖之处，也意识到了自身力量的渺小。”
“但是，我们人类在本次战斗中取得了胜利，并且成功捕获到了女巨人的本体。”
艾尔文没有用疑似或者是怀疑之类的字眼，而是声调逐渐上扬的陈述句。
“女巨人的本体……就是米莎·夏菲斯！”
“经过这些时日的调查，我们已经确定她正是潜入墙内的巨人，是人类的敌人！”
“我们调查兵团将于三日后，在民众的面前对其进行公开处刑，以表示我们跟敌人战斗到底的决心！”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后台的其他兵团的长官也是一样。
虽然说调查兵团在墙内一直都算是激进派，但谁都没有料到艾尔文居然能做出如此雷厉风行的决断。
这里说的决断，指的并不是单纯的处死女巨人这么简单，因为兵团内部早就有过这样的声音了，真正让这些长官们感到震惊的，是艾尔文要将女巨人在民众面前公开处刑的这个决定。
这可是会影响到墙内安定的大事！
他怎么能不跟任何人商量，就自己贸然做决定？
除了后台的兵团长官，台下诸多新兵内心同样翻腾汹涌，秩序顷刻瓦解，议论声此起彼伏。
“米莎夏菲斯是女巨人？她该死！我最好的朋友就死在她手中！”
“这不可能吧？她明明是个蛮不错的人啊。”
“我当时看到了，那个女巨人头发的颜色跟夏菲斯一样，肯定就是她没错！”
“大家不要这么说，肯定是哪里搞错了，我也是金发的女孩，难道我也是女巨人吗？”
“不要胡说八道，克里斯塔，当时你明明跟我在一起。”
这一期训练兵中，跟米莎关系近的人本就不多，再加上这件事是从调查兵团团长口中说出的，可信度直接上了一个大台阶。
因此，大部分人的反应都是相信了这个说法，原本在死气沉沉的氛围中茫然着的新兵，顿时像是从梦中醒过来了一样，群情激愤，唾骂和诅咒声不断。
但也有人在震惊中沉默，瞳孔缩放，神色复杂。
贝尔托特微微转头，有些不错的看向身旁的同伴。
“居然又决定要处死她了？莱纳！难道她不是我们的目标吗？”
“这不可能……”
莱纳的表情阴沉无比，就在昨天，他还惊喜的以为自己误打误撞找到了目标，距离返回家乡只差一步，结果今天就又发生了这样的变故。
他想不明白，对于墙内的人来说，米莎应该是很重要的存在才对。
在墙内最中央的王都长大，身上又有巨人之力……
目标除了她之外，还能是谁？
总不可能是艾伦吧？
是他的可能性太低了，而且……也绝对不能是他！
咬了咬牙，莱纳终于开口了。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米莎被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