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早就该死了
傍晚时分。
王婆子带着几名婢子，和两名医师前往青花巷。
“沈姑娘请开门，我们是侯府夫人派过来的，前来照料沈姑娘的。”
沈清的丫鬟玉桃听闻后，便前去开门，看着一行人，全是陌生面孔。
“侯府的哪个夫人派来的？”玉桃问着王婆子。
沈清面色苍白，虚弱的躺在榻上，看向屋外道：“是长姐派你们过来的吗？”
“是侯府的夫人派我们来的。”王婆子解释道。
虽然没有盼来侯爷，但侯府夫人亲自派人前来，她倒是很意外。
回想，沈云音成婚那夜，侯爷向她提过，会让母亲想办法，立她为平妻。
应当是侯爷说动了她，前来帮衬她的。
看来，陆家很看中她肚子里的孩子。
若得程氏支持，进侯府取代沈云音是迟早的事情。
“快过去给沈姑娘瞧瞧病。”王婆子看向两名医师，并带着婢子们前来照料沈清。
两名医师，一名给沈清检查伤势，一名为她把脉。
沈清看着医师面色沉着，揪着心问道：“医师，我的孩子没事吧？”
看着医师不说话，她着急追问：“我的孩子还在，对不对？”
医师起身，看向沈清道：“沈姑娘，你刚刚小产，还需好好养身子啊。”
沈清面色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医师。
“什么小产？我怀的是双胞胎，我的肚子里有两个孩子啊！”
医师深深叹气：“你肚子里有两个孩子不错，但已经滑胎了……”
沈清受到重创，完全不能接受这个噩耗。
这可是她进侯府唯一的筹码啊！
若不是因为这两个孩子，相信侯府夫人也不会带人来看她。
她不能失去孩子啊！
“这不可能……你们不是名医堂的医师吗？怎么连个胎都保不住！”
沈清发疯似的，指着他们斥责。
两名医师面面相觑，俯身向沈清赔礼。
“沈姑娘弄错了，我们是九芝堂的医师。”
沈清再一次僵住。
陆家就是这么糊弄她的吗？
偌大的侯府，派人给她看病，为何如此没有诚意？！
“名医堂的医师能让人起死回生，侯爷也说要请他们来给我看，为何你们请的是九芝堂的医师？是不是你们故意违背侯爷命令？！”
王婆子面色沉重，已不知如何解释。
难道，她还能告诉沈清，侯府是因为缺钱，请不起名医堂的医师吗？
“你们先回去吧。”王婆子也不想让外人知道太多内幕，便将医师打发出去了。
沈清不能接受孩子没有的事实，若没有孩子，她拿什么去和沈云音斗？
没有孩子，她便不能顺利进侯府，侯爷也会对她失望的！
她收敛脾气，放低姿态求着王婆子。
“求求你了，去名医堂帮我请医师吧，那里的医师医术高明，他们一定可以救我的孩子……”
沈清哭得肝肠寸断，拉着王婆子的衣摆一遍遍恳请。
“求求你了嬷嬷，这可是侯爷的孩子啊，这是陆家的血脉啊，求求嬷嬷帮帮我吧……”
王婆子看着沈清发疯似的，觉得这事已经不好收场了。
除了侯爷，恐怕其他人也处理不好。
“沈姑娘先好好养身子，我这就回去，将此事告知夫人与侯爷。”王婆子道。
沈清泪流满面，失魂落魄的坐在榻上。
“你们先跟我回去！”王婆子出去后，将几名婢子也带走了。
夫人只交代要护住孩子，既然孩子没有了，也无留在这里伺候的必要了。
“嬷嬷……”玉桃看着她们要走，追上前道：“嬷嬷，您别走啊……”
冷冷清清的屋子，沈清母女俩躺在榻上，已无人再管。
“咳——”
柳姨娘躺在榻上，突然间咳嗽，大口大口吐血。
“柳姨娘……”玉桃见状，急匆匆走过去，只见柳姨娘的血越吐越多。
“二小姐，柳姨娘的情况不太好……”玉桃急得哭。
可无论她怎么喊沈清，沈清都无动于衷，她躺在榻上，默默流眼泪。
她的孩子没了，其他人的死活，与她无关。
“二小姐……”玉桃喊着沈清，不见她回应，转头又哭着喊着：“柳姨娘，您怎么样了……”
柳姨娘看向沈清，开口问：“清儿，侯爷几时来，母亲快要撑不住了……”
可无论柳姨娘怎么喊，沈清都不应她。
直到柳姨娘力气虚弱，沈清才扭头看向她。
她眼神幽怨，斥责着柳姨娘。
“你早就该死了！”
沈清红着眼睛，痛恨道：“当初，你爬上父亲的床，又没有本事笼络他的心，害得我出生后，连着一起被讨厌……”
“我从小被人指指点点，沈云音拥有的东西，我从来都得不到，可你……又帮过我什么？”
柳姨娘不可置信，沈清竟说出这番话。
她承认自己是让她受委屈了，可她作为母亲，爱她的心是真的啊！
“清儿，你怎么能这样同母亲说话？”柳姨娘含泪，痛心地问着沈清。
沈清冷笑着，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你什么都帮不了我，不配当我的母亲，当初我出生时你若死了，或许我还能寄养在谢氏名下，哪怕是寄人篱下，也比在你膝下强！”
她的一字一句，全是怨恨，无半点母女之情。
“清儿……”柳姨娘气急攻心，一口血喷了出去，当场气绝身亡！
“二小姐，柳姨娘她……”玉桃哭着，发觉柳姨娘已经没了气息。
柳姨娘的血，喷到沈清的脸上，她抬手厌恶地擦掉了。
“把她扔出去，我与她再无瓜葛！”沈清落下无声地泪，绝情地发出命令。
若是没有这样的母亲，她的人生不会如此悲惨，不会受到如此多的不公平，让她卑微的活着！
她与沈云音年纪相仿，沈云音受尽宠爱，可她却连父亲的正眼都得不到。
开春的诗会上，侯爷原本看中的是她，可听闻她是沈家的庶女，转头将目光投向了沈云音。
就因为她身份卑微，她永远没有去选择的权力。
沈云音嫁入侯府当主母，她却连入侯府的资格都没有，如今好不容易有孩子傍身，却又被沈家摧毁！
若她不生在沈家，或许她不会遭遇这一切，可偏偏她生在沈家，成了不受宠的庶女！
如今，已经被逐出沈家，她也没有能力供养她。
倒不如死了，死了一了百了！
“二小姐……”玉桃觉得她有些残忍，想求情，却被沈清呵斥。
“日后，你若想跟着我进侯府，便按我的吩咐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