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乳腺不通，于是撒币！
提示：本章内容较为严肃，查资料的时候意难平。
宝兴县是熊猫聚集地。
仅这一个地方，就生活着上百只大熊猫，也被称之为熊猫之乡。
但这样的熊猫之乡，也并非是什么绝对美好的地方。
在很多很多年前，羌族来到这里，开始繁衍，因为喜好穿着青色的服饰，青衣羌自此诞生，畜牧是这里的主要产业。
秦时纳入版图，东汉时期归附后设县。
大熊猫进入世界的眼中，便是自这里开始。
第一头大熊猫的标本，就是宝兴大熊猫。
要说被人千疼万宠的大熊猫，在这里，却没有什么太多的殊荣。
八十年代，龙国在这里收缴了超过一百张熊猫皮。
大熊猫能安然繁衍到后世，还得多亏了肉难吃（犯人自述）。
83年这里还发生了关于盗猎大熊猫的惨案，有村民布置了数十个钢索陷阱，杀害了两头孕期中的大熊猫。
其中一头名为憨憨的熊猫妈妈是保护区科研人员的观察对象。
至此，熊猫的捕猎行径才得以被及时调查。
虽然因为当时的法律不健全，偷猎者仅仅被判了两年，还是缓刑，但也加速了对熊猫的法律建设。
88年，熊猫才正式成为法律意义上的国宝，“故意猎杀大熊猫与故意杀人同罪论处。”这才让大熊猫在人类的步步紧逼之下，得以正常繁衍下去。
至于其它像林麝这样的物种，曾经的上百万头，等到法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足万头了。
人类的利欲才是所有物种的天敌。
林麝的错，仅仅是每头雄麝能产15克的天然麝香。
宝兴县的难点倒不是在城区，王朝暮一行需要关注的是落户在山林之间的村户。
在来的时候，保护区的研究员多次嘱咐，这里的人不太好打交道，让王朝暮他们切勿小心。
即使现在国际上几乎封禁了对熊猫毛皮市场，但仍有人不死心。
总有人会为了些许利益，变得残酷而冷血。
“您好，我们是保护区的工作人员。”王朝暮一行找到了此行最重要的人物。
来人名为崔振，是宝兴县的林业局局长。
和大多数冷门单位差不多，这个单位专业性强，上升空间不高。
崔振并非是本地人，来自于更繁华的浙省，从京城林业学院毕业后，分配过来已经在宝兴待了二十余年。
随着卧龙保护区的建立，禁止滥伐后，这里的林业局工作更是清闲。
所以崔振在这二十年中逐渐把眼光放在了大熊猫身上。
他所写的大熊猫档案和手中的大熊猫分布图，是保护区内很在意的研究资料。
王朝暮原本想看看那手书的档案，结果被崔振拒绝了。
“这些东西，你们看了并没有好处。”简单直白，但明显讳莫如深。
王朝暮一行人都不是什么傻子，从崔振的语气就能感知到其中的水可能很深。
“这是宝兴县熊猫的分布图。”档案没给看，但是对于分布图，崔振倒是大大方方展示给了他们看。
那是一张宝兴县的大地图，上面有着形态不一的手绘熊猫。
站立着的大熊猫，表明这只大熊猫被上级“调走了”，图注下标着时间和调动地点。
行走着的大熊猫，表明是救活之后放归自然了，也有保护区的人工繁育后放回自然的。
而那一个个骷髅头，表明发现大熊猫时已经自然死亡。
如果一只骷髅头上点上一个红点，那么就意味着这只大熊猫是被人猎杀的。
王朝暮数了一下，这些年来，仅宝兴县被人猎杀的大熊猫，至少就有20只！
触目惊心！
王朝暮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气抖冷！什么叫做乳腺不通！
“算了，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而且这也不是我们能改变的。”崔振看着几个小年轻愤怒的样子，开口安慰道。
曾几何时，他不也是这样么。
最初的时候，他觉得熊猫也需要有档案资料，于是开始做起这份工作，林业局也适合做这个。
可仅仅不到一年，他就差点做不下去了，因为熊猫死的太多了。
那份档案的扉页只有一句前言。
“我造孽的熊猫哦。”
三人之中，林晚晚是情绪反应最大的。
这些天林晚晚是真正期待着和闲闲共处的，那只还处于喂奶期的小团子，在林晚晚心中有着替代“孩子”的重量。
保护区的熊猫最终都是要尽可能放归自然的，宝兴就是一个极为适合的地方。
林晚晚不敢想，如果闲闲以后被放归到这样一个危险的地方，万一真的遭遇了不幸，那她得多痛苦。
“我想知道为什么现在还会有人对熊猫产生这么大的恶意！”林晚晚态度认真，语气强硬，瞪着眼睛看向了崔振。
或许这就是为母则刚吧，王朝暮看着林晚晚少有的情绪炸裂，心中也在感叹。
大熊猫的惨剧他知晓了确实很生气，但原因其实大概也能猜出七八分。
重刑之下，还有人铤而走险，那就说明其间存在利益。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
可王朝暮心里也有一个疑惑，说起来后世也没有什么人会对熊猫这种萌物产生这种恶意吧，更没有听说什么团子买卖案。
说白了，收集珍稀物种的标本和皮革，那大多都是用来炫耀的。
你敢秀熊猫皮？那不是找死么？！
“你们知道我们巡林时候发现了自然死亡的大熊猫会怎么做么？”崔振看着激动的林晚晚，也只能开口小小解释了一番。
“我们会给熊猫浇上汽油，叫上附近的村民，然后火葬后埋掉。这就是想让他们知道，熊猫皮根本不值钱，也没有任何意义。”崔振的话听起来冷酷，实际上却是为了让熊猫能有更好的生存环境。
这里的村民受教育程度不高，贫穷，靠山吃山的习俗深入骨髓，加上熊猫的珍稀程度，很多人都会自然而然产生熊猫毛皮会很值钱的观念。
“如果有一个人想要买，那就有十来个人会为之行动，就会有上百人传播这个消息，然后就乱了套了。但更可怕的是，如果连这个熊猫市场都是假的，而是刻意有人散布出来的，利用这些无知的村民，那才是真正的造孽啊。”崔振没有往深入了讲。
但在王朝暮耳中却如惊涛骇浪。
王朝暮和林晚晚都有着几十年的阅历了。
这个时代没有互联网的监督，资讯也不通畅。
规则在现在甚至还有些野蛮，甚至偏远点的地方，连正义都是黑色的。
像王朝暮他们刚迈入社会的年头，处处办事难，靠关系不是空口说说的。
任何事物都需要用辩证的关系来看待。
严峻的法律在保护熊猫的同时，也变成了某些心思不正的人的勋章。
杀人犯法众所周知，但猎杀熊猫，对于这些穷苦的人来说却不一定知悉其中的利害。
王朝暮就曾经听闻过有专门派出线人收购熊猫皮的案例，无一例外，不管是早年没有上交的，还是临时起意猎杀的，在交货现场都被逮了个正着。
“或许我有个办法。”王朝暮苦思冥想，这里面涉及的东西有点难言，他也不想出这个头。
但是林晚晚的情绪他又必须考虑，自己的念头也必须要通畅，于是他准备撒币解决问题。
“什么办法？！”不管是林晚晚还是崔振都看向了王朝暮。
“归根到底，还是穷。那我们就从利益的方向着手。”王朝暮开始叙述自己的想法。
时代快速发展，总会付出代价，有些不合理的东西，在未来会得到改变，未来也会出现新的不合理，这是无法避免的。
王朝暮活了几十年，不合理的东西原因千奇百怪，但合理却基本都一样。
当权益能够保证的时候，那大概就能称之为合理了。
假如熊猫能给宝兴，甚至宝兴的人，连同山民在内，都带来利益，那相信这里的人不但不会残害熊猫，反倒能把熊猫当成心尖尖。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在王朝暮眼中，都不算大问题。
他准备在这里投资，用于发展熊猫旅游业，类似碧霞峰正在建立的生态园。
短期来看，肯定是亏的，但后世的熊猫热，别说旅游业了，就是云养熊猫那都是相当炸裂的产业链。
王朝暮的想法得到了林晚晚的高度认可，反正等沈万千把钱弄回来，他们也没什么地方用，给自家熊孩子建一个好家，弄出一个好的生长环境，十分合理。
“投资一个亿？！”崔振听到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不信，这几个小家伙难不成是来消遣他的？
要知道雅安此时正建造的碧霞峰研究基地大熊猫生态园的一期投入也才3000万而已。
这还是国家牵头做的事情。
“我不是在跟您开玩笑，我是真有这个打算，等建成之后还希望您能来当个园长。我们在研究中心也认养了一只小熊猫，名字叫闲闲。”王朝暮看着崔振的表情，就知道是不信他们。
最后王朝暮把带回兽首的就是他们这个消息告诉了崔振，还当面给宋新打了电话，这个老人才勉强信了他们。
王朝暮脑袋一热，苦的就是沈十这个管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