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布满危险「上」
顾北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向柠望着他的背影，虽然不是想象中那样道歉之后和平相处，但是也差不多了吧。
毕竟这种……嗯，挺尴尬的。
她将台面上摔碎的笔和笔帽扔进了垃圾桶，也离开了茶水间。
回到办公室，余蜜告诉她有客人，是鸣鹿的李总。
向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会客室门口，向柠整理了一下着装，推门而入。“李总。”看到李旭，向柠很热情的打招呼，“怎么突然过来了？刚才公司有会议，等久了吧？”
李旭露出笑容，“刚到不久。”
向柠坐到李旭对面的沙发上，几瓶矿泉水已整齐的摆放在茶几上。余蜜办事她还是放心的，但地上那几包东西很眼生，不像是公司的东西。
李旭瞬着她好奇的目光解释道：“我给你送些样品过来。”
向柠恍然点头，虽然目前暂时还用不上，但总是要的。
李旭把几包样品一件件展示完毕，又递给向柠一本非常厚的图册，里面包含鸣鹿所涉猎的整个家居类目。
虽然向柠知道鸣鹿的口碑，但从来没有细逛过他们家的产品。她看完样品对材质用料方面倒是很满意，粗粗翻阅过那本图册之后，也对鸣鹿有了更深的了解。
“我只带了小部分样品，如果……”李旭指了指那册杂志，“其他类目有兴趣，合作都可以谈谈。”
“如果有机会倒是可以。”向柠看着李旭，似乎他还是那个他，但又已经不是他了。
李旭笑了笑，露出一个酒窝。
曾经她还笑过他，说他酒窝只长一边，很不对称。他又急又恼，说这样才特别。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天天对着镜子练习怎么笑，每天都练得脸又僵又酸，实在做不出表情了才停止。
他说他想笑出两个酒窝来。
可这是天生的，哪是笑一笑就可以的？向柠安慰了他好久好久，他才终于不再执着练习。但他却练会了藏起酒窝，之后他再笑时脸上就很对称，一个酒窝也没有了。
现在……他盈盈而笑带出了嘴角边的一只酒窝。
向柠淡淡的移开了视线。
有的记忆从不曾想起，可遗忘后又重新记起来却是那么的清晰。
“下班一起吃饭？”李旭脸上的笑容依旧保持着，浅淡又内敛。
向柠勾起唇角，问了一个她并不感兴趣的问题，“你结婚了吗？”是提醒，也是警告。
李旭脸上的笑容一僵，“目前还没有安排。”
向柠微微挑眉了然的点了点头。
李旭十分熟悉她这个表情，就好像是哦了一声，但尾音拉得很长很长。他又笑出了酒窝，“那下次吧。”
“好。”这次向柠答得十分痛快。
李旭离开时，步子有些重，神色黯然。
向柠安排余蜜把样品整理收放，再回到办公室草草收拾后也准备下班了。
还没走到门口，远远的就看到顾北站在门边低着头，手指偶尔滑动一下手机屏幕，听到声音，他抬头，“下班了？”
向柠应了一声淡淡点头，脚步不作停顿。这个时候走到门口不是下班还能做什么？
顾北跟着她的脚步，“我也是刚忙完。”
两人一同进了电梯，顾北站定后又微微后移站得更远了一些。
向柠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望着电梯下行跳动的数字，心里却不似面上那样平静。她其实注意到了顾北的微动作，上次电梯里那样的事确实挺尴尬的，但那些都过去了。
顾北同样仰着视线，看着数字不断跳动，时不时又看一眼向柠，终于他动了动喉结，“我新买了咖啡豆，层次味道都还行……你，什么时候得空来试试？”
向柠转头看向顾北，抿唇微笑轻轻点头，“但我肯定喝不出来。”
一股惯性驶来，电梯门打开。一群忙乎了整天终于下班的人嬉笑闹哄步进电梯，相约着去吃饭。
顾北无奈退到角落，眼前一颗颗高低不平的脑袋瓜在他眼里伫立得密密又麻麻，头顶的发量也是各有参差，逼得他眼光四处奔逃。他朝向柠的位置看去，她同样缩在一角屏气凝神。
他勾着唇，眼神在跳动的数字与她的方向游移。
电梯到达一楼，脑袋瓜们蜂拥而去，只剩零星几人同他们一样是到车库层。电梯内浑浊的空气一下子清新许多，呼吸也顺畅了。
出了电梯，顾北一直在向柠身后保持着一步远的距离。
向柠带着疑惑看了他一眼。
收到向柠的目光，顾北清了清喉咙，“真是挺巧，你的车也停这边？”
向柠点点头。待她走到车旁时，疑惑更深了，她隔壁车位正停着顾北的车。最近几天她已经没有再赶早到公司了，今天她停车的时候，旁边这车位停的不是顾北的车啊……难道记错了，是昨天？
顾北见向柠开了车锁就要上车，他脚步加快却欲言又止，最后在向柠拉开车门的瞬间叫住她，说了一句，“路上小心开车。”
向柠笑着回应，“你也是。”然后坐进车里，驶离车库。
车里，向柠心情很好，她觉得这就算是冰释前嫌好好相处的同事了。
不用在偷偷摸摸躲躲藏藏，甚至还能友好的可以喝咖啡，喝茶也行。
从这一天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确实缓和了许多。经常会碰巧在同一时间下班，一起搭下班的电梯，顾北的车也总是那么巧合的停在她隔壁车位。或左或右，或隔着一两台车。
有时她隔壁两个车位都有车，她甚至还会特别留意一下周围其他位置。
两人之间不再尴尬，她也不介意顾北来找她喝茶，但他再也没来过。就如同她，也没再过去喝过咖啡。莫名的默契，再一次达成。
向柠捧着这只油润到爱不释手的茶杯，喝着顾北的茶，心里还是有一些过意不去的。但有些事不是她能左右或者控制的，现在这样其实挺好。
她放下了茶杯，口腔里的蜜香隐约未散，满足的伸了一个懒腰之后准备去会议室开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