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车祸
每次签合同向柠都特别开心，特别精神。这是工作的肯定，更是红利的来源。
她望着远处金色的晨光，推开了阳台的滑门。清风徐徐，泥土与花草的清香，是雨过天晴的味道。
天边朝霞的色彩晕染了一片，真是美丽的一天。
她伸了伸懒腰，拿起水壶给花架上每一排的花花草草都喂了水。昨天下过雨，花架上没落什么灰，她随意的扫了扫，“早安呀，我的花儿们。”
招呼完长势喜人的花儿们，向柠带着愉悦的心情出了门。
上班路上交通一路顺畅，快近公司时开始拥堵起来。前面有块儿工地在施工，偶尔这个路段会缓行几百米，只要过了那个路口就好了。
但今天这种原地不动的状况却是头一回，尤其是在这样的早高峰难免惹人焦虑。周围不断有车主心急的下车查看情况。短促的鸣笛声此起彼伏，向柠跟在前车后面一点一点缓慢挪动。
堵了二十分钟，才行驶了十来米距离。她叹了口气，无奈的往后一靠头偏向窗外。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是余蜜来电，向柠接通。
“柠姐啊，你今天来公司吗？”余蜜在电话那头问。昨天吃饭也没听说要休假的。
“来，快到了。”此时前车又开始移动，向柠挂断电话赶紧跟上。行驶一小段距离后又停滞了，她这才看清原来是前方有一辆重型大卡停靠在路边，这条道的车都得乖乖绕行。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这种车在路上？难怪堵这么久。
她探着脑袋扬起下巴努力朝前面望了望。好像很快就可以过去了，前面那几辆车通过就到自己。
此时的向柠聚精会神，紧握着方向盘，前面的车挪一点，她就轻踩油门跟一点，绝不让旁车道的车有机可乘，否则一旦错失良机这需要见缝插针的本事……她可能就只有眼巴巴干望着左右下不去脚。
很快前面的车就并进左车道了，她开着转向灯，操控方向盘紧跟着往前挪。
突然，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伴着巨响还带着一股巨震冲击着向柠，随即眼前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接着又是一声轻闷的声响。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知道又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向柠咬紧了唇死死握着方向盘，心跳快得令她头晕。
她双眼圆睁甚至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呼吸也忘了。好一阵子她才慢慢找回了呼吸，随着胸口起伏越来越强烈，耳边好像只余自己剧烈的呼吸声。她低下头，松开狠狠踩住刹车的脚，解开安全带的手又凉又麻。
当脚触到地面的瞬间，她觉得脚好软，没有力气。扶着车一路走到车头的位置，前挡裂了，碎渣满地都是。一辆摩托车倒在车前，两三米开外的重卡下面还有一个人，他的头卡在一组轮胎中间。
周围的车主也纷纷下车查看情况，鸣笛声，惊叫声……一切嘈杂的声音在向柠耳边渐渐消了音。
她慌乱的在衣兜里摸着手机，遍寻不着又返回车上找到手机。颤抖着双手拨通了急救中心的电话，告知地址。又拨打了报警电话说明当前情况。
做完这些，她脑子仍旧是懵怔的。就这么一会，怎么就这样了？
向柠迈着虚浮的脚步回到车前，见重卡下的人一动也不动。本想再走近些看看情况，但手离开车瞬间失去支撑后整个人竟无力的蹲到了地上。
她虚弱的吸了口气将头深深埋进膝盖里，惊惧的情绪如浮浪似的将她狠狠卷入深海。慢慢的，周围的声音开始重新回到她耳边。有人说话的声音，汽车移动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在叫她……
向柠缓缓的抬头，顾北皱着眉眼满是焦灼的样子撞进她的眼中，“没事吧？”
“没事。”她讷讷的摇了摇头。
顾北将她仔细打量了一番，“我扶你起来？”
一双强而有力却又极尽温柔的手握着她的双肩将她轻轻地带了起来，“别怕，没事的。”
“我不是故意撞他，我刹车了但……但还是撞上了。”向柠不安的语气颤动着，抚上额头的手染满了湿冷。
顾北握住她颤抖的手，她的指尖在掌心里一片冰凉，他拧着眉，“别怕……”他手中的力道加重，将她拉进怀里，一手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别担心，没事。”
向柠靠在顾北怀里，被他温热的气息紧紧裹住。这股气息很陌生，却又不那么陌生。他心跳很急很快，急剧跳动的声音从他胸腔里不断传出。这急跳声仿佛带着安慰的力量，令她逐渐平静，“他会没事吧？”
顾北在她头顶轻柔的低语，“他戴了头盔，应该问题不大。”他看了伤者倒下的位置，冲出这一段距离车速不快，只是吓着她了。
这时候，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交警也抵达了现场处理事故。
交警勘察完现场，过来例行问话时，向柠脱离顾北站得笔直，一丝后知后觉的尴尬冒了出来。
救护车也到了，下来两名医护人员对伤者进行紧急救治。
问答结束，向柠便听到医护人员说伤者已经醒过来了。她跟着交警上前，看着交警同他问话，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又见医护人员收拾着装备就要离开的样子，她急忙上前询问，“他没事吧？”
“轻微脑震荡，几处软组织挫伤，没有大问题。”
听完医护的话，向柠才真正的放下了心。她摸着额头，上面淋漓的冷汗尚未干透。心中不禁生出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