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逃离地库2
白色的地板上,猛然看到的殷红血液,先是让秦川大吃一惊,紧接着又看到那血液如同有意识的触手般,向着他触地的手指追咬过来,吓得他慌乱地向后急撤。
只是惊慌失措下,重心偏移,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但却又不敢愣在原地,而是手脚慌乱地向后连续倒退,以躲避追逐而来殷红血液。
狼狈的样子,如同受惊吓过度的狸猫,浑身炸毛却又无能为力。
眼瞅着那殷红血液,就要爬上他没穿鞋的脚底上,一串银铃般笑声荡漾开来:
“哈哈,哈哈…”
紧接着,随之而来的哄堂大笑,令秦川瞬间陷入迷茫中。
秦川惊慌四顾,发现众多笑声多是来自货架上各色灵物,那些灵物在嘲笑他。
与此同时,一支赤红色的钢笔从前方白茫茫的迷雾中,骨碌碌滚了出来,一直滚到他脚边,殷红血液的前头,稳稳停下。
“哥哥,对不起哟,给你开个小玩笑,没想到吓到你了。”
娇滴滴的声音,从赤红色的钢笔里传出后,一直飘荡在秦川眼前的残影随之崩散消失无踪。
殷红血液如同有了回归的方向,向着钢笔汇聚,不多时全都融入进钢笔里,使的钢笔外壳更显赤红。
秦川怔愣了许久,才恍若回神般站起身来。
一言不发的捡起刚才慌乱中掉落的信件,大踏步的向前走去,对于在地上呼唤他的钢笔置若罔闻。
笑声渐渐停歇,货架上通人性的灵物似乎都发现了不寻常。
“红儿,是不是玩过火了?”
菩提手串轻咳一声,向白色地板上的赤红钢笔问道。
“老布鞋那么坑他,他都没生气,我只是吓了吓而已,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吧?”
赤红钢笔闻言,底气不足的喃喃自语似的说道。
“是啊,不至于啊,以前我们也经常这样捉弄秦老二来着,秦老二从来都没有生过气,他这侄子…”
菩提手串若有所思地说着,只是说到一半,就听到有人不停地提醒着他。
“孙子,孙子…”
“哦,孙子,这孙子跟他是一点都不像,贪生怕死不是啥大毛病,是人都贪生怕死,只是他身上少了一股应有的担当,以及没有作为新任掌印人的觉悟,似乎还沉浸在,在学校里做乖乖学生的那股天真中。”
菩提手串听到提醒,忙改口作出总结性的发言道。
“还是年轻,历练的少,秦老二自小不学无术,混迹市井,社会经验丰富的都赶上老太婆我的裹脚布长了,这孙子才经社会几年啊?”
货架的最下段一个格子中,一块白色泛黄,散发着怪味的裹脚布,喃喃作语道。
“哎呀,说这些有啥用啊?该我值班了,他不带我出去,这咋办?有那条破狗看门,我自己又出不去地库。还想着出去刷刷呢,听老布鞋说,他惹到一个怨灵,都杀到我们这儿来了,差点要了这孙子的小命,我还想出去看看是那个小娘皮这么胆大,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赤红钢笔在白色地板上滚了一圈,气急败坏地道。
“恩,我也听老布鞋嚷嚷来着,只是据我判断,应该是从你们二层跑出去的,不会是外来,只有在地库呆过的灵物才会不受灵域阻挡,可以借助人体内的人气遮挡自身灵性,自由出入回收站,否则他连灵域都进不了,更不要说动手杀这孙子了。”
菩提手串煞有介事的分析道,只是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
因为无意中暴露出一个一直以来被多数灵物忽视的大问题,自由进出灵域。
他们之所以被困在这里出不去,除了地库门口有恶犬把守外,就是地库外面还有一层由各种灵力交织而成的灵域阻隔,那层如结界般的存在,如同两个平行世界之间空间隔膜,没有掌印人开门,谁也无法穿透过去,否则会如彗星撞地球那般,当场爆炸成烟花碎末。
但凡事都有例外,而那个例外就是灵识寄居在人体中,俗称附身,借助人体中蕴含的人气遮挡,可以自由进出灵域范围。
这就像是,在外太空出舱活动的航天员,要穿一层防护服一样,而在这里人体就是那层防护服。
一时之间,地库中没了声音,谁也不知道谁在想什么。
其实除了秦川,谁来听,地库中本来就没有声音,死寂无声才是这个神秘空间的主旋律。
秦川没有听到菩提手串后面说的话,而是沉默地回到初次掉落下来所在的地方。
闭上眼,脑海中默想着离开这里的念头,奇异的是,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身体莫名的变轻,有种上浮的错觉。
耳边开始传出阵阵稀碎而让人烦躁的呢喃声。
就在他受不了那股呢喃而睁眼时,整个人已经重新出现在自己的床上。
刚睁眼,秦川辨认出确实回到那工板房中,猛地一震,身子像弹簧似的蹦跳起来,转身跑进卫生间里一阵痛快。
然后出来就是翻箱倒柜,找出一条四角内裤和一条卡其色的七分裤出来。
不为其他,因为刚才他很不争气的被吓尿了。
经历过怨灵苏颖的突袭后本来就神经脆弱的他,在毫无防备下又被突如其来的过度惊吓,膨胀的下体根本就控制不住闸门,不过幸好发现的及时,才没当场露怯。
但也造成内裤潮湿,外裤阴湿。
秦川顺带把染血的体恤都脱下来,换了一件偏商务风格的白色短袖,整个人才真正放松下来。
仰躺回床上,端详着手心里的狗头图章手印,一时间百感交集。
自己当真的接手了一个充满诡异物品的回收站,不是在做梦。
而自己弱鸡的,连里面最没啥杀伤力的灵物,都敢出声调戏,稍微厉害点的更是能变着花样的欺负。
自己竟然一点反制手段都没有,还被吓得差点尿裤子,真是要多糗有多糗。
“啊…”
秦川气急败坏的嘶喊一声,发泄着心中难以压制愤懑,以及无法与人言说的屈辱。
他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缓解自身的濒临绝境的心情。
而就在此时,一阵倒霉催的电话铃声响起。
“主人,你二孙子给你来电话了…”
“主人,你二孙子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