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还有三个
拳打空气上什么感觉？
就是没啥感觉。
就是拳劲蓄力在手臂肌肉中，发不出去。
然而，当秦川打出去时，金喜恍惚听到了镜片裂开的咔啦声。
紧接着，秦川又是一拳祭出，这次她看清楚了，秦川两次出拳，用的都是他的左手。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秦川左手的手心里有个可爱的青色狗头图案，像纹身的印记。
是掌印人的印记。
瘦细胳膊的秦川，挥拳打出的瞬间，金喜隐约看到那拳中带有劲风，形成一道层叠的拳影。
“咔嚓！”
这次破裂的声音更大，而且在这一声后，咔嚓声持续不断，似乎是一块硕大的镜面瞬间破裂了。
没有半刻停歇，秦川趁势回臂再打，此时，金喜明显看到，他的拳头上隐隐泛出一圈若隐若现的青光。
金喜看的心中大为震撼，不由想到爷爷的笔记上关于掌印人的描述。
掌印者，通灵者之掌也。（备注：掌同长，为首之意。）
“轰隆！咔嚓！哗啦！”
犹如巨大的玻璃罩瞬间被暴力破碎般，各种声音刹那迸发出来。
“啊——”
一道从未听过的尖锐惨叫声，刺破虚空，汹涌迸出。
掴的金喜双耳生疼，痛的她，不得不捂着两只耳朵，蹲在地上。
然而一向耳朵灵敏的秦川却像是啥也没听到似的，一点事都没有。
反而仰着头，冲着那已经变换了画面的破碎窗户，嘿嘿一笑。
此刻，那本该被大手摁在外面的男子脑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在窗户外飞舞不停地红色如血的窗帘。
破碎的窗户棂上满是鲜血，更有甚者破碎的玻璃尖立位置上，还挂着不知那个部位的碎肉。
声嘶力竭的呼救声，惊吓过度的惨叫声，响彻大楼内外。
光听声音，整栋办公大楼犹如鬼域迷城，一片的鬼哭狼嚎。
“又是幻境？”
金喜挺过最初的尖啸声，耳朵终于适应了这样繁杂带着阴森的声音。
颤悠悠地站起身来，望着眼前黑气缭绕，大白天依旧难掩鬼气森森的办公大楼，惊疑不定地道。
“这个怨灵擅长使用幻境，只是老用一招也未免太没水平了。她不累，大爷都看累了。”
秦川微微一笑，言语中透露着些许的自得，似乎连续破除对方幻境的顺利，让他生出了些许迷之自信。
“现在你按照我说的方法，联系齐队长，估计他那边也是幻境，我进去会会这个怨灵，码的，一直占据着我哥们的身体也不是个事儿。”
秦川放下豪言，说着就要向办公大楼里闯。
那办公大楼大门里，没有亮一盏灯，即便现在外面日头已经升起，从大楼外向里看，门里大厅依旧黑影绰绰，看不清任何东西。
幻境破除，惨叫声立刻引来只有一墙之隔的社区警所的注意，多位穿着制服的警员匆忙向这边集结。
还有来上班的一些科员，也终于发现自己一直是在围着办公大楼转圈，并没有走进大楼里。
大楼里的惨叫哀嚎声，让一个个困惑不知原因的他们，心生怯意，惊慌着向外逃窜。
乱哄哄的场面，没人注意一直站在办公大楼正门口，略有争执的秦川二人。
金喜闻言忙出手拽住秦川的胳膊，微凉的小手触碰到秦川赤条的胳膊，让他禁不住一颤，停了下来，疑惑地回头看向金喜。
“怎么了？”
“秦哥，我觉得我们还是喊人过来后再进去的好，那个怨灵看似只擅长幻境，但也都是没将我们当成目标，你看她杀的人，那种惨状，肯定还有你我不知道的手段。”
金喜小声嘀咕着，试图说服秦川等等再进入眼前的办公大楼。
那黑洞洞的大厅怎么看怎么像张开嘴，择人而噬的怪兽。
“没事，你忘了我是你们说的掌印人，有着跟你们不一样的手段，再说不是还有这老布鞋吗？放心，我不会傻到从大门进入，然后一个楼层一个楼层的上去，那样即便有通天本事，也会被怨灵布置的手段给消磨殆尽了，且在外面看，哥哥我直捣黄龙。”
说话中，秦川不忘拍了拍金喜抓着他胳膊的小手，以示安慰。
待金喜万般无奈地放开抓着他的手后，秦川上前走了两步，仰头对着大楼喊道：
“苏颖，出来！把我哥们身体换回来！”
一阵风吹过，带起几片还没来得及打扫的落叶。
没人回应秦川的呼喊，倒是那鬼哭狼嚎的声音猛然一滞，停歇数秒后，山呼海啸的呼救声，刹那间爆发出来。
“尼玛，不理我…”
秦川低骂一声，对着脚上的老布鞋道：“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就把老子送上去…唉，唉…”
话还没说完，秦川只觉得脚下生出一股极强的推力，像是脚底板安装了两个喷气筒似的，整个人摇摇晃晃被硬生生推的飞了起来。
只是推进的力道不够强，只能一米一米的向上升，起初秦川还有着突如其来的惊慌失措，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像个喝醉酒的蝴蝶。
引得正犯愁不知给谁打电话，绕过幻境隔绝，向齐泰通风报信的金喜，一阵惊呼声。
升了五六米，他便掌握了稳定的技巧，转瞬间便好似那云中燕，灵巧的在空中转弯提速。
远观真像是飞在空中的仙人，只是他穿的太过随便，一点仙风道骨都没有，更像个飞起来的垃圾袋，要多磕碜有多磕碜。
并且旁边的社区警所拉响了警报，大批警员开始成建制地向这边集结。
耍了三息时间，过了一把飞行的瘾后，秦川在李大头的灵识不停抗议下，操控着时不时摇摆一下的身体，慢慢靠近那破开的窗户。
大楼外阳光明媚，依旧刺透不了大楼内的黑暗。
即便破碎的窗户没有任何阻挡，大楼房间内依旧像是盖着一层厚厚的黑布，让人的视线投过去的瞬间，就被吞没在里面。
秦川不得不继续向着破碎的窗户靠近：
3米！
2米！
1米！
50公分！
当他的双手可以触摸到那浸染着鲜血的窗帘时，终于看清房间内情况。
只看了一眼，整个人险些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秦川只得强逼自己，连续不断地倒吸凉气，才勉强压制住狂乱的心跳。
房间内，天花板的吊顶横梁上悬吊着一位中年男子。
干净的面容上没有半点伤痕，嘴角上扬，正向着窗外的秦川展露着温和的微笑。
若是男子头颅下面有具身体，秦川或许还会猜测男子是不是想不开在办公室选择自缢而亡。
然而悬吊在半空中的，只是一颗孤零零的，还泛着温和却渗人的微笑人头。
秦川多么希望这一幕是噩梦啊，这样他受到此等惊吓，立马就可以醒来了，然后将被冷汗打湿的枕头翻个个，再睡过去，第二天就不记得了。
可现实不是梦。
他确实看到一个脖子下没有半点躯干的人头，悬挂在偌大的会议室正中间。
鲜红的血液从那脖腔下面滴淌着，啪嗒啪嗒，血液落在地板上形成一片血水洼。
浓烈的血腥气，混杂着一股不该在这种环境下有的特殊香味，冲击着秦川的鼻腔，让他恨不得将自己的鼻子剁了去，那样就不用嗅到这么难闻却又诱人的味道了。
“追的这么紧，人家还有三个人没杀呢，你这样追过来了，让人家下一步怎么办呢？”
一个明显是男声，却夹着嗓子学女声发音的嗓音，带着股慵懒的魅惑，从秦川视线范围之外传来。
“警告过你不要多管闲事，你怎么就不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