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别高兴的太早
这儿是哪儿？
我是怎么了？
“串儿，你在哪儿？秦川，秦川…”
李大头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暗。
周围的同事，案发现场的那辆拉风的悍马都不见了。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甚至他都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
“别喊了，你爹我在这儿呢。”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一种他乡遇故知，绝境见亲人的幸福感瞬间涌上李大头的心头。
只是还没感动两秒钟，就听那个声音又道：
“怎么样？感动不？你脑子不好，但你爹我，还是没放弃你。虽然傻了点，好歹也能买个单，带盒烟不是？”
说话着，一道消瘦而熟悉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
只是在黑暗里他，浑身上下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青光，好似有一层光罩将他与黑暗隔绝开来。
“滚你二大爷的，焯，这是什么地方？我这是怎么了？”
来人，正是李大头的死党秦川。
见到熟人，李大头一直揪着的心，瞬间放松下来，当场回怼了过去。
“呵呵，说你脑袋不好使，你还不承认。这里是灵域之地，每个灵物形成前都会构建的一块或大或小的隔绝世间之地。”
“灵域初形期间，任何被它吞噬或者影响的人或者物，都会变成它的载体。”
秦川看着自己的好友睁着俩大眼睛，像个傻子似的，听他白活，心里有着装逼成功的极大满足感。
难怪古人会说，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发小面前不装逼，必遭天打雷劈。
古人诚不欺我。
“咳，你们这个案子的死者，体内有股怨气没散，估计觉得自己死的太憋屈了，亦或者有怨气更重也更凶的灵物影响了他，以至于他死后怨气在体内郁结不去，在尸体内形成了尸煞，差点引起尸变，幸好老子在这儿，用掌心印，将它体内的怨气拍了出来。”
秦川左手负于身后，一副大师风范向李大头做着灵异科普知识，最后不忘损他一句道。
“你个傻不愣登的，没看到你队长正在指挥你的同事们向后撤，你这时凑上来这不是找不自在吗？”
李大头被死党嘲讽先是愤怒，本能地开口就想反击回去，只是张嘴刚要骂的时候，注意到秦川脚上穿的那双明显不像他的鞋子，脑筋一转，开口问道：
“唉，你怎么懂这些东西的？难道说，你那垃圾站里真有诡异的东西？不是跟我吹牛说醉话？”
秦川只是冷哼一声，答非所问地回他一句：
“你还是想想怎么从这里脱离出去吧？待久了你就会成为那股怨气的载体，俗称鬼上身，到那时你爹可就不是你爹了。”
同时心里补充道：
你觉得老子会告诉你，这些灵异知识包括刚才敏捷的身手，其实都是脚上这双老布鞋，借助老子的身体做出来的吗？
在你这么一个荤素不忌的货面前，这么大好的装x机会，老子会轻易放过？
看李大头那一脸吃瘪的模样，秦川心里就是一阵得意，脸上不自觉露出乐呵的表情。
“哈，你这货在笑，你肯定有办法出去，对不对？”
李大头一句话，让秦川真想抽自己一巴掌。
让你不做表情管理！
让你不做表情管理！
两个人太熟了，熟到别说一个眼神了，就是一撅屁股都能知道对方要拉什么屎，根本就瞒不过对方的。
“跟紧老子，再跟丢了老子也救不了你了。”
秦川没好气地抢白一句，心里却是在打鼓，因为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换句话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处理灵异事务。
虽然按照老布鞋的划分标准，现在这股怨气，还没成为灵，也没寄存在任何物品上，尚未成为可造成动乱的灵物，对他和他的小伙伴构不成生命威胁。
但他依旧有些忐忑，因为从这一刻起，他算是真真正正地踏入明显有别于他前二十年的人生经历，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从未接触过的世界中。
灵异诡事，将随之而来。
只是不知，他是否应付的过来？
路已经选了，就是跪着也要走完。
这是他秦川的人生格言。
用李大头的话来说，秦川是属马户的，一旦认准了的事，撞了南墙都不带回头的。
确实也不用回头，因为黑暗中，秦川越过李大头发现，前面又出现了一个李大头。
同样的警员制服装束，同样的大头。
只是背对着身子，扭着头向他嬉皮笑脸。
“串儿，你来了？”
而刚被他越过去的那个李大头，像是见了鬼似的，满脸惊恐地指着前方的自己，结结巴巴地道：
“唉，唉，串儿，这怎么回事？怎么还有另一个我？”
发出惊恐地疑问后，李大头还不忘向秦川叮嘱道：
“我可给你说，老子是真的啊，前面那货是假的。”
而就在秦川想要说两句安抚他的话的时候，前面那个李大头也开口说话了。
“串儿，你来救我是吧？嘿嘿，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可跟你说，你身后这货是假的，他一直冒充我，在这黑暗世界里吓唬我。”
说着，不等秦川回应又补充一句：
“唉，你要不信，我说说咱俩第一次去网咖里偷看爱情动作片时，你这家伙不讲武德，当场打飞直接将牛奶喷到了老子的泡面里了，恶心的老子到现在都不吃泡面。”
秦川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下，这点小荒唐事，只有他和李大头知道。
眼中顿时露出狐疑神色，身后的李大头敏锐察觉到秦川的神情变化，当即大叫道：
“串儿，串儿，我是真的，你别被他骗了，我，我知道你小子好裸睡，还不爱穿内裤，说穿内裤会捂的你小弟弟发育不良。”
“还有，还有…”
身后的李大头还要继续说，却听秦川一声斥喝：
“够了，闭嘴。”
发小死党就踏马这点不好，自己身上这点糗事对方全门清，幸亏此地没有外人，不然非社死现场不可。
“串儿，你信我了？”
身后的李大头小心翼翼地向秦川求证道。
“别信他，他是假的，我才是真的。”
前面那个李大头转过身子，向着秦川走近一步道。
秦川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身上的青光猛然一闪，照的两个李大头都下意识地眯了一下眼。
再睁眼时，就看到秦川毫无征兆地突然暴起，曲指成爪，向着身后空无一人的黑暗里抓了一把，并大喝一声：
“装神弄鬼，你给我滚出来。”
霎时一团青光骤然在秦川手里迸发而出，如实般的黑暗似幕布般剧烈晃动，瞬息崩裂。
李大头只觉的眼前一亮，黑暗眨眼消失，眼前的那个假李大头惨叫一声，骤然崩散，化作一团黑影，想要向远处逃窜。
可还没等它有所行动，一只闪耀青光的手凭空探出，伸手将之牢牢抓住，任凭它如何挣扎也无法挣脱。
“我了个大槽，是这东西搞的鬼？”
李大头吃惊不已，他不仅吃惊秦川手里的黑影是什么，更吃惊自己的好哥们当真是脱胎换骨了。
这一连串堪比神棍的操作，着实将他惊的有些目瞪口呆。
秦川呵呵一笑，从携带的小包中拿出一个透明塑料袋，将黑影随意扔进袋子中，系上口，又塞回小包里，回他道：
“别高兴太早，我们还没脱离险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