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如海的后知后觉
但林如海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处境，其实贾府并没有帮衬什么，
现在贾瑜的到来，只是贾瑜自己先帮衬他和林黛玉。
当初贾敏在的时候，甄家只不过面子上过得去，但实际上跟现在一样，在盐税上没有丝毫的实际让步。而荣国府从来没有劝说过甄家。
而且，他子嗣艰难，且一家三口都是病秧子，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隐秘，林如海同样是是从来没有想过的。
“姑父，姑母病逝，表妹身体柔弱，你又有着病，难道你就没有仔细想过？为何你这一家子都是带病在身的。”
对啊，贾瑜这样一说，林如海突然有点觉得不对了，为啥他一家子都是身体不好的。
“瑜儿？你是说我这家宅里面？”林如海试探着问。
“姑父，这个小侄不知，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姑父可多留意。”贾瑜当然不能说是家宅隐秘又或者是有人故意为之，他才到林府，不好说的太多。
“不过小侄这里有些丹药，倒是能补助气血，姑父了拿去。”贾瑜顺手拿出来一个盒子。
林如海没有多想，既然是贾瑜拿出来的，以后可以试着用，如果真的好，那就再问贾瑜要了方子去配制。
不过，他以后是要多注意着家宅里面的杂事了。
“哦？那姑父可是想过将妹妹送往京城，那里有老祖宗教导，姑父岂不可以放心？”
“你都按说的是，京城老太太正有来信，要接玉儿到府里。”
“姑父可是这就要送妹妹过去？”
“正有此意？”
“那，姑父可是真的想好了？即使有老祖宗教导？妹妹就能平安？”
就这句话像是炸雷一样，林如海没有想到贾瑜突然这样说，刚才贾瑜似乎的口气还似乎是认可的。
可现在怎么就变了？
“瑜儿，你这是何意？”林如海厉声问道。
贾瑜当然有他的意思了。
大秦开国不过三代，理应是天下大治之时。
而太上皇御极天下之时，六下江南、又对外用兵却失败，导致国库空虚。
此后先太子“篡位”，更是闹得朝堂不安，太上皇选择了当今继位，但却在后宫收揽大权。而当今又对太上皇在后宫收揽权力不满。
这样的时候，不管是当今陛下，还是太上皇，都极为看重江南的盐税。谁有了银子，谁才能压得住朝堂。
这是谁都能想明白的。
而林如海不就是处在风口浪尖啊，
以林如海的智慧，他怎么不会看不明白的，只是林如海现在只能在巡盐御史的位置上好好干，而且谁都不能得罪，否则太上皇，和当今恐怕都不会善待他。
林如海是两难啊。
“姑父，小侄问句不该问的？姑父到底是效忠太上皇，还是效忠当今陛下呢？”贾瑜问道。
林如海的冷汗都冒下来了。这是能说出来的？
贾瑜的胆子太大了。
他林如海是探花出身，对朝廷现状肯定看的很明白，
这次送林黛玉到京城，的确是有点为林黛玉找个安稳的后路的意思。
他的位置坐的难受啊，太上皇有暗线在扬州，当今同样有。
太上皇频繁派遣使者前来暗示他必须尽忠。甚至有人传言，贾府原本就是效忠于太上皇的，而他与贾府之间存在着姻亲关系，理所当然应当更加全心全意地为太上皇效劳
而当今圣上却屡屡提及他乃探花之才，且精于政务，理应拥有好的前程。这亦是拉拢手段又是是隐晦的警告。
所谓“该当有个好前程”，不过是由圣上说了算罢了。
更让他感到无奈的是，金陵地区的几家盐商背后都有着像江南甄家这般根基深厚、势力庞大的家族作为支撑，以他目前的能力根本难以撼动这些盐商。
因此，林如海送林黛玉到贾府，本事就是存了希望他的玉儿以后能在老太太的庇护下得到安稳的心思。
不管怎么说，贾府现在后继无人，看样子是存了走富贵人家，不贪图权的路子。那就有些回旋余地。再加上黛玉毕竟是贾母的外孙的关系。
可现在，贾瑜来这么一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贾府不能庇护他的玉儿？
看着林如海稍显犹豫的样子，贾瑜知道这个时候林如海还很难相信他。他早已经准备好了办法取信林如海。
“姑父，小侄这里有个新鲜事物，姑父可有兴趣看看。”
说着话，贾瑜从衣袖里面拿出了一包盐。
雪白的盐，林如海眼睛睁大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好的盐，这要是有大量的存在，那他这个巡盐御史就好干多了。
“瑜儿，你这是从何处得来？”林如海急切切的问道。
“在边关之时无意得到，不只是是现成的盐，还有制作这盐的法子。”
林如海的呼吸都急促了。还有制作的法子啊。贾瑜这次来，难道真实的意图是送给他制盐的法子？
“那你为何不敬献于朝堂，这可是一大功劳了，陛下少不得要赏赐的。”
“姑父，小侄是员武将，敬献这盐做什么，难道小侄还要去做文官？小侄现在可是连游击将军的官职都辞了。”
“那你这是何意？”
“自然是给姑父的，姑父尽可以交给陛下，又或者太上皇。小侄均无不可。”
这还真是是给他林如海送功劳来的。林如海有点不敢相信了。
“瑜儿，都是一家人，你将这个功劳送出，你就不想得到些个好处？”
“小侄自有小侄的法子，这点功劳，小侄倒是不在意。以后这盐制作出来了，能给小侄一些盐引即可，姑父放心，小侄绝不做伤害百姓之事。”
林如海放心了，要是贾瑜一点好处都不想要，他还真的不敢拿制作盐的法子，而且贾瑜只是要点盐引，这没有什么，这个盐不就是贾瑜拿出来的啊。
“如此甚好，姑父可是亏欠你了。”
“姑父，小侄还有一言，姑父可还愿意听？”
“尽管说来。”林如海开心的笑着说。
“姑父自然能明白，此次送玉儿妹妹进京恐怕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那小侄有个法子，能替姑父分担，不知道姑父可愿意。”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要是贾琮能拿出更好的办法，那他当然愿意。
“姑父，朝堂二日当空，两圣临朝，而太上皇和陛下却又不和，姑父一定是看的出来的，如若送林妹妹进京到荣国府，难道上皇和当今能不知道？”
“嗯”，林如海手抚着胡须点头。他倒是想过，但却认为不是太重要。
“姑父，你真的认为将黛玉妹妹送到贾府，当今会不在意？你可是管理着盐政，而贾府二房王夫人的哥哥是管着京营。”
这句话震动了林如海，他以前没有认真的思考过。因为他和贾府二房的王夫人并没有什么来往。
而且林如海是读书人，自觉得只要他立的正，那就不会让陛下疑心。
可仔细想想，当今陛下真的是个宽仁的？贾母是有意牵林黛玉和贾宝玉的婚配的。而贾宝玉又是“衔玉而生。”
林如海顿时冷汗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