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各怀心事
桃水街的西侧由南向北，临时在高大的建筑物顶部搭建起了十几个望楼，监视着桃水街东侧的远近情况。每个望楼下面都布有三五个不等大小的箭塔，桃水街也被挖出了近五丈宽的防火沟，用门板、门梁等木材制作的简易拒马也砌满了整条长街。
桃水街东侧巷陌纵横，大小院落星罗棋布，各种店铺鳞次栉比，现在却早已人去屋空，空气中弥漫着肃杀之气。
文秉率领的五百先锋队伍甫一进入水牛渚就发觉了望楼和箭塔，而空气中夹杂的丝丝油腥气也让文秉心生警惕，大手一挥，不再前进。
“文勇、新戎。”
“掌脉有何吩咐？”
“潜进去看看，小心望塔上的贼兵。”
望楼上淮南军的瞭哨早已发现文兴镇的先锋军，开始不停地通过旗语传递消息，箭塔上的弓箭手弯弓搭箭做好了攻击准备。守在桃水街西侧的淮南兵则布好阵型，严阵以待。
文勇新戎领命后一路潜踪匿迹悄悄摸了进去。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二人回报，整个桃水街东侧空无一人，没有埋伏，主要街巷都堆满了易燃物并交过了油。
“贼军一定是打算先用火攻，再利用地形的优势来守住半个水牛渚。”文勇推测道。
文秉听罢只能暂做休整，等候新暮雪的后军到达。
听过文秉的讲述，新暮雪沉思片刻后说道：“敌军不肯放弃水牛渚，说明其援军很快就会到来，从水上来的不光是太湖锦衣贼，我看江南道唐必麾下的潜龙水师也少不了。”
“如此一来，短时间内攻不下水牛渚的话，就会进退两难，正中敌军下怀。”文秉说道。
“可是不攻下水牛渚，水牛渡也守不住，岂不是更加被动。”文甲道。
“敌人也是瞅准了这点，晓得我们急于攻下水牛渚，才设下如此毒计等我们上钩。别说我们现在的兵力，就是再多上一倍，也不可能短时间攻下来，就算能攻下来，伤亡的代价也不会小，敌军守不住的话还能退到江上继续骚扰我们，与其这样还不如稍微缓一缓。”
“族长的意思是？”
“文秉、文甲，你们带五百人留下，做足拆屋赶制进攻器械的姿态，敌军如果攻出来，人少你们看看与之周旋，人多就往牛角窝撤退，引敌军来追，我会在牛角窝设伏。”
“牛角窝很适合巷战，只要我们早做准备，即使敌军的援军到来，我们也可凭借牛角窝和他们周旋。”
“我会请老祖派兵支援，只要解决掉望楼，就有机会与之周旋。前面的火攻有办法破坏掉吗？”
“可以先让陷地蚁军在柴市街深挖拒火坑，再推到房屋做拒火墙，之后派人引燃靠近望楼的一侧。这样我们就还有小半处房舍与之周旋。”
杨哀和邱天德登上一座望楼向前方看去。
“他们既不来攻也不退走究竟在干什么？”杨哀问道。
“像是在制造什么器械，是防箭用的盾车。贼子们没有攻坚利器，是在等造好了再攻。”邱天德说道。
“哼，贼心不死，还是妄想攻进来，邱将军，该怎样应对？”
“可以派人冲一冲，不停的对其骚扰，让贼子不能继续制造进攻器械，延缓其进攻。”
“传令给常供奉，让他们去活动活动筋骨，记得让他们机灵点，打不过就跑，只要别让贼子们舒舒服服的造器械就行。”
见新处和文蠡都已认罪。文月近长叹一声缓缓坐下。外面突然一片嘈杂，传来阵阵喝骂声夹杂着打斗声，随即几人闯入正堂，为首之人赫然是应该去枯草谷苦修的文千山。
“千山，不是让你去枯草谷了么，你来干什么？”新天明略带诧异的问道。
“有人报信说新处欲对两位老祖不利，千山特来相救。”
“哼，我看你来救人是假，想来浑水摸鱼才是真的。”文月近怒声说道。
“鸿儒和硕辅呢？”新天明问道。
“他们去枯草谷了？”
“去枯草谷了，文千山，他们不会已经被你害死了吧？”
“千山不敢。”
“不敢，你能出现在这里，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既然你来了，想必是有了完全的准备，说吧，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们两个老家伙？”
“千山恳请两位老祖去蜀地隐龙谷主持大局。”
“哦，只是放逐，不要我们的老命吗？”
“千山不敢。”
“收起你这副嘴脸吧，天明，真是失败呀，众叛亲离，咱们两个老鬼也该反省反省了。”
“反省个屁，还反了他文千山了。”话音未落新天明已腾身而起，也不见提气作势，却是凌空朝文千山直扑而来之势，两手化出百千掌影，形相威猛至极点。可是神色却静如止水，正是新天明苦修近百年的大日乾坤掌，文千山虽是一动不动，却能感受到整个正堂全被新天明的气场所笼罩，真气从四面八方向他挤压紧迫而来，令他不但肌肤刺痛，呼吸困难，甚至就连视听的能力也受到影响。
蓦然，新天明百千掌影化作一掌，如从幻境里出现，惊人的气劲同时生出无可抗拒的引力，似乎要拉得文千山往他那惊天泣地的掌心上送去。
掌心在文千山眼前不住扩大，天地万物仿佛全都消失了一般，文千山双手在空中画了个圆，也一掌迎上了新天明的手掌，竟然也是大乾坤掌。
两掌相交，发出劲气相激的爆破声。
新天明顿时感到半边的身子酸麻起来，被文千山的掌劲击得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文千山大喝一声：“请老祖接我一掌。”
文千山已如影随形般攻至，双手化作十数掌影，水银泻地般无隙不寻的狂攻而来。新天明再疾退几步，不由的心中骇然，文千山什么时候已厉害如斯，仅大日乾坤掌就足以比肩自己，甚至还青出于蓝。
胡思乱想间，文千山的双掌已攻至，新天明功运双掌，全力迎上文千山的双掌，又是一声剧烈的气劲交接声后，新天明被震退十几步。
文月近纵身扶住倒退的新天明问道：“没事吧？”
新天明一声惨笑：“好，真是后生可畏，老鬼，看来我们是真的该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