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水阳逐浪
苏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芸娘和燕云讲清楚后说道：“目前，咱们只有两条路走，一是马上回航牛角窝，和大家一起抵御锦衣贼。二是趁锦衣贼现在没有防备，全力冲过去，前面不远就是鬼见愁了，利用鬼见愁的暗流和伏礁摆脱锦衣贼的追击。”
“少帮主，那冲破锦衣贼船队的封锁和追击的把握有多少呢？”芸娘问道。
“六成吧！”
“以我之见就一鼓作气冲过去。但临行前阿爹嘱咐过有事要先询问两位的意见再做定夺，所以我会尊重两位的选择。”
“那就冲过去吧，师父说此行一切听苏大哥安排，我们相信苏大哥的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燕云沉声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请芸娘和燕小弟保护好孩子们。我会先派人回去报信，通知阿爹和晏夫子锦衣贼来袭的消息，让他们早做防范。”
天空依旧黑蒙蒙的，可是水平线上，江水和清晨却已迫不及待地在蓝幽幽的晨曦中融合起来。天空比原先更高，牛头号在夜色中急速前行。
这艘牛头号不仅专门针对船速做过改装，特意在底舱加装了两排八人轮桨，还做了足够的防火准备，船身不仅蒙上了铁皮，而且准备了大量浸有防燃药的湿泥，就连风帆也是经过特殊防火处理的织物编织而成，船头还加装了用于冲撞的尖铁冲角。
水面隐约可见锦衣贼的船队，苏烈一挥手，八名身着水靠的水鬼悄然滑入水中，牛头号的风帆已全部升起，底舱的六十六名水手已铆足了劲踩动轮桨，江面上的东南风刹那间就鼓足了风帆，船借风势，风推船行，牛头号犹如离弦之箭冲向锦衣贼的拦江船队。
还没有完全清理好江面的锦衣贼，起初并未在意牛头号的行踪，等到有人发现，牛头号已近在眼前，锦衣贼的船队有些松散，为了清理江面，锦衣贼的楼船、斗舰等大型船只大多分散在两侧，只是偶尔有几艘斗舰零散的泊在江面上，而江面中间只有部分走舸，赤马舟之类的小型船只在清理江面。
楼船瞭望台上的锦衣贼急忙点燃信号灯，吹响号角。江面瞬间沸腾起来，右侧距离牛头号较近的几艘斗舰已经打横掉头快速赶来准备拦截。三艘楼船中相对较小的一艘和十几艘斗舰则掉转船头斜着向前驶去，准备在牛头号的前路布下拦截网，好让牛头号即使冲破眼前的包围也逃不过他们的下一层封锁。同一时间左侧的三艘艨艟舰也已快速冲来，艨艟舰后有十几艘斗舰都已经调整航线，准备封江拦截，断绝牛头号的后路。
只要右侧的斗舰能够稍微延缓牛头号的速度，左侧的艨艟舰就会赶至拖住牛头号，而后船队前后夹击，在战略上太湖锦衣贼的应变的确是无懈可击。由此可见，太湖锦衣贼能够纵横太湖水域，被称为天下四大寇之一，也确实有其过人之处。
一时间，火箭、擂石满天飞蝗似的向牛头号射来。乘风而行的牛头号在轮桨的加持下，船速比以往快了两倍还有余，前方拦击的小船在牛头号尖铁冲角的撞击下一触即散，造不成丝毫威胁。
牛头号一个急旋，飞速越过了由侧方赶来的敌船战舰，借着风势，切入了前方锦衣贼泊在江面上的几艘斗舰之间，亦使较远处的楼船敌舰投鼠忌器，不敢对他们作出远攻。风助船势，牛头号再次转向，与身边的敌舰擦身而过。
敌舰上的锦衣贼迅速射出钩索，混杂在火箭擂石间，电掣般飞来，想把牛头号钩住。牛头帮的好手一边用一人多高的坚实铁盾，挡着敌人的擂石火箭，一边飞速用巨斧砍断钩住船身的钩锁，又以备好浸有防燃药的湿泥，把船上零星的火头扑灭。
牛头号仍在持续加速，灵活的在敌舰中穿越而出，船头的尖铁冲角狠狠地撞在前方一艘斗舰的船舷上，牛头号船身极重。又是顺着风势，这一撞何止千斤之力，一时木屑碎飞，敌舰瞬间向右侧翻去，船上的锦衣贼纷纷跳船而逃。
牛头号晃了一晃后，船体恢复平稳，全速冲出。前方江面上能拦截牛头号的敌舰已屈指可数，而失之毫厘没能拦住牛头号的锦衣贼舰队也会合在一起准备全速追击。
“扑啦啦……啦啦”
异变突起，舰队中的斗舰纷纷沉入水中，。
“水鬼，有水鬼凿船。”
“下水，下水，拦住水鬼，别让他们跑了。”
呼喝声中锦衣贼的舰队乱成一团，鸡飞狗跳间，刚刚组织成型准备追击牛头号的舰队瞬间瓦解。
楼船上的锦衣贼三当家出湖蛟胡荣气的七窍生烟大声喝到：“老六，你带人去追那艘船，上天入地给老子标死他，把他往老五那边赶，奶奶的，老子还就不信了，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老龟，你他娘的就不会多派几个人下水，让孩儿们带上气囊，老子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一时间大批锦衣贼就像下饺子般纷纷入水，追击牛头帮的水鬼，可水下早就人去无踪，空空如也，折腾了半天搜遍了附近的水域还是什么也没发现，众贼也只好无功而返。
在苏烈的指挥下，牛头号就像一只灵活的飞鱼在江面上风驰电掣，再又撞翻了一艘敌舰后，牛头号终于冲出锦衣贼的包围向前方逸去。而逃走后不忘从侧方船舷下的竹管中喷出早已备好的浓浓的黑烟。
在后面紧紧追赶的锦衣贼舰队一头扎进黑烟中，前路一片黑暗，完全看不到牛头号的踪迹，无奈之下，锦衣贼的舰队只能放缓船速，一边点燃灯火，一边靠司南辨别方向。就在这时锦衣贼的六当家闹湖蛟吴易非率领的十几艘斗舰也已追到了黑烟前。
全力前行的牛头号暂时摆脱了锦衣贼。高明和高觉两兄弟正安排众人救治伤员，修补船体。苏烈身旁跟着弟弟苏炎。
“大哥，锦衣贼没追过来，还要走鬼见愁么？”
“贼兵一定会追来，并且前路一定还有锦衣贼的后续船队，让弟兄们加把劲，鬼见愁才是咱们彻底摆脱锦衣贼的依仗，定远，你要记住，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一定要往最坏处想，置之死地而后生，才可能会有收获，明白吗？”
“知道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