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惊变 （四）
狂奔而来的牛车上载满了干柴松油等易燃物，“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夹杂着冲天的烈焰，火势凶猛，声势骇人。前面拖车的蛮牛由于受到惊吓，不管不顾的的疯狂前冲，所过之处
贼兵纷纷避让，躲闪不及的被撞飞或惨遭践踏的贼兵不计其数。
片刻工夫，牛车已驶过苏士众人。
“苏堂主，快上车，这里。”一辆双架的马车飞快地停在众人面前。驾车的竟然是有腿上长箭还未拔去的段开山和楚江。
苏士不敢怠慢，背着苏邑快速登车。
方恨海浑身浴血飞掠而至，身后梁青德等一众高手狂追不舍。
“小海，快上车。”苏士大声喊道。
方恨海瞥了一眼追来的梁青德众人和四处围杀而至的贼兵，一咬牙，暴喝一声：“快走！”
方恨海重剑横扫，逼退了追上来的贼兵，长舒一口气，方恨海深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斩杀萧西时肩膀上硬受了对方的软剑，已被软剑的暗劲伤到了心肺，之后这一场厮杀，更是内外交困，火上浇油。
狂追而至的梁青德一看远去的马车，一挥手身后众人立即把方恨海围在当中，梁青德刚要飞身去追马车，方恨海的重剑已挽着朵朵剑花分心刺来。梁青德不敢怠慢，手中短矛连削带打堪堪挡住方恨海重剑的攻势。
“一群废物，拦住他。”
众高手深知方恨海的厉害，谁都不敢轻易上前攻击，反而成了梁青德独战方恨海。大怒之下，梁青德忍不住出声呵斥。
无奈之下众人只好挥舞刀剑一拥而上。方恨海一声长啸，重剑迅速刺出，几道剑光在空中画出美丽的弧线，围在方恨海身前的几位高手忽然觉得，方恨海的重剑在围攻中兵器中畅行无阻，自己手里的兵器丝毫阻挡不了重剑的劈刺。
一声惨叫，一个使用长剑的高手胸前鲜血四溅，当场倒毙。跟在其身侧用大刀的高手不知何时，持刀的右臂和大刀一起飞在空中，当其反应过来惨叫还未完全发出，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直接摔倒在地昏死过去，原来身旁用长枪的高手整个头颅飞起，断颈处鲜血狂喷。众高手顿时被惊住，长街上方恨海一人持剑而立，对面包括梁青德在内的王府高手和不计其数的贼兵，一时居然无人敢上前。
一阵眩晕，乏力感重重袭来，方恨海持剑而立，暗中调息。
蓦然，破空之声响起，四支狼牙巨箭呼啸而至，方恨海有苦自知不敢用重剑阻挡只能纵身闪避。对面人群一阵骚动，原来是越王府总管杨哀率一众高手赶至。杨哀身后一人手拿拓木长弓，后背背着牛皮箭壶，壶内插满了狼牙巨箭。显然是刚才射箭之人。
不等杨哀说话，身后一人飞扑而出，人未至，枪先到。通身漆黑，长过丈二的点钢枪，闪电般刺向方恨海前胸，方恨海提气飞身跃起，一脚踢在枪身上，点钢枪却并未落地仅仅偏离半尺，飞扑而出之人几个起落便已赶到，抬手抓住枪尾，身形一矮，点钢枪回刺方恨海。
此人正是是王府供奉“枪去无回”林升，点钢枪犹如汹涌的波浪，一浪强过一浪，起伏中不断攻击着方恨海，在这一刻，再没有人能把点钢枪视作死物兵器，林升已将生命赋予了点钢枪，起起伏伏间，点钢枪好似毒龙般疯狂地吞噬着方恨海防御的重剑，起伏游走间寻找着方恨海的防守漏洞，伺机给于致命一击。
方恨海心知不能善了，当下抱了必死之心，收敛心神大喝一声，重剑化作一道银芒，往点钢枪的枪尖上刺去。
此时，杨哀身后六七位高手亦分由左右两翼扑往方恨海，混战再度展开。
夜色正浓，寒风卷着浪花追逐着三桅风帆牛头号。燕云站在船头，望着一望无垠的水阳江，偌大的江面，却显得那么平静，偶尔有浪花激起，也很快趋于平静。这让燕云又想起了牛角窝，对于他这个年纪，离家的乡愁是从来未曾体会过的。
这艘三桅风帆牛头号是特意为这次航行定制的船只，船体坚固，行驶灵活，驾船的二十余名水手皆是牛头帮熟悉船性水性，又英勇善战武功高强的年轻帮众。船上还配备了不少强弓硬弩以应付突发事件。船舱分上下两层，能同时容纳上百人不成问题，前舱供苏烈和其手下近五十人休息，后舱给燕云、芸娘和十三个年纪六到九岁的孩子们栖身。
芸娘安顿好孩子们休息，发现燕云不在房间，起身来到甲板上看到了站在船头的燕云。
“睡不着么？”
“嗯。“
“想什么呢？”
“没什么。”
“和干娘说说，怎么这么不开心。”看到燕云兴致不高，芸娘轻声问道。
“干娘，我是不是很没用？”
“开玩笑，咱牛角窝大名鼎鼎的燕少侠怎么会很没用，怎么会这么想？”
“那为什么让我来送小小他们去落月谷。”
“你师父不是告诉你了么？”
“师父他总是神神秘秘的，我都听不懂他说什么。干娘，你知道我对占卜打卦不感兴趣的，我也不信这个。可师父却偏偏说我是什么天生的先天卦灵。还说小小他们是十三枚卦符，什么将来想解天道之危，必须要由我来串联小小他们十三人，这都是些什么呀，师父也不让多问，只说时候不到。”
“小云，你知道这么多年寻找小小他们十三人费了多大劲么，中间有多少周折么？夫子学究天人，他讲的干娘虽然也不懂，可是干娘知道夫子做的是大事，是为了天下苍生。所以作为夫子的唯一传人，你更要理解和帮助他，这是你的使命。何况，你还是夫子说的先天卦灵，听这就好厉害，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也对，其实师父还是挺看重我的，唉，只是不知道牛角窝现在怎么样了？”
“放心吧，有夫子在，牛角窝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吧，干娘，你说，小小他们十三个小屁孩能有这么重要么？”
“你还不是小屁孩，毛还没长齐就敢看不起人了。”
“没有，我只是好奇，师父说小小他们都很厉害的，不出十年，就能成为不世高手。”
“你平时和他们接触的少，根本不了解他们有多么妖孽，天赋有多么逆天，就说最小的也是最笨的秦风，你知道他练成干娘的天蛛步用了多长时间么？”
“怎么不得个把月。”
“那是你，这已经很快了，可是小秦风只用了一上午，知道么，两个多时辰，干娘只教了两次。”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