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偷天换日(上)
凤鸣院是牛角窝最有名的青楼,西凤酒和凤鸣三美是凤鸣院的招牌,被称为“凤鸣双绝”更是远近闻名,引得无数寻芳问柳之人趋之若鹜。亦瑶是凤鸣三美的头牌更是凤鸣院当之无愧的花魁,每天慕名而来,不惜一掷千金只想一睹芳容的豪客多如过江之鲫,如是有幸能听其抚琴轻歌赏其曼妙舞姿,则更是难上加难。
由于还没到开门迎客的时间,凤鸣院显得很是冷清。暖香阁内亦瑶席榻而坐,背靠软枕,身前放了张长几,上面摆了张五弦琴,予人优雅宁逸、舒适温馨的感觉。
亦瑶仰起一张瓜子型的面庞晏夫子瞧来,宝石般的明眸配上白里透红的皮肤,那种有诸内而焕发于外的秀气迫人而来,看得晏夫子眼前一亮。但她最动人处却是一股楚楚动人,我见犹怜的气质,让晏夫子暗自感叹,只要是懂怜香惜玉的男人都不忍伤害她。她只是随便坐在那里,就已经把女性优雅迷人的丰姿美态全都表露无遗。
晏夫子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轻声说道:“不知瑶姑娘找老夫有何贵干?”
“平日多亏有夫子照拂,奴奴和凤鸣院才能有当下的光景。今日请夫子来,是有份惊喜想送与夫子。”亦瑶轻轻说道。
“哦?不知是何惊喜?”
“妈妈,好了么?”
站在一旁的戚夫人轻轻拍了拍手,珠帘一掀,秦剪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位秦相公有要事向夫子禀报。”
“小生秦剪是飞花楼掌柜姬娘的远房亲戚,见过晏夫子。”
“不知秦公子有何事要和老夫说?”
“小生在飞花楼偶然听到一个消息,有人想要对付夫子。”
“哦?是何人想要对付老夫,说来听听。”
“飞花楼的掌柜姬娘和她的兴周会。”
“兴周会?”
“是,兴周会已经联络了诸多江湖帮派欲趁火打劫,在牛角窝动乱之时出手对付夫子。”
“秦公子你与姬娘有亲缘关系,怎么会来向老夫告密?”
“因为小生有一事相求。”
“何事?”
“事关机密,请夫子附耳过来。”
晏夫子皱了皱眉:“事无不可对人言,你这鬼鬼祟祟的要老夫如何相信你。”
“信不信没关系,小生只是不想让第三人知晓,既然夫子不愿听,那小生不说也罢。如此,小生告退。”
“慢着,老夫就姑且听听,说吧!”
就在晏夫子把耳朵靠近秦剪的时候,秦剪出其不意地在晏夫子身上连点几下。晏夫子明显有所防备,可是想要抵挡却发现内力根本无法凝聚,急忙躲闪却浑身无力被秦剪轻松点到,瞬间瘫软在地动弹不得。旁边的戚夫人见秦剪偷袭得手,快步来到晏夫子身旁,抬手又在其头部插入几根银针。
面色灰败的晏夫子有气无力地的说道:“好算计,无影香,定魂针,老夫与天水戚氏素无瓜葛,怎敢劳戚夫人大驾。”
“好说,都说牛角窝晏夫子有神鬼莫测之能,怎的如此不济,看来名不符实啊!”戚夫人得意的说道。
“惭愧,只是不知诸位费尽心机制住老夫又是所为何事?”
“也不为什么,只是大总管要在进剿文兴镇前需要牛角窝鼎力相助,而晏夫子刚好可以完全控制牛角窝。”
“大总管,进剿文兴镇,来护何时有如此魄力了?牛角窝向来不问外事,想通过老夫控制牛角窝,你们打错了算盘。”
“是么,妾身可没说要你怎样,出来吧!”
话音未落,又一个晏夫子挑起珠帘慢步走了进来,一样的头扎儒巾,身穿长袍,两撇文士胡修理的干净整齐。对此秦剪早已见怪不怪。
瘫在地上的晏夫子看到进来的晏夫子,忍不住大笑起来。一头雾水的戚夫人看着大笑的晏夫子沉声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天水戚氏的偷天换日果然名不虚传,虽然比起三绝女侠的换天术还差了一点点,但也足以鱼目混珠,以假乱真。有了他,你们怎么还留着老夫,不嫌画蛇添足么?”
“想死么,容易,只要夫子交出《牛角尖》,妾身马上送夫子上路,保证不受一点痛,不然的话,戚氏的刮骨刀可要让夫子尝尝滋味喽。”
“好、好、果然是处心积虑,有备而来,居然知道《牛角尖》,来护应该没这么大本事,你们背后究竟是谁,如果你肯告诉老夫,让老夫做个明白鬼,《牛角尖》给你们又何妨。”
“这个么,不瞒夫子,妾身等均受命于大总管,至于这背后的人么,有没有,有的话又是谁,跟妾身等没什么关系,还真是不太清楚。”
“那能告诉老夫你们是怎么知道《牛角尖》的吗,这《牛角尖》连老夫在内知道的一个巴掌数得过来,就连老夫的弟子都不知道。唉,算了,临到了,还是有自己的老弟兄对老夫不满,不说也罢,徒增烦恼。”说完晏夫子缓缓闭上眼。身形似乎突然苍老了许多。
戚夫人似乎感受到晏夫子的英雄迟暮,一时也没有上前逼问,房内陷入一片寂静。就在这时又进来一个身材中等,面白无须的中年人。正是和昌伯一同饮酒的白脸男,看到眼前的情形,白脸男沉声问道:“戚夫人,你们在干什,磨磨蹭蹭的,防止夜长梦多,正事要紧。”
“这位又是何方神圣?”晏夫子睁开眼看了看进来的人问道。
“无名小卒,不劳夫子挂心,戚夫人,你还等什么?”
“哈哈,大名鼎鼎的无心剑韩统领什么时候成了无名小卒。”秦剪忍不住出声讥讽。
“你……”白脸男刚想出声反驳,却还是忍了下来,抬头看向戚夫人。
“无心剑韩颉,楚王府的,好好好,还有谁,一起出来让老夫见识见识。”
“夫子,你再不把《牛角尖》交出来,妾身可就对不住了。”戚夫人说道。
“戚妈妈,啊,是戚夫人,你隐身凤鸣院到今天也有七年了吧?你就不好奇,当初你一个外人怎么能轻松接掌凤鸣院,老夫还任由你四处安插心腹,一直到今天连亦瑶换了人老夫都没察觉吗?”
“啊,为什么?”戚夫人没来由的心头一惊急声问道。
“因为夫子想看看,妈妈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坐在榻上的亦瑶忽然接口说道。
“你,你到底是谁?”
“奴奴是亦瑶啊,妈妈,不是奴奴说你,七年的朝夕相处,你还分不清是奴奴还是你那个冒牌货么。”
话音未落,戚夫人两袖一挥,袖内两蓬银针分别射向地上的晏夫子和榻上的亦瑶。同时身形纵起抓向地上的晏夫子,无心剑韩颉也不知何时手中多出了两柄短剑,一纵身刺向地上的晏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