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永安城的夜（二）
晋王连忙狼狈不堪地用力爬起，匆匆整了整衣冠，面带惊恐的对越王说道：“王叔，此话可不能乱说，会要人命的。小侄虽然顽劣，但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就是借小侄两个胆子也不敢妄为。”
说罢看了眼越王，双手不停地来回搓动，自语道：“完了，完了，这回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连王叔也怀疑我了，看来果然是本王最让人怀疑。”
忽然又高声骂道：“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居然如此陷害本王，千万不要让本王抓到，否则，一定将尔挫骨扬灰。”
越王看着晋王自言自语，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才缓缓说道：“行了，别发癔症了，不是你所为最好，要不然可真就不好收场了。”
“天地良心，真不是小侄所为，王叔，你一定信我啊！”
“本王信你有何用，这要你父皇信你才行。好在，还不算太晚，皇兄给了百日的期限，只要在这百天内，你能自证清白，不但不会有事，说不准还有意外收获。”
“自证清白？请王叔多多指点。”
越王不紧不慢的说道：“尽快破案，找出真相，此事，如果不是你所为，那最有嫌疑的就是楚王和太子了，若真的是他们其中之一所为，那岂不是一举两得。”
“对呀！我真是猪脑子，他们也都有嫌疑的，只要本王能找到真相，看他们又该如何，王叔，此事，我看不大像是我大哥所为，他那个窝囊样哪有此等魄力，倒是楚王叔极有可能。”
“不好说，太子的嫌疑确实不大，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总之，接下来，已没有任何余地了，如果在这百日内，还不能找出真相，那可真就麻烦大了。”
晋王连忙起身，扑通一声跪倒在越王杨处道面前，嘶声道：“请王叔助我……”
楚王面色阴沉，双手重重拍在桌上。秦会岩和谢文忠两人连忙起身恭声施礼道：“王爷息怒！”
楚王挥手示意二人坐下，满脸怒意，沉声道：“真正岂有此理，是谁这么大胆，陷本王于不义，龙甲宗屠龙一脉根基早毁，这么多年来龟缩在文兴镇苟延残喘，若不是有人与之勾结，懒龙香怎么可能突然出现。文忠，那个叫朱什么的看门狗，死因查清楚了么？”
“禀王爷，查清楚了，末将带鬼医莫问亲自验看的，朱群是被人以重掌力震碎心脉而亡，死后又被人灌了老酒，造成了醉酒溺毙的假象。”
“重掌力？”
“是，莫问说是金刚掌、天罡掌之类的重掌力。末将已派人严查这几日在京的用掌高手。另外，近三日靠近过正心殿的所有侍卫、宫女、太监末将已全部将其收监在审。”
“嗯，做得好。秦先生，此事，你怎么看？”
“既扑朔迷离又欲盖弥彰，怎么看都是阴谋的味道，这做局之人很高明啊，王爷不可不防。”
“本王知道。”
“此局高明之处在于对人心的操控，表面上看，是想通过懒龙香不利于皇上，从而导致皇位的继承发生改变。先把晋王拉入局，因为只有晋王最有理由通过这种手段上位。之后是太子，他也同样脱不了干系，皇上一旦有所闪失，太子即可名正言顺的上位，以免夜长梦多，所以太子也有理由这么做，不管太子是否无辜也只能入局。本来这里面，与王爷没多大关系，可懒龙香的出现却足以陷王爷于死地，也彻底把王爷推上了风口浪尖，最早的懒龙香就是王爷推荐给皇上的，并且一手操办了小周帝禅让事宜，以皇上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更何况王爷您现在还手握京畿三万重兵，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所以您也只能入局。而这还只是表面的布局。”
“这还不够吗？那依先生之见，隐藏在更深处的布局又是什么？”
“近年来圣上龙体大不如前，并且开始痴迷黄老长生之术，恕属下直言，历朝历代一旦君王开始寻求长生，那就离祸乱不远了，轻则国运受创，重则国祚难续。布局之人显然对此深以为然，所以才会选择这个时机行事，事成，皇上崩殂，太子继位，晋王岂能答应，况且还有您这个手握重兵的亲王在一旁虎视眈眈。到时候，同室操戈在所难免，这隋阳的分崩离析还不在早晚之间，属下相信，布局之人一定有后手收拾残局。事败，太子、晋王、王爷都是替罪羔羊，同样也能扰乱局势，不管最后由谁替罪，皇上的身心都将遭受重创，那时布局之人也一定有办法让皇上知道错罪了人，雪上加霜，若皇上万一再有个意外，这布局之人可就真的笑到了最后。”
“还能如此行事，简直是视人心如无物。”
“只是属下之愚见，布局之人如此擅长操弄人心，一定还有更多想不到的布局，这才是最可怕的。”
“如果先生所言为真，那这布局之人岂不呼之欲出了，恐怕全天下也只有他能做到了。
秦会岩点了点头低声道：“国师狄炯之……”
独孤炯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转身回到书房，房内有两人等候已久，一个是东宫詹士府詹士杨集，另一个是东宫左右卫侍率将军李世恩。两人见独孤炯进来连忙起身施礼，独孤炯点头示意两人坐下。
杨集低声说道：“今日辰时圣上召殿下入宫陪膳，席间圣谕：要殿下初八陪侍游仙东林。殿下不敢妄测圣意，加之懒龙香一事尚无定论，恳请太师指点。”
“哦，除了殿下，陪膳的可有其他人等。”
“没有，只是殿下一人，皇后娘娘也不在席。”
“那陛下可曾提到懒龙香？”
“也没有，席间，殿下还特意向圣上询问了懒龙香一事。”
“哦？圣上怎么说”
“圣上什么也没说，只说让殿下不必担心，且等百日破案后再做定夺。”
“不妨事，你回去禀告殿下，请殿下安心，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安心修德治学，该陪侍陪侍，该问安问安，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也尽量不要和朝廷重臣有过多往来，其他的交给老夫处理。”
“是。”
“世恩。”
“在。”
“这段时间，要辛苦大家全力保护太子殿下安全，尤其是初八殿下随圣上东林游仙。”
“是。”
“还要约束东宫左右卫率不要惹事，都消停点，否则一旦惹出麻烦，别怪老夫无情。”
“小将知道。”
“去吧！啊，还有，这段时间老夫这里也尽量少来，有事，待老夫东宫授业时再议。总之，就是一切低调，内敛，不要节外生枝，去吧！”